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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已說到這份上,沈驚鴻無法再拒絕兄弟的好意:「好,那咱們一起。不過事先說好,到了嶺南,你們若有誰不適應,要早早離去。」

  他已退了一步,其餘幾人自然也不在這個時候一味相爭,便答應下來。

  沈劭在一旁看著,輕輕搖了搖頭。

  時候不早,官差催促著繼續趕路。方成等人不好明面相伴,乾脆暗中跟隨。

  ……

  雁翎乘坐馬車出城,趕到十里亭時,沈驚鴻正在官差的催促下遠去。

  看到他的背影,雁翎想也不想,直接出聲喚道:「二哥!」

  隨後,她跳下馬車,抱著包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泱泱!」賀庭州雙眉微蹙。

  聽到動靜,沈驚鴻下意識回頭看去。見是雁翎,他心中一喜,下一瞬,就看見了她身後跟著的賀庭州。

  低頭看一眼腳上的鎖鏈,沈驚鴻頓覺難堪起來。在兄弟和義父面前倒還罷了,偏不想讓阿翎看到。他有心想把它們藏起來,但又怎麼能藏得住呢?

  須臾間,雁翎已奔至跟前。她氣喘吁吁:「兩位官爺,我是來送行的。」

  說著取出一枚銀錠,遞給兩個官差:「我想和我兄長說會兒話,這錢你們拿去買酒喝。」

  「怎麼又……」一個模樣兇狠的官差才說得三個字,一撇眼瞧見賀庭州,認出是大理寺少卿,輕咳一聲,掂了掂手裡的銀錠,「行,別耽擱太久。」

  「多謝多謝。」雁翎道一聲謝,拉著二哥往旁邊走了幾步。

  她顧不得多問,先打開包袱,取出裡面適合趕路的鞋子,放在地上:「你先換上這個,這個耐磨。」

  見她這樣,沈驚鴻心中平靜不少,甚至還微微一笑:「你自己做的?手藝見長。」

  「不是。我畫了樣子,讓別人做的。你試試看。這裡還有一些衣裳,有治瘴瘧的藥,也有跌打損傷的藥……」雁翎說到這裡,不自覺紅了眼眶。

  沈驚鴻看在眼裡,心中驀的一頓:「哭什麼?我又死不了。蒙陛下開恩,我去嶺南不用服役,只在那裡住著就行……」

  不說這話還好,這麼一說,雁翎的眼淚掉得更凶了:「二哥,你怎麼這麼……」

  她無法說他傻,因為她知道二哥的執念。

  「沒事,沒事,我真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沈驚鴻踩著新鞋,原地轉了個圈,「區區嶺南而已,難不倒你二哥我。我和你說,方成他們與我同去呢。相互間也有個照應。」

  ——他其實不太願意他們同往,但此刻他有意告訴阿翎這些,好讓她安心。

  二哥輕描淡寫,雁翎卻是心裡更加酸澀。她胸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卻也只是伸臂抱住了他:「二哥!」

  她不但擔心他要去嶺南,也心疼先前的廷杖和滾釘板。

  賀庭州今日陪她過來,先時兩人單獨說話,他恍若未見。但此刻看到這一幕,著實覺得礙眼。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好在,雁翎抱了一下後很快鬆開:「二哥,你們一定要多保重。」

  「我還好,倒是你……」沈驚鴻視線從賀庭州身上飛速掠過,思考了好一會兒的措辭,聲音壓得極低,「阿翎,他,他對你……其實你要不願意的話,之前發生過的那些都不重要,我可以讓義父幫你離開……」

  永昌舊臣眷屬的事情已了,他放心不下的唯有阿翎。

  阿翎當日親口說過,不會留在賀家。可那天他們被抓後,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敢細問。他知道,他們或許已有過親密之舉。但在他看來,所謂貞潔,都是狗屁。

  「二哥,我其實……」雁翎面露尷尬之色。她先前是說過等拿到藏寶圖後就離開。可後來發生那麼多事,離開的心思在不知不覺中變淡。

  起初是因為被鎖鏈束縛,後來是因為二哥被困以及永昌舊臣遺孤的事情。可現在好像又有了其他的原因。

  不等她說完,賀庭州便自她身後攬住了她的肩,直視著沈驚鴻,語氣不善:「沈先生,我剛幫了你們,你就這麼挑撥我們夫妻關係,是什麼道理?」

  「一碼歸一碼。」沈驚鴻毫無懼色,「我只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意願。」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不勞閣下操心。嶺南路遠,還望珍重。」言畢,賀庭州拉著雁翎就走。

