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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徐清這種,辭官滄州,一下子在餘杭冒出來,這種人的“欽差”之嫌就比較大了。此時,朱一漿和一堂屋內的大小官吏,都是以為徐清來做欽差。

  朱一漿拾起筷子,定了定情緒,看著徐清道:“徐大人,說起這百人失蹤案,我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徐大人,是否奉皇命而來?”

  徐清心裡想,看剛才朱一漿的表現,肯定不是有所耳聞那麼簡單。只是朱一漿這話問得徐清不得不回答,對方久歷官場的人,豈會被輕易糊弄過去?

  故而這一刻徐清也只能道:“非也。”

  誰都知道,假冒欽差了,偽造皇命可是重罪。徐清只不過順手問一問這件事情罷了,沒必要把自己弄得一身騷。

  眾人稍稍鬆了口氣,既然不是皇命,那這件事情就還有的迴轉。

  “那是奉哪部哪位大人的意思,刑部?又或者是江南道總管,還是……”眾人又是問道。

  “本官問話,你們絲毫不答,反而探本官口風,是何意思?莫非有隱情不成?”徐清說著,心想除了皇命,其餘的自己還是不是隨意拿來借用。

  不過對方應也是不蠢,自己若真是奉了刑部,江南道的意思,那麼身上該有公函才是。

  而且徐清現在身份只是一個無權的散官,伯爺,真要問起地方的事,還是有些手短。

  朱一漿表面平靜,但心裡已經是嚇得亂作一團,他不像文官,乃是武將出身。文官可以互相交朋友,最多是結黨,可武官卻不能,就算你我互相對味,相互見面也是不能太熱情,否則被有心人見了,就有謀亂之意了。

  所以,朱一漿一旦禍患來了,無人能伸手救他。故他為官一方,領兵一鎮,都是十分小心的,說是如履薄冰也差不多。

  領兵一鎮的人,最怕被人說成養兵自重,亦或是養匪自重。一旦傳出此類風聲,罷官免職入牢是走不脫的。朱一漿也怕這個,可他不是最怕這個,他最怕的,其實是這些作亂的路匪和他手下的這支部隊有關係!

  朱一漿心裡閃過千萬個念頭,張著嘴卻不說話,而他旁邊的主簿卻稍微鎮定一些,主簿心道,這位徐大人聽說是為民的好官,必是路上得知道了什麼冤情,才來管這麼一檔子事,最多最多,是受哪位大人所託嚴查此事罷了。

  一般人也就罷了,隨意糊弄一下,讓他盡了面子之責,也就過去了。可對方是天下文壇第一人,又是清正廉潔為民做主的好官,不久之後還要去京裡面聖,上達天聽,說他是半個欽差也不為過。

  這樣一個人,能糊弄嗎?

  主簿左右權衡,選擇了謹慎的做法,他對朱一漿使了個眼色,拍了拍肩膀道:“將軍,既是徐大人相問,你就如實相告。”

  朱一漿和這個主簿合作多年,自是明白主簿的意思,拍他的肩膀,是讓他不必慌張,事情沒想像那麼糟糕,但使了這個眼色,是讓朱一漿要鄭重回答。

  朱一漿又放下筷子道:“此案,唉,此案在附近州縣的確頻發,前不久,又有一船富商被殺。我曾眼線去找尋線索,歷稽舊案,旁邊州縣的官,還發下海捕文書,卻皆線索。”

  徐清問道:“此案如此蹊蹺,總管都不曾過問嗎?“

  朱一漿道:“怎麼沒有,只是這並非一州一縣之事,就是一道總管也是查不出問題。曾有百姓聚集起來抗議,那些糊塗縣令就把無辜之人推出來做匪,不殺,關在號子裡安撫民心。”

  “當真是一絲痕跡,一絲線索都沒有,難不成是妖魔鬼怪?”徐清說著笑了笑,只是那笑聲顯得有些冷。

  朱一漿見徐清如此,看了看在場之人,其餘官員武將都是無奈地搖搖頭,避開了朱一漿掃視的目光。朱一漿眼中露出一絲決然之色,然後連忙道:“徐大人,我手下的眼線,斥候,偵查也並非膿包,曾有一次我一個商人朋友被殺了,我發誓徹查。可查到後面,我是越查越心驚,這百人失蹤被殺案只能慢慢擱置。”

  徐清眉頭緊皺道:“此案涉及百條人命,豈可就此擱置,難道背後之人是什麼樹大根深的世族?不對啊,世族怎麼會貪這麼一點蠅頭小利,你將查到的線索都拿來本官閱之。”

  “徐大人,那些線索都彙編成冊,零零散散的,找起來太過於繁瑣!”

  “無妨,我就看看……”

  堂內眾人聽此,面面相覷,看來這個徐大人還真是要徹查一番了。唉,當初怎麼頭腦一熱把這個刺頭給請回來了呢?

  在場之人對徐清是崇拜,但對徐清的了解都是道聽途說來的,聽得不全,故而徐清在他們心裡的心映像就不同。主簿和幾個軍里伺候筆墨的人聽了徐清的話,卻是心底冷笑,這無頭之案,多少年多少得力捕頭,專門偵探都沒有破,你一個文壇,好,我承認你寫詩寫得好,可吟風誦月的也就算了,又豈能破案,且讓你去玩,到時看你笑話。

  在場之人,顯然沒幾個聽說過徐清日破百案的故事,若是聽了那故事,說不定就要懊悔自己半百人生白活了。

  不過朱一漿他們倒是鬆了口氣,他們最怕徐清拿上官的身份來壓他們,站著說話不腰疼,只限令他們破案,自己卻兩手一攤,啥都不管。若是他自己來辦,就容易多了,辦砸了沒有損失,辦好了自己這些人不也可以跟著邀功?而且,這樣一來,那件事情不就可以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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