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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想裝一下良善,結果還是沒憋住。

  她心裡是有恐懼、迷茫,但很快就被復仇的快感充斥。

  她不後悔自己做出的事,既然做了,就永不回頭。

  沈知聿從外面進來,見她滿身鮮血,並無驚詫。

  他坐到她身邊,拾起地上腰帶:「去沐浴吧?」

  她頭有點暈:「嗯?」

  一隻纖長的手搭上她肩頭,溫柔褪去她衣衫。

  「方僉事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

  「怎麼處理的?」她半個肩膀露在外面,涼颼颼的。

  她醉醺醺靠在他頸窩:「有沒有被人看見啊……」

  「沒有麻煩其他人,微臣親自埋的。」

  身上帶子被扯開,有什麼從中抽出,她抬頭,男人手裡攥的那塊月白綢布正是自己的肚兜。

  她上身裸著,每一寸肌膚由他輕柔撫過。腰間雙手向下,徐徐解開褶裙,撫她小腿傷痕。

  傷口結了軟痂,癢絲絲的。

  「怎麼了?」

  「沒什麼,微臣只是……沒想到娘娘會那樣做。」

  「你是覺得我殘忍?我想做什麼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長吁短嘆:「再者說,我又不是為了你。」

  他爬到榻上,雙手撐在她肩頭,凝眸。

  幾縷髮絲落在她胸口,她抬頭與他對上眼。他清澈的眼眸中滿是她的倒影,如一汪清泉。

  「你幹什麼?」

  「霜見,謝謝你。」

  方霜見:「……為什麼?」

  沈知聿:「你變壞了。」

  她氣笑了,直翻白眼:「被你帶壞的好不好?還好意思說我。」

  語畢,他俯身緊緊抱住她。

  「所以,謝謝你。」

  攝政王每晚都進宮陪皇后。

  宮裡人皆知曉,不敢有所怨言。

  畢竟,陛下都毫無怨言。

  夜裡方霜見從床上爬起,低頭拭汗。

  男人單手撐在床鋪,笑吟吟:「陛下近來身體可好?」

  「一般吧。」

  她打了個哈欠:「我也好幾天沒去看他,都是宮女太監在照顧。」

  「等皇上駕崩,娘娘垂簾聽政,微臣輔佐娘娘,好不好?」

  「想得美,」她拾起地上衣衫,披在肩頭,「我又不是沒孩子。」

  「等江列岫一死,我就讓小白饅頭做皇帝。」

  「姑媽很喜歡饅頭,應是要不回來了。」

  他伏在她肩頭,環腰的手往上,揉弄。

  「再來一次,好不好?」

  「滾。」

  她抬手推他,男人卻沒骨頭似的黏住她,怎樣都弄不開,甚至鑽了進去。

  方才受過一次,現下還是熱融融的,一個來回帶出好多水,他一半抹在她心口,一半任其滲入指縫,淌過手臂。

  「你看。」

  她低下頭,肌膚泛紅像冒著熱氣,渾身血液活絡。

  她扭頭想罵他,他笑眯眯得意洋洋的模樣又讓她將旁的一切拋之腦後,張唇親上去。

  後半夜下起大雨,雷聲不絕於耳。

  雨點穿過半開的窗扇打進寢殿,地板濕潤一大片。

  床鋪、地毯,甚至牆上鑲鏡,也是濕漉漉一片。

  翌日,沈知聿早早便去上朝,她睡到正午,想起今天要去同江列岫用午膳。

  宮女正為她梳妝,掌事太監領進來一個面生的小太監。

  「皇后娘娘,這是內務府新來的太監,特意送到您這伺候您。」

  老太監領小太監跪在屏風前:「小統子,快向皇后娘娘請安。」

  方霜見睨了一眼。

  那小太監生得面容清俊,說話不像旁的太監那般拿腔拿調。

  給她一種,沒閹乾淨的感覺。

  方霜見:「哦,放這吧。」

  談話間,沈知聿從外面進來,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抬頭瞥了他一眼,迅速垂下腦袋。

  第76章

  江列岫的身體每況愈下,方霜見知道他時日無多,常與沈知聿一同去看望他。

  不過,她去時江列岫臉色似乎更為不好。

  沈知聿說,估計是坐輪椅上被太陽曬的。

  風和日麗,方霜見與沈知聿合力將皇帝扶到輪椅坐下,推陛下去御花園閒逛。

  「花倒是開得漂亮。」她從地上撿起一朵牡丹,塞進江列岫手心,「陛下聞聞,這花很好聞。」

  江列岫乾瞪眼看她。

  她一頓,拿出他手心牡丹,送到他鼻尖:「好聞吧?」

  江列岫眨巴眼。

  「知聿,我來推吧,你休息一會兒。」

  方霜見換下沈知聿,慢悠悠推輪椅。

  三人走到靜謐的小道,從花叢里竄出個小太監,她定睛一看,是自己宮裡的小統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

