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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糖以為他在問自己為何會哭,畢竟她從前在家時都很少哭的。

  在父母前,她很懂事。

  也就只有面對沈昭予,她才能把自己全部攤開。

  她不好意思地往沈昭予身後躲,拉過他的袖子擦眼淚,心虛道:「也沒什麼呀,就是他教我讀書,熬得太晚了,累。」

  宋鴻冷笑了聲,「你們讀的,是正經書嗎。」

  沈昭予:「……」

  「嗯?這話好耳熟哦,」宋星糖沒頭沒腦地,拿手指戳了戳沈昭予,「這話你是不是也說過呀?在我家的時候。」

  沈昭予:「……」

  小祖宗,就別火上澆油了。

  「殿下去過『我家』?」宋鴻眼鋒如劍,咬牙切齒,「看來懷王殿下對末將隱瞞了不少。」

  「對呀爹爹,他當然去過,他還住了一個多月呢。」

  「他是我的夫君,當然要和我住在一起嘛。」宋星糖紅著臉,神情扭捏,「還要多虧爹爹的好主意,我才能招到這麼好的贅婿。」

  宋鴻:?

  不是,等等。

  「夫君?住在一起?贅婿??」

  一個接一個詞,砸得宋鴻毫無還手之力。

  他哆嗦著嘴唇,努力消化短短一句話中帶來的巨大信息量。

  半晌,化為一句不可置信的質疑:

  「你,贅婿?!」

  沈昭予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宋將軍,先進去,再容本王解釋給你聽。」

  他無奈地瞥了一眼一無所知的罪魁禍首。

  「嗯?怎麼啦?」

  宋星糖眨巴著大眼睛,沖他咧嘴一笑。

  爹爹來了,她心裡開心,便什麼矛盾都忘了。

  沈昭予:「……」

  當著人家爹的面,也不好再多做親昵舉動。

  沈昭予心累地搖搖頭,擺手回屋。

  第85章

  「事情還要從三月說起。」

  「三月末。」

  「嗯?三月末嗎?魚魚你記性真好呀!」

  宋鴻臉色麻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上首位的男人。

  正襟危坐,人模人樣,呵。

  乘虛而入,趁人之危,呵呵。

  若要沈昭予來講,必定三言兩語便能把事情交代清楚。

  可宋鴻不要聽他說話。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宋星糖手舞足蹈、激動萬分地講述了她與「趙魚」相識相遇相知的全部事跡。

  剛開始講,父女二人就針對「到底是誰出了招贅主意」的問題展開了激烈探討。

  「難道不是爹爹你在信里給阿娘出的主意嗎?讓我招一門贅婿替我料理家業,我都是按照你說的做的呀。」

  面對女兒無辜且天真的質問,宋鴻陷入長久的沉默。

  他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沈昭予,好似在說,這般不靠譜的言論,也能輕易取信於人嗎?

  宋星糖見他不信,心裡老大不樂意。

  她現在變聰明不少,怎能容忍至親之人還把她當傻子看。

  她讓李嬤嬤去把信拿來,念給他聽。

  宋鴻聽完以後,整個人更加沉默。

  也不知是震驚於女兒匪夷所思的理解力,還是想起舊事,陷入了

  對亡妻的感懷中。

  宋星糖見爹爹無話可說,十分得意,繼續昂著下巴,將這幾月的事娓娓道來。

  宋鴻雖面上不顯,但眼裡的情緒可謂精彩紛呈,到關鍵時,還流露出對後續的期待。

  沈昭予撐著頭,彎唇輕笑。

  看來這位宋將軍,也和女兒一樣喜歡聽故事。

  只是這「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發生在自家女兒身上,便要在諸多情緒中多加上一層——惱怒。

  這種惱怒的情緒,在看到婢女受主子吩咐,捧上來一個腰靠給宋星糖墊在身後時,達到了頂峰。

  他面色鐵青,一拍桌子!

  一語未發,只用十分嚴厲、苛責的目光盯著宋星糖瞧。

  巨大的聲音把宋星糖嚇了一跳,燦爛的笑凝固在臉上,而後慢慢收斂,她垂下頭,收了揮舞的手,把捲起的袖子撂下去,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坐好,不說話了。

  沈昭予頓時沉下臉,坐直身,以冷淡的目光,審視宋鴻。

  宋鴻冷笑道:「懷王殿下屈尊降貴,給小女做婿,只為肅清江南官場,這代價未免太大,常聞殿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曾想,連伺候人這種丟臉面的活兒殿下也樂意干。」

  看著宋星糖愈發垂低的腦袋,沈昭予心中最後一點耐心也沒了。

  他只是看在宋鴻是她父親的份上,才願意以禮相待。可若宋鴻連自己女兒都要責怪,叫他如何能容忍?

