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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都是場面人,師姐對著裴鑠舉起紅酒杯,笑盈盈道:「看來小鑠是有喜歡的人了,那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對啊對啊,」賀非池拍拍裴鑠的肩膀,「來來來乾杯。」

  林司言沒有舉起酒杯,只自顧自吃著布丁,冷眼看大夥粉飾太平。

  他很清楚裴鑠說的就是他,方才聽到的時候有一瞬間心跳節拍全亂,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為他更清楚,裴鑠只是討厭被按頭要求必須喜歡誰誰誰,於是乾脆已讀亂回讓大家都尷尬。

  在裴亦如長期以來的教育引導下,裴鑠長成了跟她一樣自主性很強的人,最討厭任何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不管是人生道路還是終生伴侶。當年聽說他倆定了娃娃親,裴鑠很是生氣,斬釘截鐵告訴裴亦如,自己就算一輩子單身也不會接受被安排好的婚事。

  林司言當時候站在書房外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不知道大人們之間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約定,言喻曾經告訴他,哥哥很可能不只是哥哥,如果言言喜歡的話,哥哥長大後也可以換個身份永遠陪著他。

  林司言皺著臉思忖許久,有些擔心地問言喻,哥哥不喜歡他怎麼辦。哥哥都沒來找他。

  「如果這樣,」言喻揉了揉他的腦袋,「那言言就換個人喜歡好了。」

  喜歡這件事,要真像言喻說得那麼輕鬆就好了。

  —

  腳步聲隱入房間,林司言收回飄遠了的思緒,將裴鑠送他的花插在裝了水的玻璃花瓶里。他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花,花頭小巧卻繁密,鋸齒狀花瓣開放之時向四周舒展開來,或微卷或直立,給人以一種獨特的破碎感。

  OpenMe告訴他,這花名叫蘇芬,是玫瑰的品種之一,花語是初戀。

  裴鑠說路過一眼就看中了這花,挑了一小束盛放得最美的送他,無心之舉,卻送對了。

  林司言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裴鑠,怕是到三十五歲結束生命的時候,也不會再像喜歡裴鑠這樣喜歡誰。這樣來看,不僅僅是初次喜歡,還是唯一的最後的喜歡。

  裴鑠躲開所有人輕輕帶上門,挨著林司言在床邊坐下來,收緊手臂摟住他的腰,輕易就將人抱到自己大腿上。林司言習以為常,任由裴鑠的手貼上他的小腹,靠在他肩膀上溫聲細語:「晚餐都沒怎麼吃,我再給你煮點好不好,你想吃什麼?」

  林司言側過臉迎上裴鑠溫柔的視線,卻沒說話,裴鑠又問他,「雪菜肉絲麵?你昨晚說好吃的,再給你做一次?」

  林司言終於開口:「想吃什麼都可以?」

  裴鑠脫口而出:「當然。」

  「我有別的想吃的,」林司言指揮他,「你先躺下。」

  裴鑠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直至林司言跪在他身前。

  「言言你——」裴鑠恍然大悟撐起上半身,卻被林司言一隻手按住肩膀。他頂著一張漂亮的臉,一本正經對裴鑠說,「你說我想吃什麼都可以。」

  裴鑠無奈,他沒說是吃這種東西啊,雖然不是沒夢見林司言對他做麼做。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林司言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展現出兇狠嚇人的姿態。裴鑠雙手撐在身後,注視著林司言以一種類似吃糖的方式,緩慢品嘗,柔軟包裹。

  林司言毫無經驗可言,只能通過回憶裴鑠以往給他的體驗,一邊實踐一邊提升,偶爾抬眼觀察裴鑠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目光帶著幾分令人憐惜的懵懂認真,似乎希望能從他這兒得到啟發或引導。

  裴鑠撫過這雙他最愛的眼睛,一汪清泉似的,指腹蹭了蹭眼角處越發猩紅的淚痣,一路順流而下,還有那被強制撐開的牙關,以及腫脹的喉嚨。

  「咳咳咳……」

  林司言捂住嘴咳嗽不止,生理性的淚水淌滿了臉,一副可憐又可愛的樣子,被褥也濡濕了一小片。

  裴鑠湊過去摩挲林司言有點兒破損的嘴角,捏住下巴親了親,林司言揚起下巴回應,卻在要深入的時候推開了裴鑠,一出聲啞得不像樣子:「等會,還沒完……」

  林司言帶著淡淡的芬芳貼過來,裴鑠卻掰著他的臉,讓他乖乖別動,大手一整個裹住小手,低頭埋在他脖頸間,毫無章法地親著他的眼睛、嘴唇、脖子或鎖骨。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一瞬間全身過電,白絲帶纏繞住他倆的手。

