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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頭,看向陳元:「我只是替楚王處置了幾個不長眼的人,沒下令軟禁監視他。」

  ——嗯,至少明面兒上可沒下過這樣的令。

  陳元一聽登時沒了脾氣。

  眼前這位可是軍營裡頭的財神爺!要不是有蕭明淵在,這軍中糧草輜重哪能來得這麼快!

  「這是哪裡的話!」陳元嘿嘿一笑。

  又勸道:「只是明面兒上人家既是王爺又是監軍......你要整治人也別太明顯了!」

  當了這麼多年的同僚,陳元知道,蕭明淵這小子有點兒記仇,還小心眼兒!

  楚王在朝中就和太孫不對付,如今又當了監軍。

  他還以為這回打仗會束手束腳的呢,沒想到蕭明淵這三兩下的功夫就給人收拾完了!

  陳元心下咧了咧嘴,反正他也不指望楚王能替自己領兵打仗!有沒有他都無所謂!

  就是怕人家同朝廷告狀......不過大不了挨一頓罵和幾十軍棍的事。

  ——他這把老骨頭還是扛得住!

  蕭明淵沉聲道:「大帥放心,楚王不善軍務,他不會願意插手領兵之事。」

  「至於朝中麼......他怕是也沒工夫遞摺子。」

  今日這事,楚王本就不占理。

  就算是告又能朝哪處去告?

  況且......

  蕭明淵心下冷笑,等仗打完了,楚王暗地裡勾結外敵的證據也該搜羅得差不多了。

  到時候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他還能不能活著逃回封地還說不定呢!

  ——眼下,且安安分分地在原地呆著吧!

  第161章

  驚蟄一過, 天氣漸漸回暖,京中藩王陸陸續續離京就藩。

  南征大軍也已經出京快一個月了。

  宣珩每日在朝中主理著政務,早晚又要去乾清宮侍疾。

  回了東宮也閒不住, 總是要看過各地的奏摺, 尤其是南邊兒的文書密信,再親自一一批閱送出去才算消停。

  就這麼大半個月的功夫,前線和朝中的政務的確是半分岔子沒出過, 太孫殿下人也是越發的沉穩幹練,在百官面前積威甚重。

  只是......人也瞧著消瘦了不少, 就連長寧長公主都有些看不過眼。

  日日差了宮人, 將宣珩叫到自己的長樂宮之中, 陪著早晚用膳。

  時不時還會叫人送些滋補的湯藥去東宮, 送到太孫殿下跟前兒。

  宣珩大抵是猜到蕭明淵臨行前, 應當是同長寧長公主交代過什麼, 對著長輩一片慈愛之心,也不好推拒。

  況且......如今那人在外打仗。

  他時常去長樂宮中坐一坐, 陪一陪蕭明淵在宮裡這位唯一的長輩, 勉強也算是替他在長寧長公主跟前盡孝。

  長寧長公主倒是格外喜歡有人陪著。

  自打蕭明淵領兵出京之後,她便日夜掛念。

  前朝的事情她不便多問, 但是到底也惦記著外孫, 也就是宣珩來長樂宮的時候, 能多陪她聊幾句前線的事。

  她瞧著宣珩這孩子日日在自己跟前兒打轉, 心底多少也看得出來, 兩個孩子間很有幾分情深義重。

  她原本就對宣珩這般乖巧懂事的孩子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以前就帶了幾分愛屋及烏的意思。

  如今知道蕭明淵同太孫之間的事情,也越發將人當孫兒似的疼愛。

  「聽聞過兩日就是春耕禮祀......」長寧長公主坐在位置上,輕輕拉著宣珩的手。

  她嘆了一口氣, 才輕聲問:「陛下如今還臥病在床,親耕的事,怕是還是只能叫你去代勞。」

  宣珩微微垂眸,輕聲應了一句:「多謝長公主殿下關懷,這些事情,禮部歷來都前例可循。」

  「只是祭禮在城外,來往出城也就一兩日的功夫,並不耽擱事的。」

  長寧長公主輕撫著宣珩的手背,皺了皺眉溫聲叮囑:「既然是要出城,那隨行的侍衛萬不可有半分疏忽。」

  見宣珩抬眸看著自己,長寧長公主語重心長地開口:「畢竟眼下藩王都已經離京了,皇帝又在病重,京城之中唯有你這個皇太孫殿下能主事......」

  「萬一太孫殿下出城之時,遇到一夥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賊人,傷了分毫都是大過。」

  「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越到後頭,你當越小心謹慎為重。」

  那些藩王是都已經離京了,可是京城裡頭明里暗裡的眼睛和耳朵,可沒跟著諸王一同回封地上。

  萬一有些個不長眼的,想要鋌而走險對宣珩這個皇太孫下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長寧長公主是過來人,在宮裡她眼皮子底下,有她的雷霆手腕兒鎮著,自然沒什麼鬼蜮伎倆。

  可是到底顧及不到宮外的事,自然忍不住再三囑咐。

  宣珩見長寧長公主眉眼溫柔含著關切慈愛之意,心下微微一暖,頷了頷首溫順應下了。

  這副恭謹謙遜,又老實聽話的模樣叫長寧長公主看得越發喜歡......

