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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埃落定後的十幾年來,申荷把妹妹的孩子申嚴良當做親照顧有加,卻沒成想有天竟會親眼撞破妹妹和老公暗通款曲的罪證場面。

  原來早在她孕期之初,妹妹和老公就已情誼相投。

  如今再回想,被蒙在鼓裡的申荷仿佛像個笑話。

  得知真相的申荷因驟然心肌梗塞氣進醫院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來後又遭一計迎頭痛擊,她的住院信息登記的是申蓮的名字。

  季潤峰早就想好搞一手高明的移花接木——

  對外宣稱妻妹因病臥床不醒,美其名曰自己作為姐夫顧念親緣關係,將妻妹之子當親兒子般接回家精心照顧有加。

  季潤峰,申蓮,申嚴良都開心了,只是這種明目張胆的行徑幾乎等同於全然把季晝當傻子在耍。

  申蓮和申嚴良盯上了季家的公司,欲從中分一杯羹,甚至有將季晝取而代之的意圖。

  病床上的真母親就只剩季晝一個人在照顧,季晝白天上學,晚上醫院兩邊跑,頻繁的出入看望終是引起了季潤峰的警覺。

  畢竟季晝去看「申蓮」這事兒本就不名正言順,時間長了難免會起流言蜚語,季潤峰不得不提前防範。

  被限制出入醫院病房成了壓垮季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魚死網破的步調最後是被申荷執意攔下的。

  申荷跟季晝講,她其實並不恨他父親和小姨,希望季晝能放下仇恨,安心走他的人生。

  那時申荷的想法很簡單,季潤峰本就是還在念高中的季晝的合法監護人,她臥病在床且沒有實權,礙於身體有心無力無法幫襯季晝。

  她只是單純不想把季晝摻合進來,而後來隨著季晝進圈,她又怕家庭的醜聞會影響季晝原本無量的前程,畢竟娛樂圈是個捕風捉影的黑料都能負面消息纏身的地方。

  季晝尊重了申荷的決定,然而也是很多年之後,申荷才想明白——

  當年季晝背後已孤立無援,作為最親近的母親,她也沒有至少在精神信念上托他一把,這才是放任對方登堂入室並有恃無恐的源頭。

  這些年季晝寡言,和她不顯親近也並不疏遠,真有事他也是唯一一個會出現在申荷床頭的人。

  而那段沉默到無底色鋪陳的過往中,還是有一抹鮮亮色彩的。

  季晝冷淡到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的那幾個月,有天來看她的時候,手裡忽然掂了個小蛋糕。

  慕斯用透明的盒子裝著,很簡單的款式,杏白的淡奶油裱花做底,上面墜著兩個半顆的草莓。

  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出現在季晝的手裡,但當天並不是任何人的生日,或者別的紀念日。

  反常到不合時宜。

  季晝一門心思地發著呆,因而也沒注意到他這副面孔在母親眼裡會有多奇怪,隔了一會兒,申荷試著問他:「今天怎麼買了小蛋糕,是給我的嗎?」

  聞聲,他視線虛虛地抬起來,聚焦後想了半天才說一句:「你想吃的話我再去給你買。」

  申荷不愛吃這種東西,只是她記得季晝也不熱衷:「沒事兒,我就是看你帶了又不吃,以為是要給我的。」

  季晝沒順著這聲音應,只是簡單解釋:「別人送的。」

  申荷立刻抓住這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女孩子嗎?」

  季晝唇角彎一彎,如同想到什麼會令心情很好的人。

  他沒瞞著:「嗯。」

  也是他虛無縹緲的黑白世界裡,驀然闖入的一塊,肆意熱烈中泛著甜意的草莓小蛋糕。

  -

  講述結束,明綺思緒中的震驚隨著久遠記憶開啟而無聲縈迴。

  這個故事其實還有另一版本的視角,或許貫連在申荷講述的版本之前。

  有段時日季晝的心情宛如墜入深不見底的低谷,明綺不得而知他課間操為何忽的按時出勤,只是獨來獨往的神色淡漠,仿佛對周遭所有事物都失去了感知力。

  明綺曾經照顧過學校花壇里的一隻小貓。

  小貓日常雖然高冷淡漠愛搗亂,但小貓起碼活潑。

  直到有天熟悉的小貓忽然茶飯不思,一潭死水的神情有氣無力,甚至明綺想帶它離開最熟悉的家園,去寵物店檢查,它也不似平時反應激烈。

  但那也意味著,小貓的生命走到了無可挽回的盡頭。

  季晝的狀態讓明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隻小貓,於是當天下課鈴一響,明綺就直奔食堂麵包房窗口,緊趕慢跑回來時還是錯過了課間操。