  他極為強勢地扣著她的手腕,走得極快。

  「二郎,你先鬆手。」雁翎使勁兒掙脫,「我話還沒說完呢。」

  賀庭州眼神微變,稍稍鬆開了手。

  雁翎毫不猶豫小跑著追上沈驚鴻,喘息未勻,就低聲道:「二哥,我現下改主意了,我想留在賀家。」

  第67章

  「阿翎!」沈驚鴻神情立變,「為什麼?」

  明明之前還……

  雁翎回頭看一眼賀庭州。他正面色沉沉看向這邊,眉峰緊蹙,顯然心中不悅。

  她笑了一笑,聲音極低:「二哥,我好像心悅於他。」

  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得沈驚鴻心中一震:「你!你心悅他?阿翎,你看上他什麼?」

  看

  上誰不好,竟看上那麼個陰險小人。

  「嗯……」雁翎有些犯難,這怎麼說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

  可能是賀庭州幫忙解決了永昌舊臣的眷屬之事?可能是他半夜裡不含情慾的那個吻?

  她想了想,只小聲說了一句:「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吧?」

  「膚淺。」沈驚鴻皺眉給出這麼一個評價,冷笑,「天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好吧,也因為他向陛下上書,請求赦免永昌舊臣遺孤。他明知道這很難,但還是這麼做了。」

  「哼,你覺得只靠他能行?要不是我……」沈驚鴻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要不是他甘受三十廷杖、又滾了釘板敲響登聞鼓,單憑賀庭州上書未必能行吧?不過,抓住機遇,敲響登聞鼓的建議也是賀庭州提的。否則,他被關在賀家密室里,什麼也做不了。他們並非朝廷中人,也想不到這樣的辦法。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沈驚鴻知道,這件事賀庭州功勞不小。

  而且,賀庭州原本不必摻和這些的。他曾兩次問緣由,對方都未回答,其實他隱隱也能猜到一些,是為了阿翎。

  想到這裡,沈驚鴻話鋒一轉,悻悻地道:「罷了,既然你願意,那也由得你去。你的路怎麼走,終究是要靠你自己決定。」

  「嗯,我知道的,二哥。」雁翎認真道。

  「他要是對你不好……」

  雁翎笑笑:「他不會對我不好的,要真對我不好,我還長著腿呢。」

  沈驚鴻本欲再叮囑幾句,但官差一再催促,無奈只得拖著鎖鏈,匆匆離去。

  目送二哥走遠,雁翎才幾步走到賀庭州身邊。

  賀庭州雙手負後。見她近前,也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見她一般。

  雁翎幽幽地嘆一口氣,後退一步,伸手去撓他手心。

  掌心痒痒的,麻麻的。

  雁翎輕撓兩下,欲抽出手指,竟被賀庭州一把攥住。

  試探著抽了一下,沒能抽出。雁翎索性不再掙脫,任由他握著手。

  「說完了?」賀庭州的語氣有些古怪。

  「嗯。」雁翎含笑點一點頭。

  賀庭州輕嗤了一聲:「這麼不舍,怎麼不隨著一道去嶺南?」

  「我也想去,可我不是還要和你一起回家嗎?」雁翎抱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了兩下,「二郎,你就不好奇我和我二哥說了什麼嗎?」

  賀庭州自然好奇,但是只抬了抬眼帘,仿佛混不在意:「說了什麼?」

  雁翎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輕聲道:「我和他說,我不打算離開,我想留在賀家,一輩子。」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耳朵一陣發癢,但更癢的是那顆砰砰直跳的心。

  賀庭州一把箍住她的腰,將她拽進了自己懷裡,目光沉沉:「泱泱……」

  「別鬧,這兒有人呢。」雁翎臉頰發紅,低聲提醒,「回車裡再說。」

  「好。」賀庭州拉著她的手幾步行至馬車邊,抱著她進了馬車。

  車簾剛一放下,他就傾身吻了上去。

  ……

  賀家的馬車離開十里亭後,一直暗中跟著沈驚鴻的沈劭輕輕嘆一口氣。

  嶺南環境惡劣,他自然不放心義子前去,肯定要跟著走一遭的。至少要等沈驚鴻他們完全安頓下來,適應當地,他才能放心。

  但在此之前,沈劭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事關他的義女——阿翎。

  於是,沈劭叮囑方成他們:「你們先遠遠跟著驚鴻,我回城處理一些事。很快就追上你們。」

  「好。」眾人點頭。

  沈劭先回了住處,沐浴過後,換了一身衣裳,隨後打開一個匣子,取出一個有些泛黑的銀鎖,揣入了懷中。

  做好這一切後,他才前往定國公府。

  「求見少夫人?」

  「是。」沈劭微微頷首,斯文有禮,「受人之託,有東西要當面轉交。」<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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