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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故總算鬆了口氣,轉身回去接步梨。

  步梨沒聽他的話在原地等,溫故折回來時,她已經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出來了,見到他來,急忙立正,乖乖站到原地,等著他過來。

  溫故站到她面前,彎下腰,「上來,背你回去。」

  步梨很聽話地趴上去,忽然又頓

  住,直起身子,拒絕道:「不行,你是病人,我自己能走。」

  她死活不上,溫故只好妥協,扶著她往外走,好在飯店離綠柳街不遠,步梨走得雖然慢了些,但並沒有到失去平衡的程度,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到了家,步梨直接往沙發上一趴。

  溫故把她身子翻轉過來躺好,蓋了個毯子,轉身去廚房燒水。

  回來的時候,步梨人醒了,很板正地坐在沙發上。

  溫故有些驚訝,以為是步梨不舒服,正要開口詢問,步梨忽然張開雙臂抱了上來。

  滿身的酒氣襲來,溫故整個人被她纏著,心裡泛起幾分美意,嘴角也不自主地上揚了些,低聲呢喃了句,「幹嘛?」

  步梨垂著頭,將溫故的衣服掀開,「我檢查檢查傷口。」

  溫故下意識身子一顫,欲拒還迎:「檢查什麼,不用。」

  步梨又臉不紅心不跳地把手伸進溫故的衣服里,抬眼深深地望過來。

  「步梨,咱先淡定一下。」溫故渾身血液刷得沸騰,慌不擇言地提醒。

  步梨眨了兩下眼睛,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繼續掀他衣服,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看起來異常淡定。

  不淡定的人是溫故。

  他現在很清醒的。

  步梨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卻一清二楚。

  這就是在挑.逗!

  赤裸裸地挑.逗!

  他喉結動了動,將步梨的手拽開。

  步梨皺了下眉,表情似乎是不太滿意。

  「等你的病完全好了,得練練肌肉了。」

  沒之前手感好了。

  步梨誠實得可怕。

  喝醉之後基本上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溫故無語,每次喝醉酒都來這套,「之前誇我的都是假話沒?」

  步梨支吾道:「沒有,不是假話,但確實需要練練了。」

  「哥哥。」

  突然的一聲。

  溫故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他確認了一遍。

  步梨抬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表情十分認真,「她是不是摸你這裡了?」

  她把手放在溫故的腹部輕輕按了一下。

  「還叫你哥哥。」

  「哥哥。」步梨眯了眯眼,又重複了一遍。

  她雙眸中似乎蒙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地望過來,「我也要這樣喊,也要這樣摸。」

  「你不是經常摸嗎?」溫故沸騰得全身都要熟透了,努力地保持自己不動。

  「步梨,你不能這樣,」溫故咬了咬牙,只恨時機不好,「我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好,可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什麼意思?」步梨眨了眨眼。

  溫故要炸了,「什麼什麼意思,這不就是明示嗎?」

  都不能算是在暗示了。

  他忍無可忍,將步梨一把打橫抱了起來,送回到二層的臥室,「回去睡覺。」

  步梨雙手纏著他的脖頸,將頭貼在他胸前,「我們兩個要是能一直住在這裡就好了。」

  她嘆了口氣,「可是過兩天還要回江北。」

  「那就不回了。」溫故說道。

  他剛給步梨蓋好被子,步梨聽到這句,又坐起來,正色道:「溫故,你能不能現實一點?我還要工作,你也得找工作。」

  「叫哥哥。」溫故扯了扯嘴角。

  步梨喝了酒後十分聽話,「哥哥,我們得回江北。」

  「好好好,回去立刻找。」溫故哄著她睡覺。

  步梨乖乖躺下,見溫故轉身要走,急忙問:「你去哪?」

  她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孩。

  「我不走。」溫故笑了笑,「這麼害怕我走?」

  步梨點點頭,將他的衣角又抓緊了幾分,「怕你死了,非常非常害怕。」

  「我們兩個以後得埋在一起。」她認真地說。

  溫故笑了,「說什麼呢?」

  「真的。」步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們下輩子也要在一起。」

  「當然,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要在一起。」溫故道。

  步梨喝了酒,話很多很密,她每說一句,溫故都耐心回應,他直接坐在了床邊,哄步梨入睡。

  沒過多久,步梨便眼皮沉重,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

  已經入夜,溫故起身坐起來,他將步梨安頓好,起身給陳誠打了個電話。

  他剛剛想起了一件事。

  在步梨提到「埋在一起」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陸望潮在臨死前的要求。

  「把我埋在墳地的最東邊......」

  陸望潮那時說。

  電話接通,陳誠的聲音傳過來,溫故冷靜地開口,「我想起有個地方,或許應該去找找。」

  ...

