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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類試劑的不同階段。

  A - 已在人體實驗中

  B - 完成動物實驗,待排期

  C - 需儘快完成動物注射,並給出後續報告

  *C的配比包含:……

  二號一激靈。C這個配比,有一半成分是去年剛用過人魚就差點死了的過激做法。她記憶很深刻,因為那天她也在吃瓜。那天周幸和李穆清吵架,準確地說是被李穆清單方面斥責,她因為很少見到周幸吃癟,而記憶非常清晰。

  按理說,這個C應該是從李穆清那裡拿回來的試劑的扒譜版,用來驗證李穆清是不是有了更為突破的進度。

  怎麼說呢,二號想,好像是合理的,確實就是有些配方在輕微的調整後獲得了卓越的質的變化,這在試劑變量控制里倒是很常見,但她還是覺得周幸最近有點病急亂投醫,像是在誰的壓力和催促下,拼命踩著三輪車。

  二號有點擔憂地看了看觀察倉,人魚平平地躺著,胸膛輕微地起伏著,看起來不健康但是監控設備都很安靜。

  此時的走廊里,許小朵正在虛弱地走著。他努力回到有監控的區域,這樣至少他心裡覺得安全些。

  順著走廊往前走,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走了很久都沒遇到人。而胳膊很痛也很癢,他內心火燒火燎,時刻想要爆裂開來。空氣變得扭動而朦朧,遠處的牆壁白得發光,逐漸令他難以直視。

  在這艱難的前行中,有人扶住了他的胳膊,觸摸令他產生一種發熱時皮膚刺痛的幻覺。

  「你**怎麼****這***嗎」,那聲音像隔著水面傳來,悶悶的聽不真切。但能聽出是女性的聲音,許小朵稍微放心一點。

  然而,隨後他的肩膀就接觸到了另一種力量,一個男性聲音出現在自己的頭頂。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隨後,那雙大手按著他的肩膀,帶著他的腳步轉換了方向。他想遲疑和後退,但白光愈發地亮,他在這亮光里迷失了知覺和方向。

  二號同意這個人帶走了面前的小學弟,畢竟自己還忙。

  一個小時前,她發現人魚的數值指標正常,但肉眼觀察人魚非常煩躁,他揪著自己的衣服,弓著背趴在地上。每隔約15-20秒會顫抖一次。

  她翻來覆去查看設備返回的數值,又額外抽血做了化驗分析,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知道這得匯報給周幸,但同時,「真的好怕周幸也罵死我啊。」

  好在多年工作經驗讓她成為一個不怕山洪與海嘯的銅牆鐵壁打工人,她還是硬著頭皮下載了所有數據,帶著去找周幸了。

  然而她在去往周幸辦公室的路上,擦肩而過好幾個同事。

  雖然是快下班了,平時這個點也有人先走,但總感覺…今天的人流似乎多了一點,氣氛也有些躁動。

  「敏哥,今天這麼早就走啦!」她隨機對著一個認識的同事開啟打招呼模式。

  對面的敏哥也點點頭,客氣地笑了笑,並不多說什麼。

  「怎麼屁都不放一點……」她內心默默腹誹。

  「子車姐姐!今天你不加班啦?」她看到對面來了之前在7樓上班她垂涎了很久的貌美姐姐,抓住時機拉著她問。

  子車身高一米八,走路緩慢而瀟灑帶風,細長的黑眸看誰都帶著一絲溫柔的睥睨。

  而最讓二號陷入幻想的是,子車對她也很溫柔。

  此刻,她附身低頭對二號說:「小二,最近有假就多請幾天。」

  二號嘿嘿笑著,扭動著順了順自己鬢角碎發,不正經地問:「姐你是要約我去旅遊咩?」

  子車也溫柔地笑了,低頭很小聲地說:「不是的,小二,是項目要完了,你得給自己想想退路。」

  「嘿嘿……什麼??」二號的笑容凝固在迷茫的臉上。

  而子車已經走遠了。

  「那我晉升述職怎麼辦?」她獨自站在不斷有人走過的走廊上發出了靈魂質問。

  第23章

  「許小朵,許小朵!」李斯予低聲呼喚著神志不清的許小朵,而許小朵垂著胳膊臉頰發燙。

  自從李斯予提交了那份帶有證據的舉報,舉報某政治人物聯合科研局謀害高級科研人員,科研局就變得人心動盪。

  每個人都知道,這種十分具體又有原則性問題的指控很難憑空捏造。這件事在最終的官方蓋章上或許能有不同結局,但它剝開偽裝的中心只會有一個真相。

  大廈將傾之際,每個人都不願意波及到自己。很多人在準備提前調檔,換別的項目,以免最終法官之錘落下時也砸到自己。而還有一些人,少部分,非常少部分的這些人,覺得這是一個重新選擇人生方向的契機,反正最開始也不是熱愛才進這一行的,熬到這時候也出不了頭,不如直接算了,去做快樂的自由職業者。

