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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和保鏢很快離開現場。

  趙禹庭的臉色陰沉,目光如刀般鋒利,直直地盯著他。黎又瑜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趙禹庭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這就是你所謂安全的地方?」趙禹庭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

  「你刻意跟蹤我,就是為了取笑我?」黎又瑜反問。

  趙禹庭的眼神更加冷冽,一把抓住黎又瑜的手腕,將他拉向自己,黎又瑜猝不及防,身體前傾,幾乎撞進趙禹庭的懷裡,拉高他的袖子,露出手臂的傷,那道傷口已經結痂,但依然觸目驚心。

  「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不想被趙先生誤認為我在演苦肉計,我很聽你的話,奴隸不該向主人求助的,不是嗎?」黎又瑜微微偏頭,笑著問。

  「你什麼時候把自己當成過奴隸?」

  「那你呢,你為什麼這麼生氣,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一個小奴隸了吧?」

  他總能輕易撥動趙禹庭情緒,趙禹庭的臉色陰沉,手指不自覺地收緊,黎又瑜的手腕被他捏得發白,疼痛讓黎又瑜微微蹙眉,但他依舊倔強地仰著頭,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仿佛在嘲笑趙禹庭的心口不一。

  「喜歡?」趙禹庭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一個商人,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沒有價值的商品,你不過是個……」

  「不過一文不值的奴隸?」黎又瑜打斷了他,眼神里透著幾分挑釁,「那你現在這副樣子,又算什麼?趙先生,你是在擔心我嗎?還是說,你只是不甘心,覺得我這條命不該由別人來傷,只能由你來處置?」

  趙禹庭鬆開手,將黎又瑜推開。黎又瑜撞到車窗,依舊冷冷地看著他。

  「黎又瑜,你在找死。」趙禹庭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自己竟然真的被這個奴隸的話刺中了心底最隱秘的角落。

  黎又瑜卻不肯放過他,聲音輕得像是在耳語:「趙總,你在害怕什麼?怕自己真的對我動了心,還是怕別人知道,高高在上的趙禹庭,竟然會對一個奴隸用起真心,你喜歡我。」

  「夠了!」趙禹庭猛地轉身,一把掐住黎又瑜的脖子,將他按在座位上。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掙扎,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黎又瑜的呼吸被扼住,臉色漸漸發白,但他依舊沒有掙扎,只是用那雙清澈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趙禹庭,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趙禹庭的手在顫抖,他明明可以輕易掐斷黎又瑜的脖子,可他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他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撕扯著,扯碎他的世界觀。

  很快,趙禹庭冷靜下來,不該是這樣,他才是這場遊戲的主導者,他扯開黎又瑜的衣服:「等畢業,我送你去國外,這裡不安全。」

  輪到黎又瑜驚慌了:「為什麼?憑什麼?」

  「沒有為什麼,在你沒有力氣反抗前,你只能聽我的。」

  「我不會去的。」

  「等你長出能反殺我的尖刺再來跟我談條件。」

  「那我要長成什麼?刺蝟?玫瑰還是仙人掌?我覺得你應該更喜歡冰錐,殺了你還不會留下證據。」

  「你不是玫瑰,也不是刺蝟,是你河豚,有毒,帶刺。」

  夜色深沉,車內瀰漫著曖昧的氣息,趙禹庭的手掌緊緊扣住黎又瑜,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急促而灼熱,

  黎又瑜的背貼著冰涼的皮質座椅,卻感覺渾身滾燙,像是被點燃一般。

  車身隨著他們的動作微微搖晃,輪胎碾過路面的顛簸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每一次晃動都讓他們的身體貼得更緊。

  趙禹庭的吻帶著侵略性,像是要將黎又瑜整個人吞噬,而黎又瑜的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肩膀,指尖微微發顫。

  良久,車身依舊在輕輕搖晃,像是被風吹動的樹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節奏。

  終於,一切恢復平靜,趙禹庭打開車天窗,將車內的氣息換出去。

  黎又瑜身體酸痛,帶著尖銳的刺問:「你一定是寂寞了,我真的很想知道趙總以前寂寞的時候如何排解,也是這樣找一個奴隸在車上亂搞嗎?」

  「不,只有你,最便宜,最配合的奴隸。」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總在夜裡寂寞,你註定是個沒有人愛的人,你沒有感情,不懂共情,你的世界只有權利與掌控,你所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會離你而去。」

  他故意口不擇言,他需要更多時間做自己的事,趙禹庭是如此的驕傲,他一定不會再來。

  趙禹庭沒有說話,下車站在車門邊,黎又瑜看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夜風吹在他的襯衫下擺,像是沒有歸屬的蝴蝶。

