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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吹雪聞聲看向了天心月。

  天心月向他笑了笑,而後是說:“我覺得有些頭暈。”

  芳菲盡的毒引出什麼症狀都有可能,即使今日已經診過一次脈,他還是走了過去,要為天心月重新把脈。

  天心月根本就是裝得,怎麼會給他把脈?

  所以在西門吹雪走近的時候,她果斷的捏了自己的昏睡穴,直接軟了下去。

  天心月指力虛浮,這一下不會讓她真正昏睡,但失力與短暫的意識昏迷不可避免。當她緩過了這一陣,眨著眼重新清醒的時候,時間大約還沒有過去一口茶。

  她穩穩噹噹的躺在西門吹雪的懷裡,這劍客一手握著自己的劍,一手扶著她。當她睜開眼,就能瞧見西門吹雪那雙似乎看透了什麼的漆黑眼眸。

  可天心月不在乎,她甚至引以為豪。

  她看著西門吹雪,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她不是第一次抓住他的袖口,卻是第一次拉著他的袖口小小的搖擺,像只討食的貓一樣。明明自己才是求乞的一方,卻傲慢地仿佛施捨。

  西門吹雪垂下了眼。

  天心月說:“西門先生,我們早點兒回去吧。”

  西門吹雪沒說話,但他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抱起了她。

  天心月的眼裡忍不出顯出驚訝,她很快的掩飾了下去,安靜地十足像個病人。

  但大抵人都有這個毛病,遇上了同行就忍不住想要比較。天心月在西門吹雪的懷裡,去看這黃衣少女。這少女顯然還是年紀太輕,眼裡難看的表情一時沒有收住,讓天心月瞧了正著。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而後黃衣少女朝著她慢慢的笑了笑。

  天心月讀出了那話里的意思,無外就是老女人,只會用些老舊手段。

  天心月心想,老手段又怎麼了,對付你,這點兒手段不是夠用了嗎?

  黃衣少女似乎是被天心月那不在意的眼神激出了勝負心,她上前兩步,說:“這位姐姐是病了嗎?我懂一點醫術,不如讓我替她瞧瞧?”

  西門吹雪掃了黃衣少女一眼。

  黃衣少女賭氣道:“你不要以為我年紀小沒見識,我看過許多醫典,江湖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毒!”

  天心月聞言卻抓著了他的手,忽然面色煞白。她低低說:“我不要。”

  西門吹雪的視線停在她的面容上。天心月無疑是美的,即使她此刻面帶病容。

  她中的是芳菲盡,一種和群芳谷割裂不開的□□。被人發現了,便會知道她來自群芳谷。

  沒有人會以來自那樣的惡魔窟為榮。

  西門吹雪忽得緊了緊自己的手臂,抱著她直接往屋外的馬車走去。

  他說:“不必了。”

  黃衣少女瞠目結舌。

  她看著西門吹雪抱著天心月就要回馬車上,心下方才急了。她連忙追上去,卻見天心月趴在西門吹雪的肩上,向她回了眸。

  此刻她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的煞白與惶然。

  她像只惹人生厭的狐狸,瞧著黃衣少女彎了眼,露了笑。

  她笑的寧和而秀美,卻讓上官飛燕從心底里流出了漆黑而惡毒的氣息。

  她看著天心月,手下忽然一動。

  天心月只瞧見一枚銀針對準了她的眉心刺來,她剛要開口。西門吹雪的劍已經擋下了那一針。

  那是一根飛鳳銀針。針上淬著幽藍的劇毒。

  她往茶棚看去,茶棚里空蕩蕩的,原先的黃杉少女卻是再也不見。

  馬夫撿起了那枚毒針,天心月看了一眼,心下略沉。

  她通毒道,自然知道針上的劇毒有多猛烈,若是真不幸被刺中,以她的身體,就差不多可以準備收屍了。

  西門吹雪看了那針一眼,隨手毀了。而後方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對天心月道:“把脈。”

  天心月這才反應過來。

  她瞧著西門吹雪,抿了抿唇笑,將手腕遞了過去。

  西門吹雪替她把脈,她的脈象自然沒有任何不妥,天心月看見對方的面色微沉。

  天心月便問:“西門先生不問我嗎?”

  西門吹雪收回了手,不發一言。

  天心月便嘆道:“我還期望著西門先生問一句。”

  西門吹雪聞言看向她。

  天心月彎著眼笑著,手肘支在小几,湊近了西門吹雪。

  她說:“如果先生問了,我就能回答。我不想見著先生和她說話。”天心月看著西門吹雪,半真半假、半嗔半嘆道:“她是個騙子,先生不要理她。”

  西門吹雪定定的看著她,忽然輕微的笑了。

  他問:“那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天心月:婊的手段不在新,管用就行。點菸。啊,還有評論前二十發個紅包。麼麼噠

  ☆、套路第九

  ——那你呢?

  天心月面色不改,她說:“我自然是真心誠意地尊敬著西門先生。”

  天心月聽見了聲嗤笑。

  她詫異的抬頭,卻見西門吹雪面色平靜,瞧不出半點兒不妥。但他的眼睛裡多少還是留著點對於天心月的調侃與嘲弄,這點調侃與嘲弄仿佛在告訴天心月。

  ——他知道天心月的目的。

  天心月便忍不住抿起嘴角笑了。

  西門吹雪真得能知道她的目的嗎?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天心月這麼想著,湊近的身體便再近了些,傾著的身體也更傾了些。她的手指攀上了西門吹雪肩膀,近的甚至能聞見青年身上薄涼的氣息。

  她仰著頭瞧著西門吹雪,半彎的眼裡盛滿了盈盈秋水。西門吹雪無聲地看著她,似乎是想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麼來。

  天心月湊上去,她吻了這把劍。

  劍客的唇齒乾燥,不帶半點兒旖旎溫存。可他的唇齒卻是溫暖的,暖得天心月甚至忍不住喟嘆了聲。她幾盡要軟倒在了西門吹雪的懷裡,片刻的親吻後,劍客終於給了她反應。

  他們的唇齒還交疊著,西門吹雪貼著她的唇說:“鸞鳳,你的骨頭也被毒折了嗎?”

  西門吹雪說話間的神色不變,氣息卻有些亂。天心月被他從自己的懷裡推出,端坐著看他,忽而彎著嘴角懶懶道:“是呀。”

  她眼含橫波,笑容溫婉:“全賴先生肯否醫治。”

  西門吹雪低首瞧著她。

  這一次,天心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清淺、傲慢、又藏著點兒初涉□□的青澀。

  真美。

  西門吹雪說:“不治。”

  天心月睜著眼,掩著唇撲哧笑了。

  劍客已經背過了身,他來殺李放前沐浴薰香,此時馬車裡還殘留著那股秋葉的淡香味。他殺了該殺的人,馬夫重新駕起了馬車,要回萬梅山莊去了。

  天心月從沒有那麼期待回去。

  她看著西門吹雪有些泛著粉的耳墜,托著下巴瞧得目不轉睛。

  西門吹雪這個人,乍看是一把無趣又冰冷的劍,但他作為人,卻又有趣的多。端只看他,願不願讓你瞧見。天心月瞧見了,她便忍不住想,這個劍客啊,怎麼能這麼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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