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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位的傳承固然重要,但事關爵位的重要信物才能彰顯承爵之人的身份,他身為一府之主,長慶侯府的這一任侯爺,卻與這兩件象徵著身份地位的東西無緣。

  「確有此事,若不是你們這邊子嗣單薄,我早就想把侯府讓出來了……」

  「我父親和兄長被人所殺,唯剩我一個男丁,的確是子嗣單薄。說起來,二叔應當感謝那兇手,若非如此,二叔這侯爺之位怕是不保。」

  裴郅說著,慢慢地將身體前傾,目光如刀子般挾迫著人,「羅諳是你的大舅子,他與你應當是一心,你們是不是合謀?」

  「郅兒!」趙頗這一次終於確定不對,他驚疑著,瞳仁微顫,「他是他,我是我,你怎能這麼想?」

  「裴宣若在,你我將永無出頭之日。」裴郅聲音極冷,帶著森寒之氣,「這是他對你說的話,你是不是聽進去了?」

  「你……」

  趙頗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眼神已變。

  他唇角勾起,虛弱而諷刺,「當年我父親帶我們離京時,分明是私下行事,未曾張揚半句,僅在離京之前託付於你,讓你幫著看顧府中。若不是你泄漏我們的行蹤,我們如何會被人半道截殺?」

  「我沒有……不是我,是羅諳!許是我無意中與他提過,他便上了心。他對你父親一向不滿,且心存怨恨,一定是他……」

  「二叔何必否認,這些年你那院子的花草長

  得茂盛,想來是花肥不錯。」裴郅似是說得太急般,不停地喘著氣,看上去像是下一瞬就喘上不來,一口氣憋去再也不會醒來的樣子。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詭異的安靜。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別人,對於一個知道自己真面目的將死之人,趙頗嘆著氣,像是遇到不聽話的後輩,滿臉的無奈。

  「郅兒,我說過我最敬重的就是你父親,你是你父親唯一的血脈,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日後從侯府那邊過繼個孩子,給你養老送終,為何你偏偏不聽話……」

  裴郅還在喘著,眼神有些渙散,「我不會讓你如願……」

  趙頗忽然撲上去,扯過旁邊的枕頭死死地悶住他的口鼻。他虛弱而拼命地掙扎著,過了好一會兒,漸漸沒了動靜。

  良久,枕頭被鬆開的同時,他已沒有半點氣息。

  「郅兒,不要怪我。」趙頗用手探了他的鼻息後,將那丹書鐵券和家中令牌拿在手上,目光漸漸灼熱。

  臨終遺言相托,未及告別便已撒手人寰,這是多麼的合情合理。

  「丹書鐵券,家主令牌……」

  這些東西終於到自己手上了!

  趙頗貪婪地看著,扭曲而無聲地笑著。

  驀地,他聽到有什麼動靜傳來,下意識轉頭看去,瞳仁立馬一縮。

  屋子裡竟然出現了一道暗門,那暗門緩緩開啟時,露出榮帝那張威嚴霸氣,且處在盛怒之中的臉!

  第101章 顧荃豈能感覺不到他眼……

  *

  聽到腳步聲從外面進來時,羅諳沒有睜開眼睛。

  當傳來開鎖聲時,他驀地掀起眼皮,一眼就看到站在牢外的魏公公。

  魏公公看著他,神色不明地道:「羅大人,陛下要見你。」

  「陛下!陛下終於肯見我了!」羅諳激動起來,許是盤坐得久了,起身時差點栽倒,扶著牆壁站穩緩了緩,然後理了理頭髮衣襟,踱著步子出了牢門。

  魏公公走在前面,他在後。

  若是從前,魏公公少不得要和他說上幾句話,聽著像是閒聊,實則是賣好或者是傳達榮帝的意思。

  而這次,魏公公一言不發。

  他小聲問道:「敢問公公,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魏公公睨了他一眼,「羅大人,我等做奴才的可不敢妄斷聖心。你身為臣子,也應當如此。」

  很客氣官方的一句話,聽得他心下一沉。

  如果擱在平日裡,魏公公定然會回答他,哪怕是拐著彎,也會告之榮帝是喜是怒,抑或者是平靜。

  「這次的事,我實在是冤枉,等會見了陛下,我定當好好陳情,還自己一個清白。」

  魏公公沒再接他的話,像是沒有聽到。

  他越發覺得不安,等出了地牢後被蒙上眼睛塞進馬車中,這種不安更是達到頂點。當眼睛上的布條被揭開時,他看到的不止是威嚴陰沉著臉的榮帝,還有面色蒼白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般的裴郅。

  這不是盛清宮。

  這是裴府!

