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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態緊急,這些已知信息何必再問?」

  「已知信息?若不核實,你如何知道此人犯便是真的,萬一是為假冒呢?」

  丁若愚拍案而起:「這是強詞奪理!」

  謝字卿冷笑,目光銳利如刀:「丁大人咆哮公堂,是對本官不敬,還是對賢王殿下不敬?」

  「哪來的什麼公堂,你又有何顏面提起賢王殿下?」丁若愚憤然道,「我看你今日本來就沒打算給東洲客定罪,延誤審案時機,耽擱明日的落成大典,謝字卿,你究竟是何居心?」

  語畢,他已撩袍離席,往門外去,口中不住道:「既然不忠於賢王殿下,又何必惺惺作態,本官這就去稟告殿下,這刑部尚書的位子,是時候該換上真正為君辦事之人了!」

  丁若愚剛走了兩步,便被刑部的人攔下,他一推那人,竟紋絲不動,這才心裡一慌,轉身看向謝字卿。

  只見謝字卿悠悠然起身,立即有人將佩刀遞上,他便接過刀,走向丁若愚。

  丁若愚心中大駭,這才暗道不好,看謝字卿破釜沉舟的架勢,莫非是要囚禁他!

  「謝尚書,就算是挾持我為人質,此案也得照常審下去,」丁若愚冷汗直流,壓低聲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賢王殿下心中,是東洲客重要,還是我重要?下官心裡有數,大人心裡也得有數才行,宋娘子已難逃罪責,大人何必在這節骨眼上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一語畢,換來謝字卿一聲不輕不重的冷笑。

  他持刀逼近丁若愚,那柄精鋼寶刀,亦如他這個人,鋒利,落拓,帶著世無僅有的果決!

  謝字卿目光如炬,盯著丁若愚,聲音沉穩冰冷,似一動不動的雪山:「丁若愚,你助紂為虐,構陷忠良,竊弄權柄,禍亂百姓,今日清君側,定先斬你!」

  語畢,不等丁若愚反應,一刀便斬得他人頭落地!

  方才攔人的差役一同動手,只聽噗嗤兩聲,兩個大理寺的兵也應聲倒地!

  甚至沒有一點反抗,沒有一絲聲響,宋疏遙頭暈目眩,有些發懵,下一刻,已被疾步過來的謝字卿伸手蒙住了眼睛。

  她的睫羽不停在他掌心微顫,謝字卿乾脆將她攬在懷裡,攔住她的視線,失而復得般無聲地擁抱著她,而後又對差役們道:「清理乾淨,今日一切如常,以待明日!」

  「是!」

  眾人得令,駕輕就熟地將屍首收起,潑水洗地,宋疏遙這才驚詫萬分道:「清君側……你要……」

  謝字卿拉著她走到一旁,神色異常鎮定,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溫聲道:「清君側,迎禮王歸來。」

  「何其危險!」宋疏遙根本不敢相信,從不參與黨爭的謝字卿,此刻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鋌而走險,「你可想過,若是失敗,謝氏都將萬劫不復!」

  「我想不了那麼多了,若非無路可走,我也不想如此,可眼下不論是為大淵朝,為了你,還是為了我自己,我只能這麼做,你不是同我說過,別計較因果,也別在意遺憾嗎。」

  謝字卿道:「聖上手中有一支禁軍,在清明祭典之時歸我調用,後來也聽我的調令,此次願同我一起清君側,護陛下周全,你不必擔憂我。」

  宋疏遙已是眉頭緊鎖:「一支禁軍怎能成事,即便公主殿下也參與其中,算上張懷遠將軍手中的一支禁軍,也還是沒有勝算!」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只是這次實在無法跟你保證結果如何,」謝字卿看著她,「沒時間了,日後再同你細說。」

  隨後,他拉過宋疏遙的手,輕輕揉按著她受傷的手指,心痛到幾乎說不出話來,沉聲道:「你是那麼愛美的人,方才這個推拿手法你務必學會了,每日給手指敷上藥油揉搓,消腫祛瘀,就不會留下淤青。」