  沈昭予冷笑一聲:「原來在將軍眼中,照顧你的女兒,是件丟臉下賤的事。」

  宋鴻皺了皺眉,「我不——」

  沈昭予緩步走下,居高臨下,睥睨著他,聲音泛著冷意:「本王所做之事,從無後悔,皆是心甘情願,在本王心裡,事只分值不值得,不分等級貴賤,只要本王願意,那便是全天下最無價之事。」

  「未曾經過三書六禮,這婚事如何能作數?況且你們還——」

  無媒苟合四字太重太難聽,宋鴻到底沒說出口。

  可沈昭予從他的眼神神態中讀了出來,沈昭予嘲諷道:「將軍為家國奉獻良多,本王有一問,還請將軍為本王解惑。若你一日尋不到本王,是否就要讓糖兒等你一日,等到她二十歲,三十歲?」

  宋鴻張嘴,正欲說話,卻又聽男人冷嘲熱諷道:

  「哦不,本王說多了,她或許活不到三十歲、二十歲,便會被二房吃得骨頭都不剩,那時自然也不用等將軍回家。」

  宋鴻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面上一陣青一陣白。

  被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女兒,家中再無父母依靠,會面對怎樣的險境,他自然能想到。

  然而身為父親,宋鴻不容外人置喙他的家事:「懷王殿下若想得到什麼,自是易如反掌,她會錯認信中所言,尋覓贅婿解憂,可殿下是聰明人,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殿下前來應選,總不會是旁人逼迫。我宋家有什麼值得殿下圖謀的,叫殿下屈居敝府,只做個贅婿?」

  宋鴻不信如懷王這般位高權重之人,會沒有自己的心機謀算,會好心到去幫扶他女兒這樣的弱者。

  「宋將軍。」沈昭予冷淡倨傲地看著對方,漠然道,「你與其擔心本王圖謀不軌,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的女兒在你失蹤這段時間,都吃了多少苦頭。」

  自重逢,宋鴻句句指責質疑,並無身為人父該有的關懷關愛。

  也難怪宋星糖時常把她阿娘掛在嘴邊,卻少提父親。

  言語體現立場,沈昭予顯然要比宋鴻更加關心宋星糖。

  宋鴻啞口無言。

  空氣中火藥味瀰漫,宋星糖吸了吸鼻子。

  「爹爹,你別這麼說他,」情緒低落的女子忽然出聲,她依舊沒敢抬頭看人,只盯著自己裙子上的花紋,喃喃道,「他待我很好,我能分得清是誰是真情,誰是假意。」

  「我沒你想的那麼笨的……」

  話音很輕,才出口,便飄散在空氣里。

  沈昭予的心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他忍無可忍,抬手按住她的腦袋,靠進自己的懷中。

  她身子輕輕發抖,在努力克制著什麼,頭抵在男人的腰腹,又道:「他對不起我的地方,我都一一回敬過去了,我不吃虧,我將他休棄,便是作為懲罰。」

  「他的身份,我的身份,這之間的差距,女兒自然清楚,女兒不是傻子。」

  「我也想過,就那麼算了的,可他又回來尋我,帶我找到了爹爹你,他這麼好,你不能那麼說他。」

  「我雖然曾經休了他,但昨晚我已將休書撕毀,只當沒有過那一遭,我和他現在還是夫妻,是一體的,爹爹罵他,就是罵我。」

  小姑娘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連帶著所有的委屈又都回憶起來。

  「當然了,爹爹罵我就罵了,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嗚嗚。」

  沈昭予手拍她後背,擰眉道:「他以前時常罵你?」

  宋鴻:?

  宋星糖點了點頭,兩手揪著男人的腰帶,委屈巴巴地:「是呢,只是阿娘在的話,會好一些。」

  宋鴻:「……」

  怎麼還告狀呢?

  他也沒有吧。

  沈昭予目光極冷,刺向宋鴻,「他以後都不能再罵你,別怕。」

  「嗚,嗯嗯嗯。」

  女兒的胳膊肘使勁往外拐,這叫宋鴻的一張老臉無處擱,他繃著臉,語氣生硬:「末將管束女兒,與殿下何干?」

  沈昭予鳳眸微眯,緩聲道:「這是在本王府上,只有本王訓斥旁人的份,將軍若不滿,大可以出去,莫要在本王地盤上撒野。」

  「你——!!」

  「糖兒,我陪你去用膳,好不好?」

  男人一瞬轉變為另一副面孔,柔情似水,嗓音極輕,看得宋鴻一愣一愣的。

  宋星糖往他懷裡縮了縮,沒什麼精神地:「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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