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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鳶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動,面色赧然:「沒、沒有,我猜的。」

  她磕磕絆絆,「他們都說那藥極好,自然就是好的。」

  謝清鶴臉色淡淡:「沒有。」

  沈鳶錯愕:「什麼?」

  謝清鶴淡聲:「那藥沒什麼用,想來是他們騙你的。」

  沈鳶駭然:「怎麼可能?我前日明明都看見了,你後背的傷口……」

  謝清鶴似笑非笑望著沈鳶。

  沈鳶恍然回神:「你詐我。」

  謝清鶴不依不撓:「不是你先偷看我的嗎?」

  謝清鶴從來不在沈鳶面前袒露過傷口,若不是沈鳶主動提起,他也甚少提。

  沈鳶如今得知的一切都是從紅玉那聽來的,她只知道謝清鶴傷得很重,卻不知究竟是如何。

  直至前日無意闖入謝清鶴的院子。

  那會謝清鶴正在更衣,透過半掩的窗子,隱約可見謝清鶴肩上猙獰的一道疤痕。

  或是蠱蟲留下的,或是那回山崩留下的。

  沈鳶只看了一眼,不敢再多看。

  後背尚且如此,更別提心口的傷。沈鳶聽說,謝清鶴受傷那會陸陸續續取過三回心頭血。

  若不是為了謝時渺,他也不會在病重時還強行取心頭血。

  沈鳶眼睛紅了半周:「渺渺這些年身子好多了。」

  她那時只以為是虞老太醫的功勞,根本沒想到是謝清鶴送去的心頭血起了作用。

  沈鳶訥訥:「其實

  戚大人先前說過,我的心頭血也可以救渺渺……」

  「沈鳶。」

  謝清鶴沉下臉,面無表情,「不會有這種事。」

  他不喜歡沈鳶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謝清鶴面容嚴肅,沈鳶一時無言:「可、可是……」

  謝清鶴緩緩呼出一口氣:「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沈鳶垂首斂眸,倏爾瞥見妝檯上的荷包,她冷哼一聲。

  「可你如今連銀子都沒有了,你還能做什麼。」

  謝清鶴眉眼緩和:「不是已經在還債了?」

  他低聲湊到沈鳶耳邊,薄唇落在沈鳶耳邊上的墜子。

  「聽說沈姑娘在醉仙閣一擲千金,今日打算給多少?」

  沈鳶強撐著道:「你這樣的姿色,最多十兩。」

  窗外雨聲漸大,隱約可聽見屋內傳來的啜泣聲,還有低低的罵聲。

  連著兩日,謝清鶴都宿在沈鳶暖閣,美名其曰是在還債。

  月色朦朧,謝清鶴握著沈鳶腳踝,又一次將人拖回榻上。

  謝清鶴好心道。

  「還欠三百兩銀子。」

  「沈鳶,我總不能食言。」

  第87章 誰想嫁你了

  江上波光粼粼,蟬聲滿園。

  沈鳶倚在青緞迎枕上,秋眸輕掩,昏昏欲睡。

  湘妃竹榻上背靠嵌玉石,榻上鋪著軟席。

  隔著一扇緙絲屏風,隱約聽見江上傳來的絲弦之聲。

  忽的有人推開槅扇木門,沈殊手中握著牡丹團扇,遙遙瞧見榻上的慵懶身影,沈殊笑著道。

  「你竟在這裡躲清閒,外面都快鬧翻天了。」

  沈鳶拿衣袂半遮眼,含糊不清:「什麼鬧翻天?」

  漆木案几上供著新鮮的瓜果,葡萄是從閩南運來的,顆顆水潤飽滿,晶瑩剔透。

  沈殊撿起一顆剝開果皮,親自餵給沈鳶。

  「你還不知道嗎?」

  團扇送來徐徐涼風,沈殊聲音緩緩。

  「今日有人來家裡下聘。」

  語不驚人死不休。

  沈鳶差點一口氣嗆住,撫著心口連連咳嗽,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不可置信望著沈殊,一雙琥珀眼眸瞪圓:「你說,說什麼?」

  沈鳶翻身下榻,提裙疾步朝外走去。

  剛走到門邊又再次折返,沈鳶不可思議:「我剛剛沒聽錯罷?」

  沈鳶慌不擇路,語無倫次。

  「總不會真是謝清鶴罷?他不是連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嗎,怎麼下聘?還有,他給誰送聘禮?總不會是給我的。渺渺都多大了,他這會子……」

