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為著這事,趙頡少有的同意了高衍的意見——以禁軍掃清建鄴周邊。

  翌日清晨,太陽剛不過露出微光,禁軍便浩浩蕩蕩衝出了宮城。那時戚樂被系統提醒了這事情的發生,還特意瞧了一眼天空。天上今日到沒下雪,如果城外流了血,一時間怕還難以清洗。

  禁軍清洗流民的那一天,趙琅一天都沒出現。青竹說三少爺似乎情況不太好,戚樂想了想,估計趙琅是不痛快。他活在趙家,偏生又長了顆和趙家格格不入的心。好似趙瑾也關懷天下蒼生,但在他關注之前,還有個詞叫做“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這個詞偏偏是趙琅學不會的,這就讓他不懂得忍耐、學不會取捨,最後乾脆自暴自棄,全當自己是個無用的人。

  對於趙熙莫名的死是這樣,對於這流民的下場也是這樣。

  他感到自己無能為力,就乾脆去縮頭做烏龜了。

  戚樂想了想,對青竹說:“你替我帶一句話給小舅舅。”

  青竹靜聽著,戚樂說:“河沙里的王八才冬眠。”

  青竹聽的莫名其妙,但還是帶了話。

  趙琅在聽見這話後,說是即刻就罵了人。罵完後冷靜了,居然回復了正常出了門。沒人知道他出門是做什麼,因為另一件大事發生了。

  兩日後,李氏父子回朝。皇上親自迎接。

  就在建鄴的城門口,定遠侯直問了城角的一處血漬何來。當京兆府支支吾吾答不出的時候,定遠侯的軍伍中竟然走出十多名模樣悽慘的流民,他們直接跪在了皇帝腳下,救於那一道他們一直入不去的城門前,哭著跪下告了御狀。

  慶應三年的雪災到底嚴重到了什麼地步,直到這一刻,沉迷方術無心為朝的皇帝方才知曉。

  他龍顏大怒,當下砍了京兆尹府。高衍、趙頡皆跪下稱罪,百官一時惶惶,皆在城邊跪下,形成一道從未有人見過的絕景,人人道罪。

  定遠侯這城門一告,直引得朝野動盪了一輪。他人尚未全然歸朝,朝政倒似先動了根基。

  趙頡和高衍在最後自然仍是安然無恙的,這場御狀最後以罷免了出了調令的兵部尚書以及瞞而不報的相關官員為結果。但那些流離失所的、極需要一場安撫的流民,最終得到的也不過僅僅只是官家給的一點微薄的撫恤。

  他們被所謂的“護衛”重新在冰天雪地中壓回原籍,也最終未能進入建鄴求出一條生路。

  定遠侯也因此時得罪了趙頡與高衍,更是讓本想演一場君恩臣忠戲碼的皇帝不滿。原本定好的國公稱號暫擱,僅是多賜了些奇珍異寶便算是最後的結果了。

  不過定遠侯似乎本人毫不在意。他半點也沒有失去君恩後的惶恐,相反熱衷於起即將到來的年節來。他難得有機會在建鄴過年,家中的老母親也都快要忘記上次同他一併守歲是什麼時候。皇帝不招,定遠侯便也安心的在家中過起了年。

  年節前,雖然定遠侯惹怒了聖上,但他的功績是實打實的,皇帝不宴,皇太子也不便貿然出面,聯繫兩方感情的事情,就落在了皇長孫與李聞道的身上。

  戚樂從青竹那兒聽來的消息的時候還在感慨,趙琅對朝局料的還挺准。至於定遠侯鬧出的這事和趙琅那日的消失有沒有關係……反正趙頡不知道,那就沒人會知道。

  又過了兩日,李聞道上門拜訪,用的倒不是趙琅朋友的名義,而是拜訪長者的名義。

  這放在趙頡的眼裡,自然就是李聞道比他爹明事理,來道歉的意思了。

  李家手中畢竟有兵,而趙頡對比手握禁軍的高衍,一直是缺乏軍力的。李聞道上門拜訪,哪怕先前有過不愉快,趙頡也不會做出將人拒之門外的事情。

  李聞道到了,趙琅同他見上面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他又和李聞道曾經在“表面上”喝過好幾次酒,由他來接待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戚樂也不急,她就在院子裡等著趙琅同李聞道交流完回來告訴她。但她不急,有別人急。

  趙思喬實在是太好奇這李聞道是什麼樣的人了,建鄴所傳大多都是他行軍打仗時的聰敏,說他是最完美繼承定遠侯天賦的少年將軍,更是英姿挺拔。

  但趙思喬作為閨閣之女,顯然不便去見外男。她想著或許借著去尋趙琅為理由,能見到李聞道一眼。只是她往日裡與趙琅來往也一般,貿然前去顯得很奇怪。安明珠與趙琅關係親密,如果和安明珠一起,兩人同行,反而不顯得突兀。

  趙思喬來邀請戚樂,戚樂哪有看不出來的。

  她也不是有熱鬧不看的人,當下就笑眯眯地答應了,還和趙思喬手挽手的去瞧李聞道。

  李聞道果然在趙琅那裡,趙瑾同趙璵也在。不過趙瑾很快就因為公務而暫離,趙璵陪了一會兒,也因旁的事情離開。戚樂聽青竹說著情況,就忍不住開始懷疑這李聞道是不是掐著時間來的。

  兩人正在書房交流,這時侍女來報說是孫小姐與表小姐來了。

  李聞道陪趙琅下棋的手頓了一瞬,他看向趙琅,顯然是在問——你和你家裡的小輩,什麼時候關係好起來了?

  趙琅一時解釋不清。他知道如果戚樂也來,那誰都是攔不住的。

  趙琅左右想了一圈,只能先叮囑了李聞道一句。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