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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不是好東西。”女孩撇了撇嘴。房間內的狼藉景象、落地窗上的創面大小,一看知道是狙擊造成的痕跡。

  四槍,按照□□無法連發的特性,對面的樓上肯定埋伏了不止一名狙擊手。這種惡劣條件下依然能夠安然無恙毫髮未損地活著,從“織田作之助這人命大”與“織田作之助有異能,而且是能夠預知的異能”這兩種可能性中,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森野綠絕不相信好運這種虛無縹緲又從來沒照顧過她的唯心主義產物。

  絕不。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回憶起前些天晚上她和國木田蹲在娃娃機邊,花了五千円才夾到那種被亂步萬般嫌棄的布偶熊時絕望又羞憤的心情。

  “狙擊點是古書路對面那棟樓吧?再往前走會出商務區,進入老城區的居民區……我記得來的時候查地圖有看到那邊的巷道還挺多的。”

  對於完全不認路、甚至連公共運輸工具的搭乘方式都一竅不通的亂步而言,只需要看一眼地圖就能完全記下方向,甚至推算出需要多少個人步數的森野綠簡直是個再優秀不過的領航員。

  “巷道?”

  “嗯。”

  “那這麼說他們不是暗殺者了啊。”

  森野綠覺得跟亂步說話真的很累。因為這就好比你聽學霸講解題目,學霸跳過了中間幾十步推論步驟,直接把答案告訴了你之後便事了拂衣去。中間的幾十步推論,森野綠不是想不到,但她的專精從來不在推理方面。她覺得自己大概懂學渣——也就是物間寧人的感受了。

  她又在腦子裡將剛才自己說的話以及亂步說的話細細地理了一遍,才問:“你的意思是,那種狹窄錯綜的地形雖然的確很適合逃脫,但是換個角度想也非常適合前後伏擊。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安排兩個狙擊手的原因,因為完全不需要擔心暴露狙擊位置,甚至目的就是為了暴露位置以便目標人物能夠尾隨他們再次進入對自己有利的戰鬥環境之中?”

  “正確率還行,但是反應太慢了。”亂步點點頭又搖搖頭,無視了森野綠臉上露出的一絲不滿慍色,“你要回去嗎?”

  他這問題問得突兀,森野綠花了幾秒才弄懂亂步的意思——如果她不願意,可以繼續呆在這裡或者回偵探社。以及即使沒有森野綠,他也仍然會繼續一邊抱怨,再一邊搜尋事件的真相。

  亂步看起來還是想將這件事件調查清楚,即使現在已經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已經展露了自己非同尋常的危險與尖利,但亂步看起來還是那副一往無前的模樣。雖然他總是被說太孩子氣,但事實上亂步比森野綠更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東西。

  借用很久以前福澤諭吉曾說過的一句簡單粗暴的話,那就是亂步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像社長那樣正義之士。

  江戶川亂步也有過無比中二又自負的時期,他也曾對世界上大多數的存在心懷怨懟,總認為目之所及的大人都是樂於自找麻煩的傻瓜白痴。事實上,如果跟森野綠開一場比慘大會,說不定亂步會是最後的贏家。但好在森野綠擅長麻木,而亂步早就脫離了十五歲的行列。從各種角度上來說,如今二十二歲的江戶川亂步,都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為了想要的東西,付出點代價是必要的。

  但這個代價不該是拖上森野綠,牽連著她一起陷入更湍急危險的漩渦中心。雖然這話現在聽起來就跟馬後炮一樣虛偽,但此一時彼一時。

  森野綠不是偵探社的正式成員。在此之前,亂步還能心安理得的用“我很弱,可我得保護你,所以你要保護我”的強盜邏輯,再加以利用她萌發的那點善意,拖著她趟渾水。那麼在確定了事件的危險性和麻煩程度直線上升的當口,在離開雄英之後的眼前,她還得被灌輸“應該做什麼”與“不應該做什麼”的觀念的話……

  未免也太可憐了。

  想成為英雄、想成為名偵探、想成為正義之士——在這種願望的產生過程之中,可以被影響、可以被建議、可以被引導。

  但它應該是一顆被埋在土裡的種子,擁有決定自己發芽與否的權利。

  難得他設身處地為森野綠考慮了這麼多,連亂步覺得自己變得善解人意了——不如說本來他就是善於揣測他人心思的,只是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亂步根本提不起興趣。

  然而森野綠聽完只瞪大了眼睛。

  她現在滿心都只有一個問題:

  江戶川亂步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誤解?——我是說生存能力。”

  不會買車票都算了,江戶川亂步就是那種傳說中低頭馬路、沒有人在背後拉他一把絕對分分鐘就要被車撞的類型。雖然某種程度上,這種把亂步從車流邊緣中拽回來的行為,能讓森野綠得到類似於遛狗的體驗,但更多時候,她會產生自己才是被亂步遛的真實錯覺……

  就是這麼個連生活自理能力都嚴重不達標、異能還是“超推理”沒有丁點武力值的傢伙,竟然說自己要繼續嘗試跟蹤兩名帶槍的狙擊手。

  瘋了吧!

  腦子有病吧!

  不要命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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