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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洵安焦灼道:「父皇先行,兒子放心不下,要去找賀蘭,父皇若擔憂便快些去將北衙禁軍調來救場吧。」

  「還有,阿兄那邊也不必憂心,在江州好運遇上了一個遊方大夫,研製出了治癒鼠疫的方子,阿兄現在已經在用藥了,待痊癒便可自行歸來。」

  說完,人立即策馬離去,帶著隨行的一千將士離去,掀起的風沙讓永業帝吃了一嘴。

  「這死小子,眼裡就剩下媳婦了。」

  嘴裡笑罵著,心下寬慰了不少,兩個兒子都沒事,只等著他調兵鎮壓那不孝子叛亂了。

  衛朔望著趙洵安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安定又酸澀。

  主人好像真的遇到了一個良人,他應當為其歡喜才是。

  壓下情緒,衛朔繼續領著天子疾馳,為的不過是主人的安危。

  ……

  宮門外,早已鮮血橫流,死傷遍地。

  這是賀蘭妘第一次直面這等鮮血淋漓的慘狀,即使她父兄皆是上陣殺敵的將領,但從不讓她涉險。

  作為王妃,她被府兵簇擁在中央層層包圍,但仍然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一次次放箭,將迎面而來的敵軍射倒在地。

  她的箭術很好,從無落空,也正是如此,才會有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倒下。

  她平生只射殺過獵物,還是第一次掠奪人命。

  趙洵承的人實在太多,漸漸的,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眼看著身邊只剩下阿彌一個,賀蘭妘放下弓箭,拔出了腰側的玄霄。

  來不及反應,對著衝上來的敵人就是一下,劍刃很鋒利,頃刻間割破了對方的喉嚨,鮮血濺到了她身上。

  溫熱又腥臭。

  賀蘭妘沒時間去寬慰自己,因為又有人上前來了,想要抓住她。

  落入趙洵承手中可不是什麼好事,賀蘭妘又是出劍,多年所習的劍術在此刻發揮了用處,一個接一個的將敵人斬於劍下。

  刀劍刺入血肉特有的沉悶聲響讓人聽了耳朵發麻,賀蘭妘很不喜歡。

  又是一個敵人迎面而來,賀蘭妘剛想抬起劍,凌空飛來一支箭矢,將人穿心而過,了結了性命。

  而後,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策馬奔至她身側,下馬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些。」

  午夜夢回熟悉的話語聲湧入耳,賀蘭妘心跟著一顫,抬頭看去。

  正是許久未見的趙洵安,他沒有死去,活生生地立在她跟前,將她抱在懷中。

  「你來了啊,確實有點晚,府中的將士損傷了許多,我很難過。」

  她雖不是將軍,但依然憐惜自己手下的將士,每一條都是鮮活的生命。

  可惜今日留在了這裡。

  趙洵安看了一下四下傷亡,也露出一絲悲痛憐憫,道:「他們為國捐軀,英勇可嘉,待事態平息,定然厚葬,重金撫恤親眷,這是唯一能做的了。」

  「你哪裡受傷了?」

  將賀蘭妘面頰上濺出的鮮血細細抹去,趙洵安急切地上下摸索著。

  賀蘭妘推開他道:「不是我的血,都是別人的。」

  「我殺人了。」

  話語中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賀蘭妘神情木然。

  「那你真厲害,不愧是將門虎女。」

  「若不殺他們,你便會陷入絕境,他們是敵人,你做的沒錯,無需自責。」

  賀蘭妘睫毛輕顫,望進了趙洵安那對漂亮的、帶著安撫的溫柔眼眸,忽然心神鬆懈了下來。

  「趙洵安?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被突如其來的一支軍亂了方寸,定睛一瞧,又看見了自己嫉妒不已的五弟,趙洵承神情扭曲,心神大亂。

  趙洵安將賀蘭妘撥到後面,傲然道

  :「我自然得活著,不僅如此,你馬上要遭殃了!」

  趙洵承被他這副大言不慚的話逗笑了,大笑道:「你不過帶來千名將士,如何與我抗衡,既然沒死,便再死一次吧!」

  陳家的所掌握的宿衛,自己在神武軍埋下的暗樁,加上自己的私兵,黑壓壓的湧上來,如烏雲匯聚,確實不是趙洵安能抵擋的。

  然當北衙禁軍身著甲冑,自朱雀大街奔馳而來後,局勢立即逆轉,剛剛還猖獗大笑的趙洵承臉色慘白。

  北衙禁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明明調用兵權的虎符在他手中,父皇也在他手中。

  然當他看見在禁軍護衛下的父皇,雖不解父皇是如何逃出宮牆的,但頓時明白了賀蘭妘今日可以稱得上是魯莽的行徑是為了什麼了。

  他敗了。

  ……

  在十萬北衙禁軍跟前,平王手下不再負隅頑抗,紛紛投降乞求饒恕。

  禁軍手腳麻利地清洗著宮門外的狼藉,不出半個時辰便煥然一新。

  賀蘭妘眼看著蘭婕妤泣不成聲地為叛亂的兒子求情,好不可憐。

  「陛下,要殺便殺妾吧,妾願為承兒抵命,是妾沒有教養好承兒,才讓他鑄此大錯,殺了妾,放過我的兒子吧!」

  這個一聲柔善敦厚的女子從未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等謀逆的事,她心痛無以復加,眼淚簌簌往下落

