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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馬尼德回來

  馬尼德回來三天前,一大隊商人行到了滄州地界。有多大?兩輛貨車相隔不三步步長,竟然綿延二三里路。七八百輛各色貨車車,如推車,有騾車,有牛車等。每輛車上插著一個同色的小旗,代表這這七八百輛車,都屬於一個人。這商隊為首有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錦帽貂裘,迎風踏雪,正是徐清先前所遇到的商人——馬尼德。自離了徐清之後,馬尼德便試著往長安行去,十幾天跋山涉水,憑著徐清的信物見到了荀方。說清了來意,荀方便帶他去了酒坊嘗了一嘗火爆長安的酒仙釀。馬尼德嘗罷,大聲讚嘆,如此佳釀,若是雲出塞外,一罈子可以換一匹駿馬!一罈子酒仙釀在長安不過賣一兩多,可一匹馬,就是在塞外也要五六兩足銀。馬尼德瞅出了其中巨大的商機,又用徐清的親筆信,打著官家的旗號,便帶出了幾車的酒仙釀,準備大幹一場。出長安的時候,不過五輛騾車……從長安出發,往酒泉一去,由於一路上又徐大刺史的官文護駕,連關稅都免了不少。一到塞外,酒仙釀果然大受歡迎,竟然還要比馬尼德的期望值還要高不少。塞外多酋長,都驚酒仙釀為仙家美酒,每一壇酒,就給換了一群牛羊,換到最後,還有不少補差價的銀錢。要知道,在草原,銀子可不常見。得了大便宜,馬尼德又往西走了很遠,換回來不少西域產品,香料,葡萄乾等等稀奇物品。再回長安時,帶出去的酒仙釀竟然還有一車!在長安,馬尼德將換回來的塞外之物,變成銀錢。進了不少長安生產的工具,又買了不少車輛,一齊運到了四川。到四川,用這些牛羊,西域之物,長安工具,又換蜀錦。順流而下,過湖廣,到江南,一日千里。錢換成貨,貨換成錢,低價入,高價出,由於馬尼德每一次進的貨都要留下十分之一不賣出去,在江末上岸之後,已經是五六百輛大小車輛了。再北上,闖淮河,過齊魯,渡黃河,來到滄州之時,便是大雪紛飛之日,總算是完成了和徐清的承諾了。到了滄州,又是不同。一開始,馬尼德發現這裡的商隊明顯多一些。要知道,平日裡,這大雪天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商隊。除非,除非這滄州有大商機……其實吧,馬尼德這次還真想錯了,他看見的那些商隊,不過是被劉義他們一鬧,而留下來的商隊罷了。進入城之後,馬尼德才“恍然大悟”,滄州商隊的數量多,原來是因為這裡的關稅已經全部免了。馬尼德大於徐清竟然敢如此逆時而行,公然重視商業。可免了這些稅,官府可就少了一大筆收入了,這些錢,徐清從哪裡補足呢?不過馬上,馬尼德就知道了徐清的辦法,也就是增值稅。增值稅到了民間,叫法已經有了不同,有的人叫抽價法,有的人叫做增價稅,有的叫差稅法,不一而足。但名萬千,法不變,徐清改收的增值稅,得到了商人們巨大的擁護。馬尼德最為精明,當然看得出這種新的稅法里的奧妙。這種新的稅法,把稅收的成本和商業的風險間接的分出了一部分買家,不再讓商人那麼畏手畏腳了。到了滄州城,馬尼德按照普通商人那般走了一套程序,每走一步,都不住的驚嘆設計這套規矩的人,也就是他的恩人,徐清。在這一路上,馬尼德格外的運氣好,經常能賺到平日的好幾倍利潤。錢多了之後,他也想過要卷這錢貨跑路的,可一天忍著,兩天忍著,忍過了那一把衝動,看著錢越來越多,馬尼德反而不在意了。一股子在商業上證明自己的欲望,蓬勃生長!賣了大部分貨物,馬尼德打聽到了徐清鄉下的莊子,帶了剩下的各地特產,就來交差了。趁著徐清還在和小爺荀雪兒大被同眠之時,馬尼德把徐清門外的雪都清理掉了。由於沒看見徐清家裡炊煙升起,馬尼德知道徐清還沒起床,不忍打擾,於是恭恭敬敬立在門外。老天不憐惜人,雪照樣的下,不多時,馬尼德的身上已經積了一層白雪。馬尼德的下人想要把他叫回去,奈何馬尼德這次十分執拗,完全沒了商人的理智,堅持不進馬車躲風雪。徐清起床,照常要刷牙,站在屋裡面,往門外一看,十分好奇地道:“咦?誰在這裡弄個雪人?”再過了一會兒,徐清睡意消失了,又一看:“嚇,這莫不是個人吧!”