  沈鳶喋喋不休,一口氣沒停下來。

  沈殊一個頭兩個大,抱著沈鳶在榻上坐下,又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葡萄。

  「歇會罷,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沈殊扶著沈鳶美人肩,一雙眼睛笑成弓月。

  手中的團扇在沈鳶額頭上戳了一戳,沈殊忍俊不禁。

  「想什麼呢,是田莊上的管事來家裡提親,說是想求娶玉竹。」

  玉竹是沈殊的貼身婢女,從小陪著沈殊長大,說一句情同姐妹也不為過。

  沈鳶訝異,後知後覺是自己想錯了,耳尖微微泛紅,沈鳶疑惑道。

  「怎麼這麼突然,那管事的底細姐姐清楚嗎?依我說,玉竹跟在姐姐身邊多年,這事也該她點頭,若她不願意,給再多的聘禮也不能答應。」

  沈殊剜了沈鳶一眼:「這事還用你說,我若是連這個道理也不懂,那就真成惡人了。你放心,那管事是知根知底的,從小和玉竹一道長大,兩人也算是。」

  那管事提親前,還曾和玉竹一同來找過沈殊。若不是玉竹親自點頭,沈殊也不可能放人走。

  沈鳶言笑晏晏:「既如此,那我也給玉竹添一份嫁妝。」

  沈殊笑而不語,一隻手撐著下巴,笑著凝望沈鳶。

  沈鳶手上起了雞皮疙瘩:「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怪瘮人的。」

  沈殊笑笑:「你如今手上竟還有銀子,我還以為你的銀子都花光了。聽說沈二姑娘一擲千金,今早往隔壁院子抬去了兩箱金子……」

  沈鳶眼疾手快捂住沈殊,大驚:「你怎麼知道的?」

  她原本是想戲弄謝清鶴的,誰曾想到頭來自己才是被戲耍的人。

  連著好些日子,謝清鶴日日宿在沈鳶暖閣,美名其曰是在還債。

  若是沈鳶給的銀子少,今夜一整宿都不用歇息。

  沈鳶再也受不住,今日讓人抬了兩箱金子過去。

  沈鳶愕然:「我讓松苓悄悄送去的,你怎麼會知道這事?」

  沈殊笑得直不起腰:「是圓圓,她躲在樹上瞧見的,還說謝公子收到銀子後,臉色不大好。」

  沈鳶撇撇嘴:「我好心給他送銀子,他甩什麼臉色,這是什麼道理。」

  沈殊眼睛彎彎,笑著揶揄:「你若不是心虛,哪裡還用得著躲到這畫舫上?」

  沈鳶臉色通紅,惱羞成怒,挽著沈殊的手撒嬌。

  「姐姐怎麼總拿我打趣。」

  她悄悄湊到沈殊耳邊低語,「我聽說姐夫來了,姐姐還不會快回去?」

  沈殊瞪圓雙目,臉上又是惱又是氣。

  她轉身將沈鳶壓在炕上,兩人笑著鬧成一團。

  落日餘暉灑落在江上,熠熠生輝。

  在畫舫上躲了半日清閒,沈鳶再不願意,仍是不情不願跟著沈殊回家。

  烏木長廊上橫亘著窸窣樹影,沈殊攜著沈鳶調侃:「怎麼越走越慢了,你再這樣磨蹭,天黑都走不回暖閣。」

  她低聲呢喃,「總不會是害怕罷?」

  沈鳶揚起雙眼,不服氣嚷嚷:「誰誰誰怕了,這是我家,我做什麼要怕他。」

  沈殊笑眯了眼睛,撞著沈鳶手肘笑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你怕他。」

  她一個字也沒有提,沈鳶卻先對號入座了。

  沈鳶赧然,抿唇不語。

  好容易磨磨蹭蹭回到自己暖閣。

  松苓早早垂手侍立在廊下,遙遙瞧見沈鳶走來,笑著上前。

  「姑娘怎麼這會子才回來,讓我好等。」

  沈鳶提心弔膽,目光越過松苓肩膀,落在她身後。

  「屋裡只有你一人?」

  松苓捂著心口彎眼:「除了我還有誰,總不會是鬧鬼。」

  話落,她又覺得這事實在不吉利,忙忙拿手拍了三下木頭。

  暖閣燭火通明,照如白晝。

  沈鳶提裙在屋裡走了一圈,果真沒見到多餘的身影。

  松苓捧著新沏的茶遞到沈鳶手邊:「姑娘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沈鳶左右環顧,心神不寧:「今日可有人來過?」

  松苓細細思忖片刻,倏爾笑道:「姑娘怎麼知道,確實有人來找過姑娘。」

  沈鳶面色一凜:「是誰,他可有……」

  松苓言笑晏晏:「姑娘不知道嗎,大姑娘尋人來問了好幾回。我才知今日有人來給玉竹姐姐下聘。」

  松苓從自己的梯己中尋了一個匣子出來,匣中是她這些年攢下的金銀。

  「我們幾個素日玩得好的,還想著湊一份份子錢,給玉竹姐姐送去,就當添妝了。姑娘你說……」

  松苓說了半日,卻見沈鳶心不在焉,雙眼放空。

  松苓伸手在沈鳶眼前晃了一晃,試探道:「……姑娘?」

  沈鳶驟然回神,挽唇笑道:「你同玉竹向來交好,湊一份禮也是應當的,若是短了什麼,只管去庫房找。」<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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