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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有比賽,我當然要過來看。”陸禮安伸手薅了薅她的一頭紫發,好奇問:“你今天的風格是魔鬼誘惑?”

  第36章 臨陣脫逃

  陸禮安揪著朱盞的一頭紫毛, 好奇地問:“你今天的風格是魔鬼誘惑?”

  朱盞回頭看了顧斯南一眼,顧斯南一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沖她聳肩。

  朱盞本來想摘掉自己的假髮, 不過看了看邊上可憐兮兮的風杏, 她還是沒有這麼做。

  就算丟臉,同一個戰壕的隊友, 好歹也要一陪到底, 誰讓她耿直呢。

  見陸禮安和那個神經女孩如此熟稔的開玩笑聊天,李闊難以置信地問:“陸前輩, 你們認識啊…”

  “哦,我今天特意過來看我小師妹的比賽。”陸禮安看向朱盞的目光柔和, 宛如冬日裡隔著晨露傾灑大地的陽光。

  此言一出, 在場所有人都驚詫不已。

  陸禮安的小師妹, 是她?

  就連風杏此時都忘記了難過,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開始朱盞倒沒覺得羞恥, 陸禮安說了這話之後,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拉著他的袖子低聲說:“說這個幹嘛,萬一我沒打好,丟你臉。”

  陸禮安寵溺地說:“有什麼關係, 禮安哥的臉,隨便讓你丟。”

  “唔。”

  “什麼時候上場?”

  朱盞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

  “走吧,我幫你做熱身。”

  候場區,陸禮安站在朱盞身後, 捏著她的細胳膊細腿。

  小時候每次有別的小朋友過來挑戰朱盞,總是陸禮安給她做熱身,讓她像大爺一樣坐在球檯上,他給她揉胳膊揉腿。

  那時候朱盞覺得倍兒有面子,陸禮安是城裡的小孩,光是這一點就夠長臉的,再加上他清秀英俊更是遠甩了南城的小孩十條大街,跟陸禮安在一起玩耍的朱盞,總是備受矚目,男孩子們羨慕她,女孩子嫉妒她。

  小小的虛榮心,無比滿足。

  不過隨著年紀漸漸增長,懂事以後,朱盞為這種虛榮心感到了不好意思,陸禮安再好,都跟她沒有關係,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這樣想,一點都不好。

  心靈剔透的陸禮安何嘗看不出來朱盞隱秘的心思,他喜歡讓她為自己感到驕傲,喜歡把自己交給她狐假虎威,也很高興自己能讓她在別人面前長臉,所有他能為她做的,他都引以為豪,樂於去做。

  正如方才,見到她被欺負,他引而不發,最後才出來,一聲小師妹,給足了她面子和底氣。

  他所有的行為都在向她傳導一個信息,呆在他的身邊,會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幸福快樂。

  陸禮安拉了拉她的手臂,聲音低醇而溫柔:“肌肉量不夠,最近有好好做體能訓練嗎?”

  “唔,有的。”朱盞感受著他溫柔的手心觸摸著她的皮膚,力度合適地揉按和撫摸,她鬼使神差地紅了臉。

  除了沈昂,她從來不與任何異性這樣親昵,但是她並不反感陸禮安的行為,他們之間太熟悉了,熟悉到所有男女之間本應該有所避諱和講究的事,都變得那樣順理成章。

  “有好好吃飯嗎?”陸禮安問。

  朱盞正要回答,他又道:“蛋白質和維生素要均衡攝入,不可以挑食,也不要吃垃圾食品。”

  他儼然已經把她當成專業選手嚴格要求。

  見朱盞臉上掛著笑,陸禮安更加用力地捏她手肘內側的痒痒肉,逗得她咯咯咯笑個沒完。

  陸禮安也笑,他的笑容是謙和可掬,淡如明淨遠山。

  笑都能笑出水墨江山的氣質,朱盞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絕了。

  -

  今天隊上來的人不只是陸禮安,沈昂也來了,他來看朱盞的比賽。不過他是偷偷摸摸來的,穿著一件不起眼的黑色衛衣,戴著帽子和墨鏡,把自己打扮成要搶銀行的劫匪似的,生怕被人認出來。

  剛走進體育館的走廊,一個穿著奇怪的衣服,化著怪眉日眼大濃妝的粉發女生出現在他面前。

  那女孩一把薅下自己的頭髮,乍眼間沈昂還以為她掀翻了自己的頭蓋骨。

  他本能地往後跳了跳,毛骨悚然。

  “南哥,你說得沒錯!”風杏紅著眼睛,苦著臉對沈昂說道:“我根本不可能贏。”