  「陛下,臣冤枉!」他重重地跪下去,伏低著身體。「臣與施同舟是同科,確實有些交情,但臣完全不知他在西南府所行之事,更未曾摻和其中,請陛下明查!」

  榮帝一擺手,便有兩人被帶上來,正是柴氏和羅月素母女。

  他否認自己與施同舟沒有勾結,就是把羅月素架在斷頭台上。羅月素對他的感情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不解到痛苦,再到失望,直到絕望,如今已經麻木。

  羅月素也跪在地上,離他不遠,「臣女所呈之物,皆是施家所給,絕無偽造。」

  魏公公過來,將一封信攤在他面前。

  信是施同舟給他寫的求救信,信中為拿捏要挾他,還提到幾件兩人合謀之事,其中有一件就是石家和古靖的事。

  施同舟在信里暗示,當初若不是有他的幫忙,自己根本不可能代替石立青的位置。言語間是感謝,實則是表明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而石家當年之所以落敗,正是因為裴宣的事。

  當看到施同舟誇他仁善,在石家出事之後使計救出古靖,並給其安排新身份,還處處提攜時,他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這是誣衊,這是誣衊,陛下……臣從未做過這些事,施同舟分明是想攀咬臣,想以此來威脅臣幫他們脫罪。」他面有憤怒之色,指著羅月素,「你這個不孝女,為了自己能脫身,居然和施家合謀!」

  一面之詞而言,他不以為懼,哪怕是與施同舟當面對質,他亦不怕。

  「父親……」哪怕已經絕望,羅月素還是很難受,她無論如何也不曾想過,自小疼愛自己,看重自己的父親,竟然有朝一日會如此對待自己。

  「為什麼?父親,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這麼對我娘?」

  羅諳看著她,眼底有痛心,卻無愛憐。

  「這就要問你娘,這些年她與施夫人互通有無,還瞞著我將你許配給施家老二,我還想問,他為何要這麼對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柴氏已經滿臉的淚,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因為抖得太過厲害,而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哀傷的目光看著羅諳,像是企圖召喚出羅諳的同情與愛憐。

  但羅諳甚至都未多看她一眼,眼底隱有厭惡,再次向榮帝喊冤,「陛下,臣有罪,臣後宅不修,交友不慎,才釀下大禍。」

  他認罪了,又等同於沒認。

  後宅不修,交友不慎,皆都不是真正的罪。

  「裴宣不死,你我將永無出頭之日,這話可是你說的?」裴郅問他。

  他瞳孔一縮,「裴大人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你從哪裡聽到的?」

  話音剛落,又有兩人被帶上來,一是趙頗,二是程淑。

  程淑先說證詞,趙頗跟著承認這是他們私下說過的話。

  「你……」羅諳似是很憤怒,也很失望,「你我是郎舅,私底下說話難免隨意了些。是你總向我抱怨裴宣,說裴宣光芒太盛,壓得你黯然失色,還說你父親臨終之前有遺言,日後讓你將侯府的爵位讓出去,你心中不滿,忿恨難忍,我一時與你共情,便感慨了這麼一句,哪知你竟當了真……」

  又對榮帝道:「陛下,趙侯爺做下的事,臣是半點也不知情,還請陛下明鑑。」

  「朕未曾說趙頗做過什麼事,你怎就斷定他做了什麼?」榮帝眯著眼,威嚴更盛。

  他低下頭去,身體伏得更低,「這……臣是亂猜的,若不是他犯了事,今日便不會在這裡。陛下,這些年臣兢兢業業忠心耿耿,您是知道的。說句不好聽的話,臣連子嗣都沒有,家中更是積余之錢財。若臣真與施家同謀,所為哪般?又所得哪般?」

  「所為哪般,所得哪般?」趙頗喃喃著,失魂落魄。

  當暗門打開時,他看到榮帝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一轉頭看到死而復生的裴郅,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麼多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夢醒後是一場空。

  他看向羅諳的眼神,忽然詭異起來,「是你!是你騙了我!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動我的兄長……我從未想過要兄長的命,是你逼我的!」

  羅諳變了臉,暗罵蠢貨!

  如果不是這蠢貨婦人之仁,當初死死護著裴郅,沒有斬草除根,何來今日之事?

  「趙侯爺,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趙頗痛哭流涕起來,「我沒有想過害兄長,我只是想讓他無牽無掛,日後從我這邊過繼子嗣,到時候順理成章地拿出屬於侯府的東西……我真的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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