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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他沒悄悄前來,而是光明正大拜訪,在前廳等候。

  雁翎剛回到賀家不久,就聽說有人來訪。一聽說姓沈,五十上下的年紀,心中隱隱猜測是義父。

  只是義父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雁翎來不及多想,直接道:「行,我這就過去。」

  「我和你一起。」一旁的賀庭州應聲道。

  雁翎猶豫了一下:「好吧,那你對我義父,可要恭敬一些。」

  「這是自然。」賀庭州微微一笑,「哪有對岳父大人不敬的?」

  雁翎扁了扁嘴,心想,那也沒見你對你舅兄恭敬到哪裡去。

  但她到底沒有阻攔他。

  她想留在賀家,與賀庭州共度一生,肯定要和義父講清楚的。況且她也想獲得義父的認可和祝福。

  穩一穩心神,雁翎快步來到前廳。

  一進去,就看見了義父的背影。

  ——他正盯著前廳牆上的楹聯出神。

  看見他,雁翎莫名地眼眶一酸,不禁低呼出聲:「義父!」

  一旁侍立的丫鬟瞪大了眼睛。不是說熟人受人之託來送東西嗎?怎麼少夫人叫這人義父?

  賀庭州跟在雁翎身後來到前廳,瞥一眼丫鬟,輕聲吩咐:「沒你們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丫鬟施禮退下。

  沈劭不緊不慢回身,視線在女兒身上停留一瞬後,目光便轉向了賀庭州。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此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有種世家大族養出來的貴氣,和他認識的那些江湖草莽截然不同。

  賀庭州也在暗暗打量著沈劭。

  他曾數次從泱泱口中聽說過「義父」,知道其文采武功都是一流,今日一見,武功如何尚不可知,但其看上去自有一派高手氣質。

  賀庭州完全不敢有小覷的心思,鄭重施了一禮:「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先別急著叫岳父,我有話對我女兒說,還請賀大人暫時迴避。」沈劭身子一側,避開了他的禮。

  賀庭州心下意外,他也不說話,只看向雁翎。

  雁翎心裡一緊,聽義父這意思,似乎不大喜歡賀庭州。

  她沖賀庭州笑笑,小聲嘀咕:「我義父都這麼說了,你先去外面等一會兒嘛。」

  她眸中滿是懇求之色。

  賀庭州深深地看她一眼,終是不忍看她為難,有些無奈:「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剛一離開,雁翎就小碎步挪到了義父面前,眨巴著眼睛,刻意放軟了聲音:「義父……」

  沈劭不動聲色瞥一眼前廳外的身影,咳嗽了一聲:「嗯,我今天是來帶你走的。上次你說,你怕賀庭州出爾反爾,改變主意。如今赦免的聖旨已下,你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兒了。」

  「我……」雁翎眨了眨眼睛,心裡咯噔一下。

  她是說過這樣的話不假,但當時她還有其他原因沒說出口。

  只聽義父又道:「收拾一下行李,咱們回家去吧。我要帶你走,諒他整個賀家也攔不住。」

  「可是,義父,我現在還不想走。」雁翎連忙道。

  「還不想走?那你想什麼時候走?」

  「我不知道。」雁翎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沈劭眉峰微挑:「你不想走了?想留下來做賀家的少夫人?」

  「也不是為了做少夫人,早前我也想著,等這邊事情結束,我就回家去。可現在,我想留下來,希望義父可以成全。」

  雁翎神情鄭重,言辭懇切,心中頗為忐忑。

  沈劭沉默了一會兒:「真這麼想?」

  「嗯。」雁翎遲疑著點了點頭。

  「我要是不同意呢?」

  雁翎面露難色:「義父,我……」

  「罷了,我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人。你若真心愿意,我又怎麼會一味的阻攔?」沈劭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雁翎聞言,心裡又酸又暖:「義父,對不起,我……」

  「傻孩子,這有什麼可道歉的呢?」沈劭神色慈愛,「說起來,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雁翎心中一動,隱隱

  生出一種預感。

  沈劭不答,而是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銀鎖,遞給女兒。

  雁翎接過來細看,見這鎖已有些年頭。鎖上正面是四個大字:平安喜樂,反面則是一行小字:壬寅年壬寅月乙酉日甲申時。

  「這是……」雁翎捧著銀鎖,眼眶微微發熱。

  這是時下常見的長命鎖,多為小孩滿月時所制。

  沈劭緩緩說道:「阿翎,這是我剛見到你時,你身上戴的。那時候你年紀小,和你二哥他們玩時,不小心弄丟了,我找回來後,就自己先收著了,打算等你長大後再一併給你。當時除了這個長命鎖,還有一枚……」