  花溪鎮的最南邊有一片墳地。

  晚上來這裡,四周一片安靜,風裡都帶著陰森森的味道。

  陸望潮在臨死前,口裡一直念叨著,一定要把他埋在墳地的最東頭,溫故當時照做了。

  陸家的墳地本來也在東邊的位置,所以當時他沒想什麼,現在想想,這件事陸望潮特意強調了好多次,所以那個地方,是對他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溫故和陳誠到了陸望潮的墳前,果然在里墳墓不遠的地方,看到一個鼓起來的墳,在兩棵樹之間,沒有墓碑。

  溫故找了村支書確認,這個位置是陸家的地方,但這個墳頭並沒有記錄是誰的。陳誠給他晾出了警察證,然後叫了其他幾個警察一塊過來,開始挖墳。

  鐵鍬一下下鏟下去,沒多久,土裡出現一個木箱子。

  「有了!」

  陳誠激動地喊了一聲,急忙將箱子搬出來,打開。

  裡面有幾本書,幾件衣服,從樣式來看,應該是年輕人的衣服。

  書的扉頁夾著一張照片。

  溫故將照片拿起來,拂去上面的土,照片裡人的模樣清楚地顯現出來,是很好看很年輕的一張臉,五官端正,帶著自然的微笑。

  原來你就是陸時生。

  溫故在心裡說了聲抱歉。

  陳誠將衣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在一件牛仔外套右邊的口袋裡,有一個硬硬的金屬小物件,在月光下反著白色的光。

  陳誠大喜,將U盤握在手中,長長舒了一口氣,「找到了!」

  ...

  當晚,溫故回來之後一夜未眠。

  陳誠找到U盤後,當晚便帶著人回了警局,溫故回來後,一直在想陳誠將U盤帶回去後,能不能順利找到證據,直到今日早上,加班忙活了一夜的陳誠發來了好消息。

  證據成立。

  天邊已經亮了,溫故也了睡意,早早起了床。

  他一大清早出了門,清掃了陸家的墳地,又燒了紙錢,正式與陸時生這個身份告別。

  再見了,陸時生。

  但他想,自己永遠不會和陸家告別,也永遠不會和花溪鎮告別。

  回來的路上,沿途是十分熟悉的風景。

  迎面吹來的風裡,溫故嗅到了春天的溫暖氣息,路旁的樹上有幾聲鳥叫,冬天似乎快要過去了。

  一個漫長又寒冷的冬天,總算要過去了。

  溫故放緩了步伐,沿著走過很多次的水泥路去了菜市場,買了幾條魚和一袋雞蛋,又轉道去買土豆。

  到蔬菜區時,他遇到了桂香奶奶。

  桂香奶奶見到他,瞬間兩眼淚汪汪地牽住他的手,「時生?你回來了?回來好,回來了就多住幾天吧。」

  「好。」溫故笑著點頭。

  「時生啊,步梨姑娘回來了沒?」桂香奶奶操心地問。

  溫故道:「她也回來了。」

  桂香奶奶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兩人肯定和好如初了,她為此感到高興,臨走前,一直說著讓陸時生帶步梨一塊到家裡吃飯。

  溫故笑著應下,和桂香奶奶告別後,他也提著東西,回了綠柳街。

  再次走在路上,他有種別樣的感覺。

  從前他因為失憶而找不到

  歸屬感,曾擔心自己不屬於花溪鎮,擔心這世界上沒有一個接納他的容身之所。

  但現在,他知道自己無需再擔心這個問題。

  別人喊他陸時生,他會毫不猶豫地回頭,喊他溫故,他也很自然地答應。

  他可以依舊是陸時生,也一直都是溫故。

  他既屬於花溪鎮,也屬於江北,更屬於步梨。

  第71章 海風告訴她他在這裡

  回到家,步梨還沒醒,溫故沒叫她,先行去廚房處理好食材。

  鍋里燉上了魚湯,咕咚咕咚冒著熱氣。

  步梨醒來時,已是烈日當頭,她被熱烈的陽光晃到了眼睛,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臨近中午。<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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