  遇上老師問明綺怎麼回事,她其實沒怎麼撒過謊,又在大庭廣眾下,腦子一空下意識支支吾吾地搬出最熟悉的人當救兵:「是季晝。」

  隊伍末排,被點到名字的人緩緩揚起了眉梢。

  頂著四面八方的目光,明綺小聲嘟囔:「報告老師,季晝同學最後出門的時候——」

  「把我給鎖在教室裡面了。」

  「……」

  中學的教室門又哪裡存在被反鎖後從裡面無法打開一說,被鎖住從外開啟需要鑰匙,從內開啟則擰半圈旋鈕就好。

  要不說老師明知道明綺睜著眼說瞎話還偏偏向著她,或者說看穿了她被季晝拖累著罰了太多次而於心不忍,專門找個理由再把他拉下水一次。

  總而言之,這次季晝被罰跑圈算是徹徹底底的無妄之災。

  不過被明綺這麼插科打諢般地一弄,反而短暫地將心思抽離了最近他家裡的那些破事兒。

  空寂的操場只剩兩個並肩跑步的身影,這畫面並不陌生,季晝氣息很穩,明綺呼吸亂的一塌糊塗,但他速度上始終跟著明綺的腳步。

  季晝甚至遊刃有餘到還有功夫閒聊:「你這算是,有怨報怨?」

  「我才沒那麼無聊。」

  明綺一開口氣息全亂了,不得已中途停下來先慢慢地走兩步。

  草草呼出一口疲累的氣,她終於有工夫細細打量季晝的神情。

  他側臉線條流暢,飄忽的風拂過正面,揚起了他眉前凌亂的髮絲,單薄的汗泛出,他鬢角卻不見紅。

  明綺唇猶豫地張開,沉吟幾秒還是遵從本心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眉眼倨傲,聲線不經心:「不然?」

  「被冤枉了也感恩戴德?」

  明綺:「……」

  季晝話雖然說的沖沖的,但明綺了解,他實則並沒生氣,這單純只是他嘴毒的產物。

  尷尬喧囂,明綺頓了三兩秒,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季晝。」

  她沒在意他的冷嘲熱諷,自說自話道:「老師說不開心的時候運動一下就會好。」

  「我覺得還挺有效果的」,她

  一本正經的目光又純又清澈,「所以帶你試試。」

  清澈的瞳眸里載滿著小心的關懷,一點誠懇的薄薄溫熱襯的她很乖,就連講話也溫溫柔柔,「你有覺得好一點嗎?」

  心跳停擺,唯獨校園草坪里隱藏的廣播站音響傳出的男中音,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貼住了季晝心聲。

  [無視這世界任何崩裂]

  [看進我所深陷的深淵]

  [讓我感覺黑暗裡面]

  [光線是抓得到的線]

  [……]

  -

  那日放學收拾書包,季晝在桌斗里摸到了個鼓鼓囊囊的透明塑料方盒。

  西沉的落日為桌面鋪了層橘光,剛巧把色系襯柔軟,一塊校麵包房櫥窗里精緻的草莓慕斯,盒子上用小熊便利貼貼著一行熟悉的字跡:

  [小蛋糕也會讓心情變好,送給你的~]

  第25章 二十五份愛「冒犯我?」

  二十五份愛「冒犯我?」

  季晝差不多是隔了二十分鐘左右回來的。

  他神色攜著點風塵僕僕,手裡提著的是打包的飯盒,進門看到明綺的一瞬間恍若呆滯。

  另一邊,明綺的表情也有不請自來的拘謹。

  是以兩人面對面站著,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還是申荷出來打的圓場,她朝著季晝去一個眼色:「愣著幹嘛,不認識啦?」

  季晝定了定神,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床頭桌上,一說話才發現喉間有點沒控制住的哽:「你怎麼過來了?」

  「喆哥說醫院只有你自己,阿姨的情況可能也有點嚴重。」

  明綺小幅度抬一下眼睫,「他挺擔心你的。」

  她接著說:「正好我要回來一趟嘛,所以過來看看……」

  可能有點緊張吧,明綺這人就是這樣,不安的時候會解釋很多無用的東西,適時退縮的原則也被把握的很好:「既然阿姨這邊沒什麼大問題,我就先回……」

  「吃飯了嗎?」

  「吃飯了麼?」

  兩道同樣的問題由心有靈犀的母子提問,又毫無違和感地重疊在一起。

  明綺甚至不知道回答的時候要看誰,「還沒。」

  季晝很快繼續說:「正好我也還沒,一起吧。」

  聽了這話,申荷眉目間油然生出一股欣悅,「對對,我這邊沒事,不用操心,你把人家小綺照顧好就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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