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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酒不錯,甜甜的,淡淡的,徐清本不吃酒的,也幹下去了三四碗酒,只見店裡一個人背叉著手,走出來在門前看雪。

  那人問酒保道:“甚麼人吃酒?”

  徐清看那人時,頭戴深檐暖帽,身穿羊皮襖,腳著一雙窄靴,身材短小,貌相老實,雙拳骨臉,三叉黃須,只把頭來摸著看雪。

  酒保也不知徐清身份,只是搖頭道不知。徐清以為這是店主人,便上前長揖一下:“在下徐清,過路客商。”

  “貴客勿多禮,我等鄉里人,不懂那些……”那店主人簡單回了一下禮,又看向門外的大雪,不住的哀傷嘆息。

  “瑞雪兆豐年啊,店家為何這般憂傷?”徐清好奇的問道。

  “什麼瑞雪兆豐年,不過是凍死許多人罷了。”那店主人喃喃地念:“富豪之家,向的是獸炭紅爐,穿的是綿衣絮襖。手拈梅花,唱道國家祥瑞,不念貧民些小,吃不飽穿不暖,要在這大寒夜抱著取暖。”

  酒保聽了這話,也在一邊說道:“要是我,巴不得不下一絲雪呢……這雪啊,都是惡雪,哪裡有什麼瑞雪!”

  “此言差矣,我看冀南那滄州之地,下的就是瑞雪……”角落裡,一個酒客緩緩說道。

  “怎麼說?”酒保店家齊齊問到。

  那酒客半醉半醒,正是話多的時候,他道:“你們不知,那裡有個徐刺史,仁義得很,收流民,減糧稅,只要踏實做了田的,沒有吃不飽的。”

  徐清退回了座位,和黃詩梅對視一眼,靜靜地聽。那酒保說道:“那便是極好的了……”

  “我和你們說,那徐刺史是星宿下凡,一天能審一百場案子哩!”那酒客打開了話匣子,把徐清日審百案的傳奇故事在這裡重新說了一遍。

  酒保聽了嘟囔一句:“這可奇了,我們這縣太爺,一天也斷不出一個……”

  眾人笑一笑,只有那酒客卻傷了神,嘆了口氣道:

  “唉,可惜啊……”

  店主人不明白,問道:“有這等好官,應該是萬幸啊,怎麼可惜了呢?”

  “可惜就可惜在這好官身上了,好人總是讓人嫉恨啊。”酒客作勢,又要大談一番,眾人傾耳過去:

  “徐刺史弄了個商稅司,讓滄州好是繁華了一下,什麼貨都便宜,又有日短百案這等傳奇,徐刺史在百姓心中被捧得猶如神明一般。”

  “可這冀南大總管劉墨卻是個小人,他容不得手下人比他還厲害,派了個別駕給滄州。這別駕一到滄州,立即把商 稅司給取消了,一眾商人都被關在了滄州。而且徐刺史的許多制度都被取消了,免了的稅,竟然要補收!”

  店主人拍了一下手掌,道聲可惜,然後問:

  “那徐刺史不做聲?”

  酒客落寞地道:

  “徐刺史不知去了哪裡,一個月不見人了,百姓們都說他被壞官給鎖起來了。”

  徐清在一邊聽著,本來挺高興的,聽到後面,卻越來越面沉。暗道,這個劉墨真是好手段啊,連別駕這種高官也能說安排就安排。幸好現在不過一個月,形成的破壞還不夠。加上四縣縣令都是徐清的人,這個所謂的別駕下的命令也恐怕沒人聽吧。

  酒足飯飽,徐清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馳回滄州。到最後,徐清讓黃詩梅帶著這些護衛還有牲畜慢慢走,自己單騎回了滄州。

  男人嘛,都是有占有欲的。滄州現在,如同徐清臥榻之地,豈容他人在那裡指手畫腳,亂使絆子。

  先回了鄉下那個官田的莊子,和荀雪兒小月溫存了一下。然後發信召來牛吃草等人,左右一問,果然如同猜想的一般。這位天降別駕的話,沒一個人聽,只是商稅司被強制關閉了,阻滯了大批商隊在此,怨言頗大。而且這別駕要重新加征免掉的稅,讓滄州百姓憂心忡忡,不得心安。

  “這別駕什麼來頭?”

  “是劉墨的一個不出五服的親戚,叫劉義……”

  “劉家,這劉墨劉義,和劉萬金家裡有什麼關係?”

  “主公知道劉萬金?這劉萬金正是他劉家嫡子啊!”

  “原來如此。”

  找到了冤的頭,債的主,徐清就可以有的放矢,不用像上次那樣不顧一起的順藤追擊,最後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這個小小的劉家,還是可以動一動的。

  徐清回到刺史府,大手一揮,把一個月來劉義做的決定全部廢止。商稅司重新辦事,糧稅不再補收。此令一下,滄州城內歡顏如沸,百姓紛紛上街慶賀“徐刺史出現了”。

  發了令之後,徐清等了半日,果然正主就來了。

  劉義氣沖衝來到徐清公事堂,指著徐清的鼻子就罵道:

  “豎子,你敢廢了我的政令!?”

  徐清被氣得不行,這是惡人先告狀啊,明明是他先廢了徐清定下的規矩,現在卻把怪罪起徐清來了。而且一進來就 大喊大叫,和瘋子一般,徐清怒極反笑:“哈哈哈……來人,把這個亂闖官府的人叉出去棍棒打死!”

  門外護衛應聲闖進來,把劉義一把叉住。劉義此時穿的不是官服,又沒佩戴符印,若不是穿得冠冕富麗極了,怕是徐清這公事堂都踏不進來。此時徐清說他是亂民闖進來的,要亂棍打死,也的確合理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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