  司機將黎又瑜送到學校門口,又塞給他一個背包:「這裡面有現金和日用品,先生給你準備的,還有,先生讓我轉告你,他會派人對安全屋進行改造,你不必驚慌。」

  抱著包,黎又瑜在原地站了很久,世界上再也難找另一個像趙禹庭這麼彆扭的人。

  梧桐樹影在月光下搖晃如鬼魅,黎又瑜踩著碎石子路往宿舍走,空氣里飄著夜來香的甜膩,卻在轉角處被煙的焦油味衝散。

  蘇星洲斜倚在拱門下,襯衫領口大敞,他抬手彈了彈菸灰,火星濺在黎又得發白的帆布鞋上。

  黎又瑜無語:「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盡遇到些牛鬼蛇神。」

  「開個價。」蘇星洲用菸頭指了指黎又瑜脖頸處的紅痕,那是剛剛趙禹庭發狠時留下的齒印,「趙禹庭給你多少?我出三倍。」

  黎又瑜攥緊書包帶,帆布包內側暗袋裡藏著磨尖的鋼錐,他能感覺到蘇星洲的視線正掃過自己腰臀曲線,像在評估拍賣會上的瓷器。

  「或者……」蘇星洲突然逼近,尾指刮過他耳垂,「你可以同時接兩份工,畢竟趙禹庭最近忙著應付董事會的彈劾,你應該知道,為了擺平你們這些淘汰者反抗這件事,他跟某些人做了交易,現在他在董事會的日子不好過,不如,你跟我,我年輕,肯定比他強。」

  拳頭砸在顴骨上的悶響驚飛了樹梢的夜梟,蘇星洲踉蹌著撞上石柱,嘴角滲出血絲卻笑得愈發癲狂:「這就對了!貧民窟的野狗就該露出獠牙!」

  黎又瑜甩了甩髮麻的指節,眼底盡顯厭惡。

  「你以為趙禹庭真在乎你?」蘇星洲抹去血跡,「他的聯姻對象是江城的周家小姐,而你,是他在外面提都不敢提的下等淘汰品。」

  黎又瑜反手將人按在石雕上,「與你無關。」

  「趙禹庭有什麼好的?」蘇星洲喘息著大笑,「我對你很感興趣啊……聽說你在查淨化中心?」

  黎又瑜的拳頭僵在半空。

  「他給你植入身份銘牌了吧?」蘇星洲的拇指擦過他後頸,「聽說奴隸都要被植入晶片銘牌,要像狗一樣做下記號……」

  話音被膝蓋頂擊腹部的悶響打斷。

  黎又瑜拎起癱軟的紈絝子弟,將他染血的側臉按在淌血的石雕眼眶上:「下次再惹我,斷的就不是肋骨了。」

  「跟我上床,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包括淨化中心。」

  「我自己會查。」黎又瑜沒回頭,轉身離開。

  蘇星洲的冷笑隨夜風飄來:「你會後悔的……趙禹庭的床是通向墳墓的捷徑……」

  急救車聲刺破夜空,黎又瑜正蹲在噴泉邊沖洗指縫的血跡,水面倒映出他鎖骨處的記號,車上,趙禹庭親吻這裡時說:「帶著我的記號。」

  整夜輾轉反側,蘇星洲那句「為了擺平你們這些淘汰者反抗這件事,他跟某些人做了交易」,是指什麼交易?

  趙禹庭許諾他們什麼?

  手機拿起,又放下,從趙禹庭那裡問不出答案,他若是想讓自己知道,絕對等不到需要他去問。

  第48章

  接下來幾天,黎又瑜忐忑又而坦然的等待著警察或是蘇家的到來,然而,一切風平浪靜。

  沒等來蘇家的報復,先等來趙向聿。

  趙向聿飛奔過來,抱住黎又瑜:「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鄭助、阿遲,他們都不告訴我你的行蹤,要不是我偷偷查阿遲的備忘錄,還不知道你在這裡呢。」

  「你怎麼來了!」算起來他跟趙向聿相處時間不短,這個二世祖除了嘴巴毒,其他都好。

  「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上次聽說你被抓,我連夜跑出去找你,人沒找到,車撞壞了,被我哥關了好多天。」

  「我沒事,趙先生安排我住校,我有給你發信息。」

  「別提了,我被限制上網,今天才放出來,我是來告別的。」

  黎又瑜驚訝不已:「告別?你要去哪?」

  「我有一個姑姑,你應該聽說過吧,她在國外的產業需要一個人繼承,點名要我去。」

  「你不想去嗎?」

  趙向聿悶悶的,「不想,我不想一個陌生的地方,你知道的,我就是個不學無術,只想吃喝玩樂等死的廢物,我不想承擔太多,像我哥那樣,你跟我哥睡那麼多次,你見過我哥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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