  「還有一枚雙魚玉佩是不是?」不等義父說完,雁翎就霍然抬頭,目光灼灼,搶先說道。

  沈劭驚詫:「你已經知道了?」

  看義父這反應,雁翎就明白,自己猜對了。她睫羽低垂:「是,我知道的。我就是秦泱泱。」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雁翎穩了穩心神,輕聲道:「那天我在義父書房門口,聽見了幾句話。」

  那時,她去找義父,隱約聽到裡面有人爭吵。

  說什麼和賀家的婚約,說藏寶圖,說玉佩,說合適……正雲裡霧裡,她聽到誰說了一句:「正好,讓阿翎去。」

  義父拒絕:「阿翎不行。」

  「為什麼不行?明明她最合適。」反駁之人聲音有些熟悉,雁翎一時之間沒聽出是誰。

  義父似乎有點惱了:「我說了,誰都可以,但唯獨不能是阿翎。」

  「可她本來就是秦……」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義父喝止了那人的話。停頓一下,又輕聲解釋了幾句。

  具體解釋的什麼,雁翎聽不太清,她腦海里反覆回想著那半句話:可她本來就是秦……

  秦,秦什麼呢?

  第68章

  雁翎初時不明白,但很快,她就隱約猜到了一些。

  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晚秋姐,突然開始學醫術、認草藥。因為要去假扮定國公世子賀庭州的未婚妻——秦泱泱。

  ——據說寶藏的線索藏在一幅名為《松鶴圖》的畫裡,那幅畫就在京城賀家。可惜賀家守衛森嚴,尋常人進不得。正好賀庭州有個從小定下的未婚妻,又正好義父他們拿到了秦泱泱的玉佩。

  機會難得,絕對不能錯過。

  而晚秋姐膽大心細,功夫也好,去假扮秦泱泱再合適不過了。

  雁翎沒去問那玉佩從哪兒來的,也沒去問義父為什麼只有她自己不合適。既然義父不肯告訴她,那她就當不知道。

  只是沒想到,晚秋姐居然懷孕了。

  晚秋姐當時一聲不吭,想悄悄打掉孩子,卻被雁翎發現了。

  雁翎雖沒學過醫,可也知道,墮胎兇險。她不想讓晚秋姐冒險,也不想再耽擱下去,乾脆就趁著二哥去江南找人之際,拿走了玉佩,留書一封,獨自前往京城。

  就在前往京城的途中,雁翎生了一場病,躲在船艙里時,半睡半醒中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對看不清面容的年輕夫婦,在不停喚她:「泱泱,過來,到爹娘這邊來。」

  醒來之後,雁翎對著玉佩出神,終於自動補全了那天聽到的半句話:「可她本來就是秦泱泱!」

  再後來,到了賀家,老夫人堅稱她的眉眼和祖母秦鈺一模一樣,似乎也在驗證這一點猜測。

  她想,別人認為最她合適,而義父堅決反對的原因大概就是這個。

  因為她就是秦泱泱,是賀庭州從小定下的那個未婚妻。

  可是,義父為什麼認為她不合適呢?難道是害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被賀家富貴打動而忘記初衷嗎?

  雁翎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深想這個問題。

  她只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心拿到藏寶圖,然後離開賀家。

  ——她想讓義父知道,她也合適的。

  ……

  沈劭皺眉:「你都聽到了?那你……」

  「我那時候沒聽到很多,後面基本是瞎猜的。」雁翎笑了笑,沒提那些玄乎的夢。

  「阿翎,其實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世。十五年前,你父母奶娘全部慘死,你也受到驚嚇,高燒不退,失去了所有記憶,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給你取名雁翎。」沈劭嘆了一口氣。

  「義父,這我知道,也一直很感激義父。」雁翎極其誠懇,鼻腔發酸。

  她自小父母雙亡,已記不清生身父母的容貌。在她心裡,義父既是父親,又是母親,還是師長,是她在這世上最親最親的人。

  「你四五歲上,和你二哥他們一起玩,長命鎖丟了,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回來。怕再被弄丟,就連同玉佩一起暫時收了起來。本來想等你長大後再給你。畢竟那是能證明你身份的信物。誰知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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