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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臻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不是算出來的。」

  她拿著那把蓍草演算,時辰實在是太久,未想心也隨之靜下,反覆咀嚼內心所問時,她只是倏然想到那枚被她用於破局的黑棋,僅此而已。

  也算是應了那句有問無求。

  趙茗心道,此乃言出法隨麼,她簡直要跪拜在華臻腳下了。

  華臻目光移到說書台上。

  「你覺得怪麼,陳國女子須得覆面才能出行,可如今這位,大肆言講的,不是女君便是女官。」

  若無人授意支撐,恐怕……

  第55章 道別「你對我,可曾有過一點喜歡?」……

  「會不會是公孫游?」趙茗道,「他先給你造勢了。」

  華臻收回視線,望著手中剛被塞進的薄紙。

  公孫游與萬明恩斗得正酣,斷無閒心管她這個。若他在城中讓人給女子講鴻鵠志、散播女君女將傳記,萬明恩定會揪著這點叫他萬劫不復。

  要查背後之人倒也不難,只是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趙茗湊過去看華臻手裡的紙張,興奮道:「你這張是寫的我祖母!」

  華臻眼神落到「落梅」兩字上。

  落梅夫人,倒是未曾耳聞過。

  趙茗也頗有不解:「祖母平生未有什麼豐功偉績啊,若說值得一提的,就是從一個小小的媵人坐到王太后的位置,經久不衰不說,我父王都不敢忤逆半分。」

  若不是祖母那道遺詔,她也夠不到王太女的位置。

  華臻翻看紙張,偶然瞥到下角的地方,不禁出聲問趙茗:「你祖母原來是陳國人?」

  趙茗應聲,「是,從前有個吳國,吳國垂危之時想了許多辦法,其中之一便是將王姬送往晉國結姻,我祖母是同去的媵妾,那時陳國女子貌盛十分聞名,所以時有這樣的事。」

  「似乎……還是那個王姬親來陳國找的我祖母。」

  「這就說得通了,陳國女子一向低微,出了個說一不二的狠厲太后,自然可被後世尊崇。」華臻指尖點上注釋。

  筆者似乎甚崇落梅夫人。

  趙茗笑了笑未言語,抬眼瞧見了熟人。

  於是朝著遠遠的人影兒招手:「小苻笠,你也來啦。」

  「太女!」苻笠雙眼發光,「方才我瞧見背影就覺得像您。」

  「好玩嗎?」華臻問她。

  苻笠點點頭,「玩夠了,是時候去公孫府了。」

  「太女也同我們一起麼?」

  趙茗擺手:「不了不了,你們去吧,我就住在不遠處,辦完事再找你們玩。小苻笠,你知道奉榮巷麼?」

  苻笠思索片刻,而後搖搖頭,「年歲隔了太久,記不太清了。」

  「無礙。」趙茗笑道,「我就住巷口的那家客棧,很好找的,有事來找我就好。」

  「南羲子也隨我來了,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

  「那你多加小心。」華臻看了她一眼。

  趙茗忙將兩人往外推:「知道知道,不必憂心我。」

  天色漸暗,公孫府門前早已有侍女候著二人,甫一進了前院,人影閃過來,先映入眼帘的是商麟那張春風得意的面龐。

  繼而才是身後頗有些幽怨的公孫游。

  他從前便跟商麟不對付,眼下更是看他不順眼。也不知他給華臻餵了什麼迷魂藥,華臻去哪都帶著他。

  方才更是隻身先行來他府中放了包袱,後說是與他書房閒談,談來談去有用的話沒說多少,卻句句不離華臻,不知道在炫耀些什麼。

  偏還攔不得。

  苻笠脆脆喚了聲哥哥。

  公孫游笑著去攬她。

  商麟頗為自然行到華臻身側,兩人儼然一對佳偶模樣,刺得公孫游冷笑幾聲,轉眼不去看他,只盯著華臻眼睛。

  誠懇言道:「王姬君臨衛國,大業已成了一半,想必風光十足,只可惜我沒能親眼見到。」

  待她攻下帝城,他必於千梯之下仰望君容,俯首為賀。

  「的確風光,」商麟煞有介事道,「看來左相實是政務繁忙,抽不得身……不過若說路程,燕國倒是離得更遠。」

  「左相人未到就罷了,不會未準備賀禮吧?」

  「當然備了——」公孫游不想與他如孩童般相爭,後平復心緒,冷靜回他,「殿下,我是為王姬做事的。」

  自然也是奉了王姬的命令才未能前去祝賀。

  又關他何事?

