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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進了內室,宋錦悄然問她:「娘子可想用膳食?」

  「無事,我不是很餓。」

  徐諾怕宋漣清餓著,離府前特地看著她用了大半碗飯,又塞給她兩包她愛吃的零嘴,現下就垂在她的兩袖裡。

  宋錦應了聲「好」,領著一眾娘子闔門退下。

  餘光可見處滿片喜慶大紅,宋漣清礙於禮數,起先雙手交疊,端坐在喜床沿,壓著心裡探索裴照林臥房的興味。

  過了大半個時辰,她確實有些餓,索性掀了蓋頭,翻出油紙包,用了幾塊玫瑰酥餅和粟粉糕。

  糕餅噎嗓子,她放下油紙包尋茶水,可烏亮的碎紋月牙桌上只有合卺酒,沒法,她先用了兩小杯解渴,甜滋滋里又摻著些苦味,不太可口。

  反正蓋頭都掀了,宋漣清邁步四處打量他臥房布局、陳設。

  齊整,這是她的直觀感受,連筆架掛著的毛筆都十分講究,高低錯落呈流線。

  她的眸光稍落,瞥見壓在書架倒數第二個格子裡的《見山青》。

  月眉染了點笑意,她自言自語:「還說地輿書全賠我,這不悄摸藏了本,我來瞧瞧是什麼壓箱底。」

  然而,她淺翻了兩頁,綺麗容色瞬間遲滯,兩頰燒灼起來,不消半刻便嫣紅堪比今晚的燭火。

  哪裡是地輿書,分明是換了書皮的春宮圖集,她瞧的那兩頁足足有五個花樣!

  宋漣清的眼睛仿佛也被徐諾的針扎了,整個人窘迫里透著揮之不去的曖昧旖旎。

  偏生,外頭倏然響起宋錦的通報喊聲:「姑爺來了。」

  宋漣清即刻返還書冊,蓋好蓋頭坐回床邊。

  侍女們捧著托盤跟在後頭,裴照林擱置糕點,執起那柄秤桿挑開蓋頭。

  宋漣清下意識躲開他的目光,面色不尋常的潮紅暴露無遺,唇角還掛著酥餅屑,可愛極了。

  裴照林當她怕羞,遣走一眾侍女,調笑:「夫人這是急不可待,將合卺酒都用下了?」

  宋漣清磕絆反駁,「才......才沒有,你這寢室....*..有些........有些悶熱,我可一口沒動。」

  裴照林笑而不語,為兩人各倒了杯合卺酒。

  宋漣清接過瓷杯,滿腦子皆是那些大尺度圖集,溫溫潤潤的郎君此時變了顏色。

  他到底還藏著多少她不知曉的「驚喜」?

  小娘子遲遲沒有多餘的動作,裴照林也不著急催促她,彎腰垂頭,捲走她唇角的酥餅碎屑。

  他狹長的丹鳳眸與她齊平,輕喚了聲:「小饞貓。」

  宋漣清驚顫,咬了下唇角,「你......」

  裴照林席地而坐,單手倚在床沿,勾唇淺笑,輕晃著瓷杯,試圖喚起她的回憶:「漣漣還記著那晚在陶園涼亭,你是怎麼飲酒的嗎?」

  他怕小娘子不買帳,刻意偏頭抬了抬下頜,露出那顆精緻漂亮的喉結。

  宋漣清自個兒做的事如何會忘,她當時就如他方才那般貿然,吻了他淋著酒滴的喉結,卻搖頭嘴硬否認:「記不起,我們來用合卺酒吧。」

  又賴帳,裴照林拿她真沒轍,但只要她願冰釋幼時之嫌、留在他身邊,足夠了。

  裴照林與她交杯飲下合卺酒,「宴席將將開,我得回去瞧兩眼,桌上也放了些你愛吃的糕點,待會兒我再陪你用膳可好?」

  見他終於要離開,宋漣清暗暗鬆了口氣,「好,莫要貪杯。」

  「安心,今日酒席,俱是不醉人的果酒。」

  宋漣清失笑,「你慣是機靈。」

  他走後,宋漣清又用了幾塊糕點,已有三分飽腹感。

  大鄴民風雖開放了些,但這婚儀規矩太刻板,要她說,這等人間喜事,新郎新娘該攜手舉杯,共敬四方賓客......