徐清忙叫下人把外面那個“雪人”扛了進來,若不是馬尼德自己低低的說了句,“草民馬尼德拜見刺史”,徐清肯定不認得他了。說完之後,馬尼德就睡過去了。持湯沃灌,讓馬尼德轉醒回暖之後,徐清才定睛看了清楚他。商人不允許穿絹,於是商人們就轉而在皮草上下手。此時的馬尼德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襖,獐皮窄靴,比起徐清還要富氣半分,與當初徐清救下的那個瘦弱男子完全不同,也難怪徐清認不出。“草民馬尼德拜見刺史大人……”馬尼德要翻身起來給徐清行禮。被徐清一把攔住:“勿多禮,你怎麼在門外傻站著啊,不知道敲門進來。”“我怕打擾刺史大人睡覺……”馬尼德愧疚萬分。“還叫刺史大人呢?”徐清鄙視的看了一眼馬尼德,讓他不要那麼生分。“主……主公?”馬尼德猜了一個稱呼。“叫我老闆吧,哦不,老總吧!”徐清說完,自己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老總?”“哎!”幾天之後,滄州城裡的百姓之間,多了一個可以用來教訓子弟的故事,這個故事的名稱叫做“徐門立雪”。馬尼德的到來,總算是給了徐清在這無聊的冬季一些調劑。徐清幫他在滄州城落了戶,並且幫他加入了滄州商會,經過徐清的操作,馬尼德一下成了滄州商會外跑的總負責人,負責在全唐各地行商。此事完了,又重歸寂靜。雪,繼續一絲不苟的下。荀雪兒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了,現在走路都已經要人扶著了。徐清看那肚子的規模,心道,莫不是我一槍打中了兩個?小月,也在徐清日日夜夜的滋潤之下,變得愈加成熟誘人。好在徐清每次做事,都會留那麼一線,給小月“逞一逞口舌之利”的機會,所以小月還沒懷上。不然,徐清又要開始過“獨坐空房”的生活了。日子平淡,沒有娛樂,徐清便上午看書,下午給荀雪兒小月講故事,從孔雀東南飛,講到西廂記,再到紅樓夢,每個故事總讓她們感動的死去活來。晚上,徐清總要架一口小鍋,將些新鮮的牛羊肉切得薄薄的,和大家一起涮來吃。這火鍋,也是徐清無聊至極之時才研究出來的,粗陋得很。唐朝沒法只做鐵皮,只有灌注法,所以徐清這火鍋的鐵壁很厚,溫度控制不是很靈敏。荀雪兒已經見不得葷腥,只能每天吃蘿蔔,燉煮蒸炒,徐清絞盡腦汁讓她的蘿蔔大餐儘可能不膩歪。幸好馬尼德從西域帶回來幾斤葡萄乾,這可是好東西。維,糖分各種微元素都有,徐清一家子一人一天吃個一把,嘴裡的泡就好得差不多了。就這般過日子……一天緊挨著一天,馬上就是除夕,接著就是元旦,又是一年過去了。正月裡來是新春,黃家,馬尼德,牛吃草等人,各縣縣令,刺史府上下官吏,全來給徐清拜年。開宴喝酒,賦詩送禮,忙了一個月。開春之後,麥田青青,柳條將舒未舒之際,這正是萬物生長,百姓興作的好時候。身為一州刺史,按規矩,徐清是要寫個勸農詩啥的。勸課農桑,為地方官員政務第一事,對於一個千年農耕文明的國度,勸農之事有多麼重要自是不用多提。別說庶民要以這農事過活,即便是上到天子,也要每年種一次田,也就是籍田禮。為了勸課農桑,不久,發布一條政令——勸農書。這勸農書,既是法令也是教化。詩經里有云:“曾孫來止,以其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嘗其旨否。禾易長畝,終善且有。曾孫不怒,農夫克敏”,這裡說的一事,就是周成王勸農。再好的政策,也會被玩壞,而流於形式。後來的勸農書,都忽略了真正勸勉農事的本意。不少官員所作的勸農文,只為了顯擺自己的文采,只注重文辭華美,甚至堆砌詞藻,讀來佶屈聱牙,普通百姓一句也讀不懂。就這種勸農文,貼在布告牌上,看的人還不比看旁邊那通緝犯的人多。徐清寫的勸農文,不過是用向鄭老伯請教的種田經驗,再加上自己後世所知的一些先進技巧寫成的。“興農之事,在田,在水,在人……”一方面鼓勵大家興修水利,用以防備旱澇,一方面勉勵大家要勤勞致富。平凡樸實的語句,毫無華章之氣,句句卻言之有事。可是,就在大家備戰春耕時,海興卻出了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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