  「不過太子殿下,近日似乎閒得很。」公孫游笑了笑,這話他方才在書房中未提,特意等華臻來了才說,「各國局勢瞬息萬變,太子離燕許久,可知您的好弟弟都背著您做了什麼?」

  這些日子從未聽他提過此事,華臻轉頭去看商麟,只見他眼睫微垂,不甚在意地撫了撫腰間的綬帶,隨意道:「自然盡在掌控之中,不勞煩左相費心。」

  他此番離燕,便是給了空子叫他們鑽,如今也到了快收網的時候。

  商麟回望華臻,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想叫她不必憂心這個,就算是憑著華臻這份利用,他也得費盡心思將太子之位牢牢攥在手中。

  他會回去掃除一切阻礙。

  只不過如今卻……隱隱有些不舍了,嘖。

  入夜,房中。

  華臻坐在鏡前梳發,忽聽得兩下敲門聲,轉身窺見紗外頎長的人影,「進來。」

  商麟著了件月色錦袍,墨發隨意挽在身後,踱步進來,停在華臻身後透過銅鏡凝她。

  順手將她手中的木梳接了過來,輕笑道:「我還未給人梳過發。」

  「那該謝我給了你機會麼。」華臻輕輕側頭,將耳璫卸下。

  商麟嗯了聲,手上動作不停,輕緩柔和。

  「你要走了?」華臻問,「商初做了什麼,很棘手?」

  無緣無故來敲她的門,又一聲不吭替她梳發,怎麼看都似前來道別。

  「你想我走嗎?」

  他頓了頓,青絲捻在手中,手指尖穿過的墨發垂順,他彎身輕嗅,髮絲觸在膚上略微有些發癢。還是那股熟悉的芳馨,於是問她:「用的什麼香膏?」

  獨特的芳香,如同雨水傾瀉垂打了數日後的花叢中突然長出了一株紅得要命的刺瑰。

  像總在他夢中出現的味道。

  華臻撈起左肩上的垂髮送到鼻尖,凝眉,不就是尋常的香麼。

  她從案上拾起一藏藍底布嵌紅珠的小盒,此次出來,苻笠只收了這么小一盒香膏進包袱,她都是想起來了才抹一些。

  「你要是喜歡,就都拿去。」

  「你還未回答我。」商麟面上不悅,手卻想也未想便將東西接了過來。

  「你想我留下陪你,還是想我走?」

  華臻自顧自擺弄旁側的燈燭,「若我說想你留下,你便不走了?」

  「是。」

  他脫口而出,一

  側的燈燭搖曳,光亮點點灑在他臉畔。

  華臻眼睫微動,定了定心神,半晌才道:「若是這樣,我還是更願你回去將國事處置好。」

  並非意料之外,商麟搖頭失笑,旋即恢復手上動作。

  「不知為何近日我心中總是有些不安,」他開口道,「所以也想再問一問。」

  若問到了結果,或許將來出了意外,也再沒什麼憾事了。

  燭心燃得正盛,火光倒影在桌案上拉成長長的一條。

  華臻心猛地跳了兩下。

  銅鏡中看不清他的神色,耳邊響起他的問詢聲:「你對我,可曾有過一點喜歡?就像——從前你對褚瀾那般。」

  「他溫和識禮,是正人君子,我卻性情古怪又暴躁,若有人觸怒我半分,我便會瘋了一般地撕扯他,我是這樣的低劣惡毒。你喜歡他那樣溫和的人,對嗎?」

  商麟聲音越發低沉,華臻能敏銳捕捉到他語中的些許顫抖。

  他輕吸了口氣。

  「華臻,我也會一直纏著你,永遠。」

  誰叫她如此亮眼,又如此倒霉被他瞧見。

  覺得腦後執著木梳的手也不自覺顫抖了幾分,華臻從桌凳上轉過身,微微仰頭看他,素手輕捧上他臉。

  「商麟,還記得從前我在泰清宮同你說過的話麼。」

  她說過的話那麼多,是哪一句?

  商麟乖順地蹭過華臻的手心,嗅到她手腕的香氣,細細思索。

  「這個問題,待你回來我再答。」華臻晶亮的眸此刻只盯著他,「所以,本王命你平安歸來。」

  只有窗外間或刮過的風拂竹葉聲沙沙作響。

  「知道了。」

  他勾唇,低聲道,「我明日啟程,將暗衛都給你留下。」

  華臻道:「我在此地很安全。」

  若公孫府都罩不得她,那她豈不是太過無能了。

  商麟緊盯她,仍舊執拗道:「多留一些人不好嗎。」

  「那你自己當心。」華臻也不再推辭,「若有事找我——」

  「我會日日給你寫信,直到我們在帝城相見,」他極快接過話,眸色漸深,「即便沒有回信,我也會一直寫。」<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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