  沈昂不明所以地皺眉,感覺她應該不是在對自己說話,正要錯開她,只聽她又道:“像我這樣的人,能奪冠才是天方夜譚。”

  沈昂又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心說,你的確和外面的妖艷賤貨不一樣,你是拯救銀河美少女。

  “南哥,我想通了,可能我應該好好畫畫才對,桌球根本不適合我。”風杏沉著聲,開始在沈昂面前脫下她的“戰袍”。

  沈昂驚悚地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以前不是沒有瘋狂的粉絲以各種極端的方式吸引他注意,但是當著他的面脫衣服還是頭一遭。

  幸好她那誇張的大裙子裡面還穿了一件正常的白色襯裡衣。

  “這次比賽之後,我就跟朱盞說,解散社團。”她把誇張的蓬蓬裙脫下來抱在懷裡,目光灰暗,聲音低沉。

  沈昂恍然想起朱盞說過,她加入了一個無比衰敗的桌球社團,裡面有一幫奇怪的人,面前這一個…應該就是吧。

  他從朱盞絮絮叨叨言談間,感覺到她似乎對這個社團還抱有挺大的希望,否則也不會把阮殷也拉進社團來幫著訓練。

  她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風杏說到動情的地方,居然他媽哭了起來,她想要走過來抱一抱沈昂,沈昂連忙退後了兩步,敏捷地避開她:“說歸說,別動手動腳!”

  “南哥,請你幫我轉告朱盞,就說比賽我不參加了,謝謝她這些天的幫忙,我走了。”風杏哭哭啼啼轉身欲走。

  “喂!”沈昂突然叫住她。

  風杏回頭不解地看他。

  “像你這樣的膽小鬼,根本不配當她的隊友。”沈昂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臨陣脫逃,還沒打就認輸。”

  “不用打,我根本贏不了。”風杏激動起來,走到他面前,大聲說道:“我知道我自己幾斤幾兩,今天已經夠丟臉了!”

  “丟臉。”沈昂冷笑:“怕丟臉,一輩子當菜鳥。”

  風杏:“……”

  “在你贏之前,先學會怎麼輸吧。”沈昂沉聲說:“哪一個世界冠軍,沒有輸個千百場比賽,輸這一場你就怕了,活該輸一輩子。”

  他說完,轉身就走,心裡頭有點氣憤,他不想看到朱盞失望的樣子,不想她被人辜負。

  而這番話,他不僅僅是對風杏說,他也是在對自己說。

  風杏已經顧不得去想為什麼“顧斯南”今天畫風這樣奇怪,她思索著他的話,一個人呆呆的沉思了很久。

  -

  朱盞輕而易舉地進了打進了前三強,而風杏卻在第一場賽就輸給了對手。

  或許也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風杏的對手是桌球社團的高手,技術相當不錯,不過風杏打得並不賴,甚至可以說是很精彩了,兩個人前期對峙難捨難分,後期風杏的體能跟不上,最終輸給了對方。

  能看得出來,阮殷這段時間給他們的訓練是卓有成效的,而風杏的努力也有回報。

  本來朱盞以為她會特別失望,畢竟狠話都已經放出去了,無論如何必須要進入前四強,在李闊面前才不算丟臉,不過風杏看起來似乎很平靜,默默地坐到了她身邊的休息椅上。

  她並沒有穿那件“戰袍”,而是換上了清慡乾淨的白色運動衫,頭髮也規整地扎在了腦後,連臉上的妝容都卸得乾乾淨淨。

  朱盞給她遞了毛巾,說道:“還好嗎?”

  “嗯。”風杏點點頭:“只不過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南哥說得對,我不應該怕輸,沒有輸過就不配贏。”

  朱盞回頭看了看橫躺在座椅上的顧斯南:“他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顧斯南打了個呵欠,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風杏:“嗯,輸了麼?”

  “嗯,輸了。”風杏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這水平,能進前十就已經是走了天大的好運了,要我說你在初賽就該…”顧斯南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里。

  風杏手已經環過他的腰,臉埋進他胸口,抿嘴微笑說:“本來我都想放棄了,是你鼓勵我,謝謝你,南哥。”

  朱盞詭異地看著這倆人:“他?鼓勵你?”

  難道這不是一個只會說風涼話和放馬後炮的悲觀主義者,他這張臭嘴裡能吐出半句鼓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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