第1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聯繫那天陸小鳳來求西門吹雪的懇切態度,這局裡怕是有位絕世美人,這位絕世美人,或許還是霍天青的心上人。

  天心月的指尖點上了桌子。

  霍天青有個心上人。

  天心月初見霍天青時,只覺得他看起來有些興致闌珊——這樣的興致闌珊天心月太熟悉了,這是男人在女人身上受了挫方才會有的、刻意藏好的不甘與不滿。

  所以她乾脆試了試,就算試錯了,她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對西門吹雪說的話也好,琴曲也好,都是一場試探。天心月在任何人眼裡都是個不懂武,身體甚至可以用孱弱來形容的琴師,很少會有人對她生出防備的心態。霍天青不在意,所以他流露出了他的感情。

  他有個心上人,可是他與他的心上人之間似乎出了點問題。

  這問題怕就是如今進行著的計劃吧。

  天心月垂下了眼。

  她確實希望能利用霍天青幫助西門吹雪對付獨孤一鶴——但目前看來霍天青已經太過複雜,未必是最好的選擇了。

  天心月心下猶疑。

  她想了一會兒,推開了門,逕自往西門吹雪的屋子走去。

  西門吹雪的房門關著,她敲了三下門,得到了一聲冷淡的回應。天心月不以為意,仍舊含著笑意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西門吹雪坐在桌旁,面前擱著的是他的那柄長劍。

  見天心月來了,他也只是最初分了一眼給她,之後便又將視線收回在了自己的劍上。

  天心月施施然走近,為他倒了一杯白水,坐在了他的身旁。

  西門吹雪沒有動這杯水,天心月便自己喝了。

  她喝了一口,捧著杯子輕聲問:“定下了?”

  西門吹雪:“三日後,峨眉山捨身崖。”

  捨身崖這個名字可夠不吉利的。

  天心月抿了抿嘴角“嗯”了一聲。

  西門吹雪見狀倒是將視線從自己的劍上移回了天心月的身上。

  坐在他身旁的姑娘穿著衣裙,手掌托著下顎,漫不經心地對他說了個“嗯”字。

  這和天心月在萬梅山莊、乃至於先前一路對他的態度相比,之間的區別實在是有些大。這讓西門吹雪感到困惑。

  他抬眸,眸光清亮。

  西門吹雪開口:“鸞鳳。”

  天心月微微仰起了頭回望著他。

  西門吹雪的表情看起來平淡極了,他的手甚至虛虛擱在桌旁,瞧起來是難得的傲慢懶散。他一抬眼,就這麼盯著天心月,慢條斯理地重述道:“我約了獨孤一鶴決鬥,三日後,峨眉山捨身崖。”

  天心月從知曉□□起,就在各種情愫里摸爬滾打。哪怕西門吹雪連語氣都未變,連眉梢的弧度都未曾上挑一寸——她也立刻明白了西門吹雪話中的意思。

  天心月便忍不住驚訝。

  她彎起了眼,指尖攀上了自己的唇好遮掩一二嘴角的弧度。

  天心月想:原來西門吹雪也會感到不滿呀……

  她還以為西門吹雪就算是動了心,也做不出什麼情態來。西門吹雪的這點兒不滿太出乎天心月的意料了,以至於她滿心裡都填滿了歡愉的甘味。

  她移開的手指,大著膽子攀上了西門吹雪的手腕。

  她彎著眼,細聲細語道:“我知道呀,你約了峨眉掌門死斗。”

  西門吹雪神色淡淡地看著她。

  她翻過了自己的手腕,露出了青色的血管,說:“所以先生你也得記著,我是先生的病人,倚賴著先生活命。先生說要去比劍,不是背著一人的性命比劍,而是兩人。”

  天心月看向西門吹雪的劍,輕聲道:“這一劍上負著的是兩人命。”

  “先生還需要我再說些什麼嗎?”

  西門吹雪瞧著天心月,忽而彎了彎嘴角。

  他很快便平直了弧度,略低首眯著眼瞧著眼前看似“柔弱”又“溫馴”的女人。

  西門吹雪道:“不如說句你對著霍天青說過的話。”

  天心月眼睫微抬,她看著西門吹雪,笑意幾乎要流淌出來。

  “好。”她抬起了下顎,與他近地連半寸距離都無。

  天心月眼中含笑,眼底倒映著西門吹雪影子。她慢悠悠地說:

  “我的心上人……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套路十一

  天心月原本已經放棄了霍天青作為選擇,可卻沒有想到,即使她打算放棄,事情也漸變得越發有趣。

  天心月本以為西門吹雪與獨孤一鶴的戰約已定,第二日率先前來拜訪的定是三英四秀。峨眉三英四秀是獨孤一鶴最為精心教導的弟子,這些弟子互相關係如何按下不提,他們與自己的師父之間確滿是孺慕,怕是做不到像自己這般,看著西門吹雪去死斗還能悠閒著泡上一壺茶的。

  但正像開頭所說,事情變得有趣了。

  在三英四秀找上門來前,先前於茶棚攔下了西門吹雪的黃衫少女到了。

  她自稱上官飛燕,這次來倒不是尋西門吹雪的。她一來便進了霍天青的屋子。

  天心月沒有內力,自然聽不見那兩人在屋裡到底說些什麼。可她又好奇的緊,尤其是從先前一遇,她從上官飛燕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味。

  她想知道上官飛燕和霍天青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她猜的那樣。她想知道,霍天青的心上人是不是上官飛燕。

  如果是的話,這位霍大管家可就真是有點兒可憐了。

  她這麼漫不經心地想,抬眼又撞上了西門吹雪。

  ——論到被欺騙,到底是被上官飛燕玩弄的霍天青可憐,還是被她欺騙的西門吹雪呢?

  西門吹雪那張沉靜又俊美的面容映在她的眼裡,讓她結成冰的心臟不由自主的裂開了一條小縫。這道縫隙下灌著冷風,讓天心月忍不住生出酸澀的情緒。這點兒酸澀在漆黑的縫隙中又釀成了苦味,讓她滿心都跟著啞了一瞬。

  滿腔滿口的苦澀之味,天心月咽了下去。

  她垂眸笑了笑,往西門吹雪坐著的踏上又湊近那麼一點點。

  一場長榻,原本西門吹雪坐在右側,天心月居於左側,如今她這般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兒移了過來,如今一歪頭,竟是能直接擱上西門吹雪的肩膀了。

  西門吹雪側首瞧了她一眼,慢慢開口:“鸞鳳。”

  天心月彎著眼笑道:“我就是很好奇嘛,霍公子看起來與幾日前咱們遇上的姑娘是舊識。”她看著西門吹雪一臉無辜:“先生不好奇嗎?”

  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低首看著她,天心月的手已經要爬上他的胳膊,大有他不同意便試試撒嬌管不管用的態度。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西門吹雪也能看透天心月“柔順”的虛假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本質。

  他略頓了一瞬,輕微伏下了身。

  天心月被他傾身落下的黑髮擦過眼睫,下意識眨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