  「去洗手。」裴鑠又親他一口。

  —

  浴室里兩人後背貼著胸膛,十指緊扣洗手,順道也洗光榮犧牲的內褲,裴鑠的。說是用林司言的手洗,實際上是裴鑠握著他的手完成了全過程,就跟方才一樣。

  裴鑠抵不住誘惑,低下頭對著那朵晃人眼的望鶴蘭咬了一口,用虎牙來回研磨,惡作劇般的行徑引得林司言哼了一聲。

  「你認真點。」林司言用手肘頂了頂他。

  林司言只貢獻了一雙手,全程軟綿綿的動也不動,卻怪裴鑠不認真,可是洗內褲需要哪門子認真呢。裴鑠額頭抵在林司言的肩上,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Alpha笑什麼,但像這樣曖昧得很舒服的瞬間,過了今晚大概不會再有。林司言垂下眼眸,看著裴鑠給他細緻地擦乾雙手,每一根手指都充分照顧到,很像言喻給過的溫柔照料,忽然低聲一句:「裴鑠,我餓了。」

  裴鑠笑道:「這次想吃什麼?」

  林司言歪著頭看他:「你做的都可以。」

  裴鑠做飯很快,半小時不到就做出兩個小炒和一碗雪菜肉絲麵。他在林司言旁邊坐下來,沒有任何距離可言,彼此的溫度和香味交纏,就這樣歪著腦袋撐著臉看Omega慢慢吃起來。白天幾乎沒什麼單獨相處的時間,這會兒才是裴鑠最想要的。

  下次還是不參加什麼集體活動了,就他倆出遊就好,裴鑠心想。

  林司言被裴鑠盯得不自在,給他遞去一雙筷子:「你也吃。」

  裴鑠從善如流張開嘴,啊了一聲。

  林司言小心翼翼生怕湯汁撒出來,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用筷子夾起還沒吃過的部分,餵了裴鑠一口面,還有一口雪菜肉絲。

  「好吃。」裴鑠勾起唇角笑了笑。

  林司言第一次給他投喂,什麼都好吃。

  林司言眼神深深地注視著他,忽然用不知道什麼語說了一句話。

  裴鑠淡淡笑著問這是什麼意思,林司言面無表情解釋說,法語,好吃的意思。

  橘黃色的吊燈傾瀉光線,在餐桌處圈出了一小塊只屬於兩人的溫馨之地,裴鑠面前的Omega眼裡閃著星星,又說了一句法語,柔軟而綿長。

  這句又是什麼意思,Omega依然平靜,說這是特別好吃的意思。

  裴鑠忽而一笑。

  時間在林司言說出那句法語的一瞬間靜止了,或者說是裴鑠心裡的秒針停住了。喜歡一個人,原來連自己的時間都是繞著對方進行的。

  不是好吃,也不是特別好吃。

  第一句是謝謝你。

  第二句是很高興遇見你。

  裴鑠早該猜到。

  他笑眼盈盈看著林司言:「言言,下次再教我新的法語吧。」

  當前進度:距離解除束縛還有59分。

  第28章

  第二天一早,賀非池組織大夥到莊園背靠的風眠山徒步看楓葉。太陽還沒完全出來,清晨山間溫度很低,大家都穿得特別厚實。

  出門前裴鑠習慣成自然,撈起林司言的腰就親,林司言雙手抵住他胸膛,嘴唇觸碰就自然而然伸出舌頭,乖覺得很。又是吻得一臉緋紅才鬆開,林司言嘴唇濡濕,眼神迷茫像被親蒙了。

  「言言?」裴鑠用指腹拭去林司言嘴邊的水漬,勾唇一笑,「還有起床氣?」

  林司言沒說話,滿腦子只有一件事,他和裴鑠之間的願望束縛就在方才那一吻里解除了。裴鑠自由了,他大概也是吧。

  儘管早有準備,但真的來臨的那一刻,林司言依然有些措手不及。

  得到的滋味就是這樣的,幸福的另一面是殘忍,要隨時準備面對失去時的茫然和痛楚,心頭硬生生被剜掉一大塊的感覺。

  裴鑠完全沉浸在濃情蜜意中,什麼願望束縛全讓他拋諸腦後,他單手豎著將一臉空白的林司言抱離地面,仰頭看他,揚起的嘴角透著高興,「言言,那再親一次,給你提神。」

  林司言環住裴鑠的脖子,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一隻手無意識摸著短得有點扎手的髮腳。

  良久不語卻低頭靠近,用自己的額頭挨著裴鑠的額頭,裴鑠稍稍揚起下巴就親上了人,清晨的吻比想像中還要黏膩和愉悅,分開時有些不舍舔他小小的唇珠,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嗯?」

  林司言雙頰泛著紅,眼睛和嘴唇都被親得水潤,他拍了拍裴鑠的肩膀:「你快放我下來。」

  裴鑠仿佛沒聽見一樣,又在Omega嘴唇上咬了口。林司言用力推他,卻看到他端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解釋:「言言,留學那會陸澄有跟我表白,也有好些不同性別的人向我表達過好感,但我都沒答應,我不喜歡他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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