  小統子眼睛滴溜溜轉,舉起手頭剪刀:「奴才在修剪花枝。」

  沈知聿:「這矮花樹,怎麼一點修剪痕跡都沒有?」

  小統子:「才開始呢,才開始。」

  「偷懶就偷懶,別找藉口。」

  她揮揮手:「快走。」

  小太監連聲應下,一溜煙就跑走。

  「那太監是娘娘宮裡的?」

  見她點頭,他若有所思:「娘娘宮裡的太監都這麼年輕?」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好看再年輕也沒用,好看的人會永遠年輕。」

  沈知聿垂下眸。

  江列岫合上眼。

  在御花園逛完,三人又一同用膳。

  方霜見命下人將魚肉打碎混進白粥,餵給陛下吃。

  她一貫急性子,餵吃食也餵得快,江列岫沒吃幾口就噎住,臉憋得通紅。

  「呀,怎麼噎住了!」她放下粥碗,手忙腳亂,「快、快請太醫!」

  皇帝瞪大眼:「刺……」

  「還吃什麼吃!陛下你噎住了,不能吃了,能聽得懂我說話麼?」

  沈知聿走過來:「陛下是不是燙到了?」

  他端起桌上粥碗,攪了攪:「應只是燙到,不必請太醫。」

  聞言,小太監折返回來。

  次日,宮人來報說皇帝被魚刺噎死。

  「也不全是因為那根刺。聽說夜裡陛下從床上摔下去爬不起來,守夜太監睡著了沒聽見。」

  方霜見斜躺在美人榻,單手扶額:「知道了,小統子,你下去吧。」

  沈知聿坐在她身邊,為她捏腿:「此事重大,要告知太后,讓太后做決斷。」

  「姑媽能做什麼決斷啊,她在外面玩嗨了肯定不會回來。反正外面都說你穢亂後宮掌錮前朝,就一直這樣下去唄。」

  「反正我也回不去了,與你耗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他低笑一聲,俯身湊近她,驀地皺眉。

  方霜見同樣注意到。

  「什麼人在外面?」

  隔著屏風,她瞧見一個虛影。

  「娘娘,是奴才在門口灑掃。」

  是小統子的聲音。

  「滾別處灑掃去!」

  「遵命。」

  沈知聿松眉,疑惑未消:「這小太監好生奇怪。」

  「他似乎喜歡娘娘……」

  「你想太多了。」她環住他脖頸,吻他唇梢,「就算真喜歡,我也只喜歡你。」

  「霜見從前不是只讓我陪嗎?」

  她揚眉,笑意溫軟:「我喜歡你陪。」

  經歷這麼多,方霜見想通了。

  回不去,未必是一件壞事。她現在是萬人之上的皇后,還死了夫君,有情郎作陪,即便回不去日子也能過得好。

  而且,她已經習慣沈知聿的陪伴。

  他渾身是缺點,就連存在都是個錯誤。但她喜歡他,某種程度上,他們是一類人,從前就是,以後只會越來越像。

  永遠太遠,他們近在咫尺。

  「那微臣……能一直陪伴在娘娘左右嗎?」

  「說不準,萬一你先死。」

  夜裡,就只有方霜見與沈知聿一同用膳,江列岫上天了。

  沈知聿有好位置不坐,非要坐在她身邊矮凳,幫她剝蝦。

  小統子端酒壺進來:「娘娘,這是祁氏托人送來的竹葉青酒。」

  「祁夫人說,很想念娘娘,想來宮裡陪娘娘看書。」

  方霜見點頭應下:「哦,你放這吧。」

  她這些天忙得很,竟將祁媖媖給忘記了。皇宮的藏書閣她去過一次,比整個侯府都大,祁媖媖一定會喜歡。

  酒壺精緻,翡翠瓶身鑲了各色寶石珠子,五彩斑斕。

  她給自己和沈知聿各倒了杯酒,聞著清冽酒香,舉起酒杯。

  「乾杯。」

  沈知聿端起酒杯,與她碰杯:「嗯,乾杯。」

  一杯酒下肚,她倏然提不起勁,眼前直冒白光。

  一抬頭,沈知聿也是如此,無力臥在桌面,上下眼皮打架。

  「霜、霜見……這酒里有毒……」

  她抬手打他,渾身軟趴趴:「別睡,別睡!」

  迷茫間,她睇間人影靠近,那人手持一把砍刀,刀刃寒光四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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