  「承兒,母親早說了,母親不求當什麼太后,陛下和皇后待我很好,還有一個日後做親王的兒子,母親這輩子過得很安逸、很滿足,母親真的什麼都不求,為何你就是不聽,最後落到這樣的田地,可如何是好!」

  蘭婕妤悲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泣不成聲道。

  趙洵承臉色麻木道:「母親,兒子想要更多。」

  他聲音輕輕的,卻讓蘭婕妤止住了話,再度哭泣。

  「陛下,妾願一命換一命,只求陛下留下承兒的性命,來世結草銜環回報陛下和皇后的恩情!」

  說完,蘭婕妤拔出發間金簪,刺進了自己的喉嚨,鮮血順著她的唇畔流出,四下皆驚。

  賀蘭妘仿佛被燙到了眼睛,眼淚滾下,替這位可憐的宮妃難過。

  若平王願意做個安逸的親王,她本有個幸福而滿足的人生,而不是如今這樣,橫死在眾人眼前。

  「母親!」

  親眼目睹生母去世,還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趙洵承饒是再偏執固執,也慟哭出聲,撲在母親逐漸氣絕的身上放聲大哭。

  或許他真的錯了,趙洵承心想。

  最後的結果也讓人唏噓,陛下看在蘭婕妤身死的份上,確實要留下平王一命,將人廢黜為庶民,軟禁一生。

  剛下完令,就見平王回絕了陛下,舉劍自刎了。

  母子兩人一日間喪命而去,讓人默然不語。

  第56章 正文完願新年,勝舊年

  五日的光景,陛下便雷霆手段將一切都處理完畢了。

  向天下昭告平王謀逆的罪責,處理他在朝中的黨羽,以正視聽。

  陳家在此次叛亂中沒少出力,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許諾了陳家天大的好處,比如後位什麼的。

  可惜陳家上錯了船,最後落得個抄家流放的結果。

  男丁流放,女眷則充入教坊。

  但陳茵是唯一一個例外,並不是因為她曾是平王的未婚妻,而是她腹中有了平王的骨肉。

  沒錯,還未成婚,但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帝後一聽,一時心情複雜。

  婚前便有了首尾是一件不甚檢點的事,但卻因此讓陳茵逃過一劫。

  就如皇后所言,平王謀逆罪惡滔天,但未出世的孩子無辜,更是皇家的子嗣,不能讓其跟著母親流落教坊。

  帝後仁心,未讓她去教坊,而是留她在宮中養胎。

  至於那蘇文德父子,沒費多少力氣便將兩人抓回來了,處以凌遲。

  一番打殺下來,震懾了無數懷有他心的人,比如有過些許想法的淑妃,還有奢望自家兒子能做儲君的麗妃。

  這一遭下來,都徹底沒了心思,老老實實地等著做她們的太妃。

  煜王府亡故的府兵也得到了陛下下令的厚葬與嘉獎,又重新抽調了一批過來。

  賀蘭妘緩了些日子,漸漸忘卻了當時殺人那種心悸的感覺,又變回了之前無憂無慮的心大模樣。

  回了神,賀蘭妘想起了趙洵安之前遇刺掉水裡的事,一邊問一邊夜裡扒開了他的衣裳看。

  果然,左胸前有一道還未痊癒的箭傷,看著當時應該是穿胸而過的。

  也許就像當時她射出去的那些箭,又快又狠地扎進人的皮肉里,趙洵安當時應該也很疼吧。

  看著這傷口,賀蘭妘沉默了下來,輕撫了上去。

  趙洵安立即嘶了一聲,賀蘭妘以為是弄疼了他,立即收回手道:「抱歉,弄疼了吧?」

  趙洵安輕笑著握住她的手,搖頭道:「不是,是你摸得太癢了,早就不疼了。」

  狀若風輕雲淡地說著輕快的話,賀蘭妘卻是不怎麼信的。

  「還有,你不是不通水性嗎?怎麼從水裡爬上來的?」

  當時聽到趙洵安中箭落水,賀蘭妘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她記得趙洵安不會水,又是受了傷落下去,可以說是雪上加霜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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