  她百無聊賴思索著,宋錦慌慌張張推開門來報,「不好了娘子,刑部與工部的大人們料想姑爺換酒水,個個自帶了酒水為難姑爺,吵著要您與他一齊敬酒才肯罷休。」

  竟有此等合她心意之事?往後外人說起,可不是她宋漣清不顧婚俗禮節,皆是那些同僚們盛情邀約。

  她開口問詢:「我記著先前還有套立領嫁衣,徐諾阿姊點評樣式過於簡易來著,可有帶來?」

  「似是帶了的。」宋錦不明所以,還是與幾位小娘子細細翻找出。

  換了簡易款嫁衣,宋漣清又摘了鳳冠,雲鬢間留下兩枚金簪和一隻點翠鈿花。

  挨近喜宴廳,宋錦終是明了,她家娘子還真要與姑爺一同敬酒,擔憂道:「娘子,咱們這,是否不合規矩?」

  宋漣清不置可否,「你聽。」

  「陛下說腐朽舊制就該改!我等與宋大人為同僚,她成親,為何我等連杯喜酒都討不得?」

  兩人透過鏤空窗欞,喜宴廳里顯然喝高了,那位叫囂的大人,正是工部營繕司的上官閔行。

  去歲宋漣清新官上任,他們工部聯合放了幾把火,回過頭來向宋漣清示好賠罪,皆被裴照林一語釘成了「公然賄賂」。

  若說工部討面子,那刑部便是伺機報復,裴照林在前幾年在刑部雷厲風行,他磋磨過的下屬無人倖免。

  刑部一行人搭腔:「就是就是,快快去請宋大人!」

  兩方胡攪蠻纏,裴照林輕呵,多了幾分不耐,淡淡推辭:「夫人酒量淺,今日裴某與諸位同僚喝個盡興。」

  郎君面上漾著和煦笑容,眸色卻深如寒潭。

  沒眼力勁兒的人繼續哄鬧著。

  人精們逐漸歇了心思,裴大人恐怕早已將那些個為難他的人名記下了。

  他們攏了攏領口,還是保住烏紗帽要緊,各自眼神交流著,目光不留意紛紛定在廳門!

  娘子應是特地換了套行事靈便的大紅金絲嫁衣,上衣立領褂子寬鬆適宜,袖口好似春花怒放,下著百褶裙,整體團花繡樣,粉黛紅妝,綺麗明艷,著實鮮活明媚。

  宋漣清恬淡笑著,端起侍女遞來的酒杯,款款而來,「閔大人所言不錯,腐朽舊制該改,這杯,我與思淼,共敬各位同僚撥冗,若有不周,還望海涵。」

  閔行大言羞慚,紅著臉訕訕坐下。

  裴家大伯、二伯實在刻板守禮,訓誡梁娫與裴銘:「新婦大婚之日,酒席上拋頭露面,有違婚俗禮節,傳出去,成何體統啊?」

  梁娫、裴銘心裡頭也不滿他們教訓,還未開口反駁,平南侯府兩房與江明嬉、徐述夫婦先迸出火藥味。

  「俗話說得好:看破人情但點頭。」

  「對,兩位小輩在朝為官,同僚之誼怎的討不了一盞酒?」

  「恕我等直言,娫嫂與銘兄家娶親,兩位兄長是否有僭越之疑?」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裴家大伯、二伯面上掛不住也不好發作,梁娫夫婦及時打了圓場,「都是一家子親戚,今日兩位小輩大婚,咱們和和氣氣的,甭說那兩家話。」

  兩方這才作罷。

  真將新娘子催來了,滿廳堂熱情高漲歡呼,工部幾位郎中一齊打趣:「新郎官高興壞了,竟連杯盞都舉不起了!」

  裴照林怔在原地,滿心滿眼溫熱,宋漣清過來戲謔笑他:「思淼這張懟天懟地的鐵嘴,怎麼一句話說不出?」

  「我......」

  直至宋漣清大大方方挽上他的手,催他舉杯與她同敬賓客,裴照林方有種真切感受,他終於娶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小娘子。

  宋漣清牽著他來到親友席,「親朋不遠千里奔赴,得此心意,我與思淼敬謝諸位。」

  親友們喜盈盈舉杯,對裴家這位新娘子好感劇增。

  韓進安他們頂著裴照林的威脅眼神,還想多敬宋漣清兩杯,被徐諾和孟鈞摁下了。

  宋漣清笑眼裡蘊著醉意,四處張望滿廳賓客,腳下步子有些凌亂。

  裴照林彎唇,垂頭與她耳語:「依著夫人破除婚席舊制的規律,該敬上賓了。」

  宋漣清懵懂用力點了下頭,招呼宋錦,「對,阿錦,再幫我倒一杯。」

  宋錦拎著酒壺踟躕不定,卻見裴照林催促示意她一眼,那雙丹鳳眸里藏著點狡黠,她莫名憂心自家娘子,末了硬著頭皮還是添了杯酒。

  第66章 終章

  ◎「我與思淼,定會百歲不相離。」◎

  宋漣清雲鬢間的金簪穗子晃蕩,晃得裴照林心思全然不在酒席上了,又不得不牽緊她的手敬上賓席。

  宋漣清存著些清醒,徐述夫婦和平南侯府兩房舅舅、舅母她還認得。

  大舅母陳懷寧起身扶她敬酒的皓腕,美眸里滿是淚珠。

  李輔愧疚落淚:「若不是舅父,今日阿願與你父親必然親自送你出嫁。」

  宋漣清好半晌尋到勸慰之辭,「不說旁的,漣漣從未怪你們,大喜日子,大舅母與大舅父當為漣漣高興。」

  陳懷寧拭去淚,環抱她瘦削的雙肩,愛憐拍了拍她的後脊,「好孩子,舅母祝你們白首同心、歲歲歡愉。」

  宋漣清笑應:「謝舅母祝福。」

  上賓席連敬三杯,梁娫也瞧出了兒媳的醉意,她不好直言喝止那些族親,手肘輕抵了下裴銘。<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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