  心下不由得也透過宣珩念起自己的外孫來!

  長寧長公主有些出聲地念了一句:「說起來,淵兒他們帶著兵馬南下,也該已經到地方了吧?」

  宣珩抬起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看著長寧長公主微微頷首:「兩三日前便已經到了,大軍兵分了三路,乘著船南下,節省了幾日......」

  「只是消息傳過來要晚上一些時候,昨夜線報才傳到京中......」

  見宣珩有幾分欲言又止,長寧長公主只以為他憂心前線打仗的事。

  她忍不住笑了笑,出言寬慰:「太孫不必太過憂心。」

  「這回出征點的將帥,大多都是立過功的武將,行兵謀略,衝鋒陷陣都不會出什麼大錯,況且京師三營的精兵一向悍勇強幹.......」

  宣珩抬眼有些無奈開口:「叫長公主殿下多慮了,我......並不是為了這個......是楚王叔的事......」

  他心下輕嘆一聲,輕聲道:「前面傳來消息,說楚王叔同軍中幾位將帥不大合得來......狀險些就要往乾清宮裡頭告......」

  這件事情,蕭明淵私下每日寄來的信函之中,早就已經同宣珩提過。

  只是如今才從南邊兒傳到京城,朝中有幾位年歲大的老學究也不知道是老糊塗了還是如何。

  偏偏要上奏參蕭明淵這個副帥,摺子被他壓下去了,還要遞請安摺子入宮面聖......

  長寧長公主皺了皺眉,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問道:「你是說今早要跪在乾清宮前的那兩個老東西?」

  她就說誰沒事竟然如此礙眼!

  皇帝如今還沒怎麼著呢,就有不長眼的跪在殿前鬼哭狼嚎直叫人聽著心煩!

  宣珩愣了愣:「長公主難不成已經見過了麼?」

  長寧長公主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今日午時本宮去乾清宮問太醫的脈案,遠遠就瞧見有人跪在殿外......」

  長寧長公主冷冷一笑:「前朝的事情本宮不好插手,自有太孫你去處置......」

  「不過,皇帝還在病重,本就應當靜養,這般鬼哭狼嚎招人厭煩實在是晦氣,本宮便命人賞了板子丟出宮去了。」

  「若是早知道他們是來上眼藥的,本宮倒是不該這般幾板子輕易放過......」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叫宣珩聽得有些發愣。

  這般一力降十會又雷厲風行的手腕兒......同軍中蕭明淵整治震懾楚王的法子,簡直是一個路數的!

  長寧長公主看向宣珩,眉眼含笑:「太孫不必為難,倘若有人問起來,你便推到本宮頭上便是。」

  「反正本宮都是老婆子一個,不講理一些,又有什麼問題?」

  「至於軍中的事,你也不必多管,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楚王沒帶過兵,平時又喜歡舞文弄墨,自然同武將們說不到一處去。」

  「這樣的事也值得有人挑撥幾嘴......呵呵!」長寧長公主冷冷一笑。

  「下回遇到這樣嘴碎的,該一併送到前線去見識見識,也免得在朝中也只敢不務正業,只管搬弄口舌是非!」

  宣珩有些忍俊不禁,這話倒的確有幾分道理。

  長寧長公主看了一眼宣珩,眉眼又緩和下來,輕聲勸道:「太孫平日行事寬和仁善,偶爾有些不長眼的倒也不必縱容,否則倒叫有些人得寸進尺......」

  「你父王當初理政的時候,還處置過文官呢,你皇祖父便更不必說了。」

  「真要怕落人口舌,先讓錦衣衛去查一查,尋到罪名再發也不遲。」

  「既然陛下屬意你來監國,總不是要你這個皇太孫站到人前受氣的!」

  這話說得有幾分僭越了,不過長寧長公主心裡倒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捨不得看自家孩子受外人的氣,開口將人當晚輩一般教導著。

  她反正也半截身子埋進黃土了,是該到老糊塗的年紀了,如今對晚輩說些「糊塗話」也無妨。

  宣珩笑了笑,聽著這像是哄小孩兒一般的話,低聲哄道:「長公主殿下放心,回頭我便命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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