  「去做快樂的自由職業者和違法在交易平台出租工卡是兩回事吧!」李斯予忍不住質問這個要租他工卡的人。

  「我可沒出租!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暗示了一下,是你,懂嗎?是你問我能不能租給你。」對面黑衣人振振有詞。

  「你這一套組合拳,也太熟練了,違法的事情沒少干吧?」李斯予誠心求教。

  「買不買,不買就滾。」黑衣人失去耐心。

  得益於這位追求自由職業的員工,李斯予今天可以戴著口罩拿著工卡,偽裝成為這裡的工作人員,進出自如。

  許小朵的信息實在是少,只說看見了,又不說具體位置。之後也不回復消息也不接電話,不知道死哪去了。他覺得還是自己進來轉轉並踩點,在王一士那裡拿到的地形圖也事先背熟了。

  但他剛進來轉了兩層樓,就看到了神志不清的許小朵,臉頰微微發紅,胳膊怪異地垂著,對面一個中等身高的短髮女人對著他正在說著些什麼。

  安全起見,李斯予把許小朵先帶走了。

  「許小朵,能認出我來嗎?」李斯予扶著他窩在這個像設備間的房間牆角,他拍拍許小朵的臉,讓他慢慢坐在地上。

  設備間空調開得很低,李斯予本想著要不要把外套留給他,但許小朵似乎覺得涼涼的才舒服,臉貼在某個金屬外殼上擠成軟包子。

  冰涼的舒適感讓許小朵清醒了一點,他終於認出來眼前的人,他艱難地開口:「哥我想去醫院……」

  李斯予快速地檢查了他的狀況,發現他右胳膊斷了,此刻正青腫著,而左邊胳膊有兩個間隔一點距離的針孔。

  李斯予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許小朵呼吸艱難:「有個傻叉……推了我……還給我打了不知道什麼藥…」

  李斯予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安慰道:「你現在這裡坐著,我去找個人帶你去醫院,你有誰比較信得過嗎?」

  許小朵又抱著鐵盒子哼哼,說不清話,忽然又一激靈清醒了一點,用能動的那隻胳膊拽著李斯予的袖子:「別別別,我害怕,哥,我覺得他們拿我做實驗。」

  李斯予心下一沉,如果果真是這樣,送去外面醫院也救不了。

  「那你現在需要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想游泳…」許小朵貼著金屬外箱,又仍不住往地上滑。

  李斯予幫他躺下來,安慰他,又問:「你知道人魚在哪裡嗎?」他本身就是來踩點的,而許小朵這事他心中估摸著和人魚也有關係,或許能一舉兩得。

  許小朵剛要閉上的眼睛又艱難地睜開了,「在2樓E門」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

  李斯予用力拍拍他的臉,又掐他人中,試圖將他強行開機,對他說話:「你現在這裡躺著,堅持住。我出去找找人魚,真的沒有能幫你的人嗎?有沒有信得過的,我去問問。」

  許小朵顫抖地豎起一根食指,「子……子…」沒說完就再度關機,無法再響應李斯予的任何話語。

  李斯予給楚炆發消息,跟他簡單說了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些能配合接應的方式,然後將許小朵挪到了某個設備的後面,盡力製造出視覺盲點,讓只是進來拿個東西的人不會立馬發現他。

  做完這些,他再次戴上口罩披上外褂走出去,帶上了門。

  二樓,這裡是一樓。

  李斯予單手插袋,佯裝有事情但也不太忙的普通員工,走向二樓。

  這棟大樓本體老舊,作為古蘇聯建築風格,被知名建築研究刊物多次熱情盛讚過。不過翻新後已不太看得出歲月的面貌,多玻璃和金屬的風格令這其顯得不近人情。多年過去,這裡的整體設計依然奪目。一至三層保留了環部的正常構造,而中心區域打通,作為一個巨大的中心實驗室。

  李斯予走到二樓,大理石地面走廊延伸至遠處,中心實驗室的大門就在中間位置。他故作輕鬆地刷了自己手裡的卡,心中暗自慶幸這棟大樓並沒有安裝生物識別系統。

  「難怪魚那麼容易就被偷了,」李斯予一邊光明正大地偷偷摸摸一邊想,「等這波結束了就會哭著再翻新安保系統了。」

  門一打開,他就注意到了中間巨大的觀察倉,直通挑高的頂部天花板,而倉底,趴著一個熟悉又可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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