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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清思記得男子說禁軍中有七位將領跟崔家有關係。

  她逐一看著這幾個名字..東方余。

  已被擢升為左驍衛將軍的東方余不在被罷免的人員中。

  但是不管如何,崔氏在禁軍中的部分勢力都被肅清了。

  洛陽的局勢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穩定的。

  因手腕不能用力過久,褚清思只在簡片上書寫了幾字讓家信送回給崔昭,而後她起身往堂上去。

  然剛行至外面,便聽到男子所問。

  *

  裴盈珺一抬眼就看到了外面的女子。

  褚清思與婦人相望,以極小的幅度搖頭示意。

  裴盈珺瞭然,把目光落回堂上:「並無什麼事情發生,褚娘子每日也都是朝起夕寐。」

  李聞道有所察覺地轉過頭,漆眸中毫不意外地出現女子的身影,他略帶譏諷地輕笑:「

  可我並未說是與她有關。」

  裴盈珺結舌,但又很快調整過來,如常笑道:「真的無事。」

  那件事也的確不算是事,醫師說眼睛並無大礙。

  侍從立在外面:「郎君,車馬已全部備好,隨時可出發。」

  李聞道站起身,朝北面看了一眼:「還望裴娘子不要騙我。」

  褚清思眨眼,他向她們兩個人說了幾乎同樣的話。

  *

  裴盈珺站在堂前,目送兩人辭別離開,沉下心仔細回想過後,覺得男子那句話過於異常,也過於沉重,好像自己隱瞞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就像那年在隴西所發生的。

  她心中戰戰,立即命令身邊之人:「去把給魏國夫人診治的那名巫醫請來,我要再詢問一次。」

  *

  褚清思在後出來,彎腰上車的時候瞥了眼那匹黑馬。

  果不其然...

  她放下車裳:「阿兄不騎馬?」

  像是真的很疲倦,李聞道嗓音低迷:「累。」

  褚清思彎膝席坐,明白風雨即將來臨。

  馬裝有鞍就意味著男子是準備騎馬的,但卻沒有。

  惟有一種可能。

  李聞無意再繼續追究下去。

  他知道這兩人都在騙自己,而主謀是...

  河西的黎明溫度過低,李聞道將身邊的大氅蓋在女子的腿上:「還是魏國夫人的謀策更高一籌。」

  褚清思故作一嘆:「阿兄就如此不信我,居然去問裴娘子。」

  李聞道笑著反詰,視線不曾離開,似乎就是要看到她的驚惶之色:「終於體會到我的感覺了?」

  但是沒有。

  褚清思神色從容地湊過去,不滿地皺了皺眉,並且先發制人:「為何又提這件事,我已經很信你了。」

  李聞道溫柔看著眼前的人,但聽而不聞,眸色的最底下亦是漠然。

  不,她還是不信。

  否則為何要騙自己。

  他以長指鉗制住女子的下頷,低頭去磋磨。

  第100章 背約失信。

  黎明時分,天地初青。

  一座龐大的宮室屹立其中。

  當朝陽落在原野的時候,萬物都迎來光明。

  除了一個人。

  豆盧陵已經不知道站在宮室前多久。

  他心中不安到來回走動,速度越來越快。

  其雙手也困於身前,互相抓著,所用力道恨不得將手掌從臂上斷開,眼中焦灼一片。

  而此時,在牧馬場圉人的驅趕之下,豢養在藩籬內群馬嘶鳴,紛紛朝著遠處更肥沃的地方奔去。

  豆盧陵被驚嚇得顫慄了下,當即停在原地,往廣袤無邊的草原看去。

  還是毫無動靜。

  直到身後傳來絲履履過地板的聲音,豆盧陵才回頭看了眼,迅速躬身,往右側退卻兩步:「魏國夫人。」

  女子從宮室走出,寬博的翻領紅披襖長至膝蓋以下,只露出一截黃白間色裙,高髻上的兩股黃金細釵也在初生的太陽下閃爍著光輝。

  與幾年前會面時的沉浮不定相比,其身上只見沉澱過後的自若,不再有初碰政治的惶惶及不自信,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從容穩重,無需有意為之。

  豆盧陵想,上陽宮中的女皇應該就有如此威嚴,都是在政治中浸染的女人。

  褚清思在階前立定,視線望向那些馬群,還有不算粗壯的樹,聲音略有沙啞:「始終未有消息傳來?」

  豆盧陵先挺直身體,站在其身後半步的地方,然後再答:「是。」

  情況開始朝著當初設想過的、最壞的方向發展,褚清思擔憂的一夜未眠,神思混沌,不得不求助旁人:「上次他們有消息是多久之前?」

  豆盧陵在牧馬場是為了掩蓋洛陽的魏國夫人出現在庭州一事,所以知道此事始末:「半月前。」

  褚清思聞後無言,目光微下垂,柔和之色於無聲中逐漸被鋒利所取代。

  三十餘日來,阿史德利的行動緩慢,至今也才只傳來過兩次尺牘。

  一次是從河西出發七日後,言及流落在祁連山及甘州、肅州的阿史那賀舊部之中,僅有一人願意。

  而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有消息,上面居然只有簡單的三個字——無所獲。

  ...

