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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樂道:“我麼,我會相信殷誓的一切判斷。”她道:“給他足夠的權利,允他及時應變。要對付開陽和秦破虜,時機決不可有分毫誤差,剩下的,只能去信賴殷誓作為邊軍將領的實力。”

  蕭珀道:“這樣便好了嗎?”

  戚樂道:“若是可能,最好將我送去邊軍,讓我來對付開陽——但這可能根本不存在,所以這樣便足夠了。”

  “不過若要贏,還有一點很重要。”

  蕭珀抬頭:“哪一點?”

  戚樂微微笑了起來:“他得把我當初想過的、用過的、拿來對付過秦破虜的辦法全部忘掉。一點兒也別有記著的。”

  蕭珀困惑:“行軍打仗不就貴在經驗?更何況你當初勝過秦破虜,為什麼要忘掉能勝的辦法?”

  戚樂意味不明地笑笑:“因為勝容易使人輕信,輕信則會使人忽視一些本該能夠注意到的事情。”

  蕭珀聞言越發不解,她的眉頭緊緊蹙起,戚樂瞧著有些不忍。

  她說:“越質鳴戈雖然多疑,但也未愚蠢到輕重不分的地步。他一定已給了殷誓絕對的權限,已經做到了如今能做到的最好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戚樂溫聲細語,“除了祈禱殷誓記性不要太好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緬江一連三日晴。好不容易到了今日入夜無星無月,昏暗的夜景正適合突襲。

  周的一縱輕步兵就著夜色飛快地在緬江冰面鋪著乾草做成的路。這活他們已練習了多次,熟練的很,也沒有幾個時辰,便完成了大致的鋪整。完成了工作的前哨仔細看了看四周,確定並無異常後,方才模仿動物的聲音,自後發出了一聲鳴叫。這聲鳴叫悠長,引得林中不眠的惡獸也一同叫了起來。

  冬夜冰冷,森中獸鳴不絕,在兩軍之間的緬江上平添了奇詭恐怖的氣息。

  發出信號的哨兵覺得背後有些冷,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見對面已收到了信,便打算守在一旁接應,卻不想他還未來得及回頭,便先被一刀無聲的抹了脖子。

  殷誓揮手命令士兵將這哨兵的屍體拖下去,他附耳聽了一瞬,即刻對士兵喝到:“過江!”

  整肅完畢的三千精兵隨著殷誓的一聲令下走上已鋪完的緬江江面,月色無神,殷誓命士兵在馬蹄上甚至都裹了步,連馬蹄都是寂靜無聲。

  走了一半,殷誓隱隱察覺哪裡不對,他命士兵停下,又聽了一會兒。

  岸邊整兵的聲音仍在繼續,可他已行兵一半,卻未見任何兵馬。

  殷誓反應了過來,他大喝道:“有埋伏,回岸、即刻回岸——!”

  卻已來不及了。

  兵馬一亂,有士兵驚慌道:“冰面,冰面似乎裂了!”

  他這一聲,帶來了更多的恐慌,馬蹄因為裹了布匹,在乾草與冰面的間隙中打滑,一匹馬踩在了冰上,一個打滑直接摔了下去,馬匹重重砸在冰面上,直接砸碎了本就不堪重負的冰面!

  “冰,冰承不住了!”

  冰面破碎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幾乎與吳兵的落水聲混在一起。

  緬江的水在冬日實在太冷,大多士兵身著鎧甲,幾乎一入水中便直直的沉了下去,有幸運脫開鎧甲的,卻被同樣摔入水中的戰馬踢踹,不幸者,甚至有在水中直接被馬蹄踢裂了頭顱。

  殷誓站的位置尚且還能穩住,他心下驚慌,不敢置信:“不可能,緬江冰凍,便是十萬軍也過得,怎麼會冰面如此脆弱!”

  他的目光凝在了那些乾草上,殷誓抓了一把乾草——手中抓了一手的粗砂。

  這不是粗砂,殷誓嘗到了鹹味。

  這是鹽。

  直到此時,方徹底明白中計。殷誓仰天大喝,他的目光透過碎裂的緬江水瞧見了岸邊立著,穿著厚重大氅的開陽。

  青衣的文臣瞧著弱不禁風,唯有一雙眼睛算得上不卑不亢。

  殷誓哈哈大笑了兩聲,他取了自己身後重弓,擺出架勢,不顧腳下冰層因他的動作而發出止不住的碎裂聲——

  他挽弓對準了岸邊的謀算者,極恨道:“開陽——!”

  開陽君似乎是聽見了聲音,他平靜地抬眼,看了他一瞬。

  殷誓怔住。

  就在那一刻,秦破虜的箭破空而來,直穿透他未桌盔甲的咽喉處——!

  殷誓的手指下意識鬆動,那根箭騙了準頭,最後射進了緬江水裡。他見著那支浮浮沉沉的箭,聽見冰層徹底斷裂的聲音,寒冷從四面八方包裹了他,他睜著眼,憤而不平,似乎是不能明白為何自己會敗。

  怎麼就會敗了呢?

  緬江翻湧。

  起伏間吞滅了吳的三千精兵,以及他的守門人。

  吳宮內,戚樂送走了蕭珀。

  她喝著酥茶,瞧著蕭珀的背影笑著自語:“但我猜他不會忘的。”

  “緬江結凍,越江奇襲。計謀動人,只可惜隱了幾句未說。”

  “可惜了。”

  第25章 愚者千慮25

  邊軍大敗,濤濤緬江護衛了吳的邊境百年,最終也讓它吞滅在了緬江的江水裡。

  吳國朝堂瀰漫出一派恐慌情緒。邊軍百年以來,就像是吳國身上最外圍著著的鐵衣,它強悍、勢穩,是吳國最引以為傲的銅牆鐵壁。如今這鐵衣裂了,銅牆鐵壁成了碎屑——這要讓人如何不慌,如何不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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