  宋疏遙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反手攥住謝字卿的手臂,急聲問道:「什麼意思?」

  「此事若成,天下太平,若不成,乃天命也,」謝字卿如實道,「東都將是腥風血雨,我已安排好你去潭州。」

  「我不去,」宋疏遙眉心皺得很深,拒絕道,「若是想走,我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

  「眼下正亂,賢王分身乏術,無暇盯著你,正是離開的好時候,」他垂下眼眸,頓了頓,又道,「蘇敬之也在潭州等你。」

  接二連三地意外讓宋疏遙一驚又一驚,她手下一緊,在謝字卿衣袍上攥出個細小的褶子,追問道:「怎麼會,蘇大人不是去了西北編撰地理志?」

  謝字卿伸手撥弄她的碎發,似笑非笑道:「他是棟樑之才,又是你心悅之人,我豈會讓他去西北蠻荒之地。」

  宋疏遙頓了一頓,當下心亂如麻,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承認,也沒否定。

  謝字卿的眸光微不可察的一暗,隨即正色道:「你稍後扮成書吏,同刑部的差役一同出去,今晚就動身去潭州。」

  話音一落,宋疏遙攥著謝字卿衣袖的手勁更大了,她抬起頭看著他沉重的臉色,故意道:「你想通了?願意讓我同蘇大人在一起?」

  第87章 危局他不信這些

  謝字卿含笑答道:「疏遙,那是你的事,本來也同我無干,現下我已不能回頭,你的事就更是同我無幹了。」

  「你生氣了?」宋疏遙忽然問。

  「不曾。」謝字卿道。

  「那你吃醋了?」

  謝字卿一滯,反駁道:「沒有啊。」

  「那你為何這幅表情?」大庭廣眾,又是殺人現場,宋疏遙克制著波濤洶湧的心潮,緊緊牽住他的手,鄭重道,「我不去潭州,也不找蘇忱,我就待在這裡。」

  謝字卿的喉結動了動,很不經意道:「現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待在這做什麼?」

  宋疏遙目光流轉,似有若無地一笑,眼中已經泛了點淚,卻還是為了懲罰他的嘴硬,故意道:「危急存亡,我自當留下出一份力。」

  她存心不說他想聽的,謝字卿心中壓抑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渴望,讓他又氣又癢,忍不住輕笑,應道:「你是當世賢者,我做不了你的主。」

  宋疏遙凝眉望著他,流動的眸光里蕩漾著溫情,她抿著嘴,笑意清淺,謝字卿亦回望著她。

  有太多話想說,卻不必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人,已清理完畢,人頭留下,屍首已經埋了。」差役來報,順手遞上個木匣子。

  那匣中裝著丁若愚的項上人頭,宋疏遙雖已聞慣了血腥味,又在牢里聞了幾日霉味,可這人頭遞上來,她仍是皺了皺眉,往謝字卿身後退了一步。

  「好,」謝字卿應聲,又看向宋疏遙,正色道,「晚間你扮成書吏,正常下值,會有人接應你。」

  「去何處落腳?」

  謝字卿道:「宣王府邸。」

  「宣王府邸?」宋疏遙眉心一顫,宣王府早已封禁,任誰都不會去那裡搜查,實在是個好地方,她點了點頭,又問,「何人接我,劉校尉嗎?」

  「劉輔有旁的事要做,」謝字卿搖頭,又命人送上弓箭,「這個你拿著防身,稍後我需得去趟賢王府,你自己隨機應變,好好藏身。」

  竟是謝字卿之前送她的那張弓,宋疏遙用力點頭:「定不辜負大人心意。」

  她認真時臉頰也鼓鼓的,謝字卿微微一笑,終於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捏了捏。

  到賢王府時,李庭不在,隨從說賢王正在宮中,籌辦明日的禪音閣落成大典事宜。

  謝字卿毫不意外,又不慌不忙進了宮中,這一來一回,已是申時了。

  李庭正是繁忙,聽身旁的柳司馬說謝字卿來了,有要事要報,眉心一沉,問道:「丁若愚呢,讓他先來見我。」

  柳司馬道:「屬下一直派人盯著,探子說丁大人從刑部出來了,應當是

  回大理寺整理此案的卷宗了。」

  「審得如何?他為何不先來報我?」

  「那東洲客認罪畫押了,定的是明日午時斬首示眾,」柳司馬想了想,猜測道,「至於丁大人,他一直想在東洲客的案子上立功,此案今日有了結論,想必丁大人是想將此案的完整卷宗早日呈上,以求殿下表彰。」

  「他倒是這種急功近利之人,」李庭嗤之以鼻,又道,「那謝字卿此時又來做什麼?」

  「他一向同殿下作對,眼下見大勢已去,定然想同殿下緩和,興許是來邀功的。」

  李庭笑著搖了搖頭:「不會,功名利祿於他而言,皆如過眼雲煙一般,本王想,他應是給宋疏遙求情的。」

  柳司馬笑了笑:「那殿下見他嗎?」

  李庭道:「不見了,送他份禮吧。」

  「殿下是指?」

  「今早西陵快馬加急來的訃報,本王那四皇弟,上個月身染疫病,已於八日前殞身,他們表兄弟一場,自然也該讓他知道這個消息。」

  柳司馬揖禮拜道:「殿下仁慈,殿下英明。」

  好似是忽然想到什麼,李庭皺眉又吩咐道:「刑部大牢那邊也看好了,憑本王對謝字卿的了解,他看中這個宋疏遙,就會為她鋌而走險,本王不見他,他興許會另謀別路,將她悄悄放走也未可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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