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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打算交給劉珝去辦這事了。
“中書即刻下詔,屯田事,但有拖延遲滯者,罷官!能力不行,就換掉!民部與御史台派出的監督人員,給朕盯緊點,若有玩忽懈怠者,亦受懲處!”劉淵又下令:“唔!將鄭縣所報,明詔天下,讓大夏的官員們都看看,鄭縣能這般順利辦到的,他們行不行?”
劉琤在下見劉淵的打算,心中暗喜,他都還沒提,劉淵就已然下旨了。鄭竹,此次是要名傳大夏了。
“對了,這縣令鄭竹,是何人?”劉淵來了興趣:“這是個人才!”
見劉淵問起,劉琤立刻將其履歷報上。
聞言,劉淵沉吟一會兒:“出身且不論,他能將偌大的鄭縣治理好,便是難得。屯田事處理,迅速而不失穩妥,更顯其能力。從亭鄉至縣吏,走得倒是紮實。”
“父皇,如此人才,區區一縣令委之,太過委屈了!兒臣建議,朝廷當升賞之!”見劉淵嘴裡滿是對這個不名一文的鄭竹的讚許,劉瑞主動出言道。
“可!”劉淵點了點頭。
看向劉琤:“元磬,此次你辛苦了。朕聞你有幾日都待在民部,不曾歸邸。不必如此,朕命你回府,好好休息!”
聞得劉淵難得的關懷,劉琤心裡稍有一絲觸動,隨即陰去,拱手埋頭一禮:“多謝父皇關心!”
......
“王兄慢走!”出得宣室,劉瑞將劉琤叫住。
“太子殿下!”但見昂首挺胸步至自己面前的劉瑞,劉琤淡淡然一笑,作揖,盡人臣之禮。
“鄭王兄不必如此拘禮!”嘴裡這麼說著,卻坦然受禮,等劉琤彎下腰了,方伸手虛扶起劉琤。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三個王兄,就劉琤謹守著人臣之禮。
兩年的太子生涯,劉瑞不自覺間養出了一股子傲氣,畢竟居東宮,半君,身份不一般。
眼神毫無波動,劉琤看著劉瑞:“不知太子殿下喚臣何事?”
“這鄭竹,是王兄的門人吧!”劉瑞笑眯眯問道。
“正是!”劉琤沒有一點遮掩,這遮掩不住,也無需遮掩。
“此次其人入了父皇之言,端是好造化。”劉瑞感嘆道:“孤回吏部,便立時安排其升遷,不知鄭王兄以為,其遷任何處為佳?”
劉琤眼神微眯,答道:“吏部自有其考課、升降的制度,太子只需要按制定奪便是。”
“王兄覺得京兆尹長史如何?”劉瑞盯著劉瑞的雙眼。
憑劉瑞,怎能從劉琤的眼中看出什麼東西。
“請太子殿下與吏部諸公自行審定!”劉琤還是不露聲色,再一禮:“幾日未曾歸府了,甚是念家。若太子無他事,臣這就告退了!”
“皇兄慢走!”劉瑞表情淡了下來。
劉琤退後兩步,轉身離去。望著劉琤的背影,劉瑞面上露出不悅之色。相比於陳、周二王**裸的敵視,劉琤對他這個太子還是不錯了,這給了劉瑞一個錯覺,鄭王琤可以拉攏以為臂助。
劉琤有才略,劉瑞素知,當了太子之後,自覺地位不一樣了。這兩年一直想將之收為己用,畢竟當初初開府時劉琤可表示過親近之意。可惜劉琤的態度,一直是若即若離的,一邊與他玩著“曖昧”,一邊全心撲在民部的政事上。
慢慢地劉瑞也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劉老三,只怕也如陳、周二王那般,依舊惦記著太子之位。同時暗罵自己蠢,怎麼會就想到要將劉琤納入自己陣營?
劉瑞這太子,在乾德六至七年還是當得比較舒心的,陳、周二王“失了寵”,不在職。劉琤雖然在民部,但一直低眉順眼,老實低調。一年多的時間,劉瑞的實力得到顯著的提升,雖然大部分胡將胡臣看在劉淵的面子上保持中立,但關隴諸多的士族屬意。
隨著太子漸漸勢盛,地位穩固,爭相投效的人就更多了。似楊修,就捨棄了他此前看好的劉珝,轉而親近太子。他也是見劉珝那邊人才濟濟,實無法替代楊阜在劉珝心中的地位,在劉瑞這邊,很多人名氣大於實才。
有點意思的是,其父楊彪對楊修深陷諸皇子之間的爭鬥很是不滿,父子關係一度冷淡。其後楊彪老樹開花,竟又得一子,直接請求致仕。大概能明白楊彪的心思,劉淵允之,畢竟他當初也只是將其當成個“吉祥物”養在長安,想借其名望穩定人心,如今放也就就放了。
楊彪回鄉辦了個書院,響應朝廷發展教化的號召。而楊修,這兩年來,仕途則不似當初那般順利了。他也算少年得志了,在劉淵入長安不久後便被召為近侍。中書舍人也當了四年了,卻是一點突破也沒有,與他同期的伏德,一步一步,都外放為一方郡守。
楊修也不是蠢人,能察覺到劉淵似乎不似當初那般對他看重,自然想要尋求變。在中書省待得不順心,自覺有志難伸,瞄上了太子劉瑞。
對楊修這個名聲在外的俊傑的主動靠攏,劉瑞喜而納之,主動將之求到府中,楊修藉此擺脫了鬱郁不得志的中書省。與劉瑞你儂我儂,卻不知此事更惹得劉淵不喜。之前身在中書便與劉珝糾纏不清,如今又與太子搞到一起,劉淵覺得此人太不安分!
有一年多的時間,劉瑞以太子的身份輔助政,意氣風發,暗暗培植勢力,吸納人才。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地,生怕引起劉淵的不滿,但隨著劉淵若有若無支持的態度表露出來,慢慢地也就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