  視線下方有黑影。

  褚清思低頭,看了片刻後,抬起右履,將欲爬入宮室的草蟲踩在足下,不再動。

  分明已潛入突厥境內,卻不告知。

  若是沒有那幾個派遣跟隨的武士,他們恐怕現在連阿史德利等人在何處都不知道。

  「豆盧刺史,來了!」

  牧馬場中的小吏在數十步之外的地方高聲稟告,聲音中還帶著興奮,小吏並不知道這裡所籌謀的是何大事,只是見刺史憂愁不已。

  豆盧陵以為終於有消息,迅速朝那邊張望,少頃便迅速提袍跑下木階,跑過草地。

  褚清思也好奇地抬頭。

  只見豆盧陵拱起手,朝馬上之人屈膝卑拜。

  *

  李聞道勒馬在藩籬外停下,利落收左腿下馬,與馬同色的缺胯袍也於空中留下一道流暢的弧線。

  他將躍景交給牧馬場中專門負責馴馬、養馬的圉人,跟豆盧陵簡單交談幾句之後,又有一騎從右側的方向奔來,給了男子某物,似是簡牘帛書之類的。

  李聞道打開快速審閱,眸色漸趨凝重,無聲看向遠處的女子,最後低頭將簡牘收起,鴉睫遮住了泛紅的黑瞳。

  他朝著宮室闊步。

  豆盧陵跟從其後。

  褚清思等在原地。

  他們抵達庭州當日就立即命豆盧陵從軍營抽借一千騎兵、兩千步兵出來,而後又讓伊州及庭州兩處牧馬場借調出戰馬五百匹。

  只是突然有大規模的兵馬變動,太過惹人注目,也必然會讓阿史那溫有所察覺,為避免驚動灌木叢中的獵物。

  過去數十日,男子一直在外,親自去處置諸事。

  她則留守這裡,等待阿史德利的消息。

  待男子走近,褚清思出聲,每一字都如千斤重:「是最壞的情況。」

  李聞道微皺了下眉,瞬間明白阿史德利是有意在拖慢進度。

  自己當初做出這個決策就已預想過所有的走向,必須做好阿史德利會背約的準備,但能夠讓幾個武士都以為其已盡心竭力,看不到任何異樣,還真不愧是昔日突厥的左將軍。

  他跨步上階,徑直向庭州刺史發問:「突厥王庭如今是何情況。」

  大周對吐蕃、突厥的斥候依舊還在進行,兩國中有很多大周的細作,若無大事發生,皆是三月或半年一次將那邊消息傳遞迴來。

  豆盧陵見鸞台侍郎與魏國夫人皆是臉色沉重,不敢表現出任何輕佻之色:「據那邊斥候傳回的尺牘,阿史那溫一直都存有擴大領土的野心,但受到的阻力也很大,王庭內部對他想要主動向我朝挑起戰爭有所不滿,有的人還開始商論起他出身不正的事情,不過這僅是少數幾人。」

  風吹來的那刻,褚清思沒能忍住咳嗽出聲。

  已站在宮室前的李聞道沉默著轉過身,情緒並不高漲,背對旁邊的豆盧陵,不動聲色地舉手在女子額上停留片刻,試她的體溫。

  眼前之人也出奇的溫順,垂著眼,長睫一動不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見其溫度正常,他才如釋重負地垂下手,背向身後:「所以阿史那溫並不得突厥人心。」

  被完全遮擋視線的豆盧陵未能看到男子的動作,點頭回答:「是,畢竟之前一戰,突厥未贏且還折損很多馬匹,戰爭帶來的弊已經遠遠超過帶來的利,幾大貴胄部族很不滿。」

  褚清思抬起腳,那隻草蟲已然死亡。

  哪怕沒有碾軋,僅僅只是用絲履壓著。

  她忽然雲淡風輕的說了句:「我記得阿史那溫還未決定繼承人選。」

  *

  入夜,阿史德利幾人不再繼續跋涉奔波,選了處原野地勢平坦並靠近水源的地方安營休息。

  賀魯延拿著水囊去河邊。

  武

  士去四周查看是否有危險。<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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