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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壓著的人顯然聽到了季卿話里的威脅,他按住季卿的腿,順著往上,將溫熱的掌心貼在季卿的腰側。

  「清清,叫我的名字。」

  「……樓思危,你在十分鐘前,讓我別叫你的名字。」

  「嗯,現在想聽。」

  掌心往上,貼在了脊背。

  季卿按住人亂動的手,將膝蓋往上一頂,問:「這東西不想要了?」

  被威脅的人短促地笑了聲,聲音有些啞。

  「你動手吧。」

  季卿感受著膝蓋底下突然變得滾燙的東西,保持沉默。

  而在沉默中,這位被威脅的魔尊,卻是態度一變,冷然道:「卿卿,廢了他。」

  季卿有理由相信,因為修真界和現代社會過於誇張的時間流速,這位獨自過了百年的魔尊,可能精神有些不正常。

  想了想,季卿放緩聲音,輕輕圈住人的肩膀。

  安撫,「思危,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誤會了你破壞了我在霜回峰穿越空間的陣法,才導致了後面的針鋒相對。你原諒我,告訴我,你是怎麼過來的,好不好。」

  季卿將臉埋在樓思危的肩膀。

  沒成功,被人推開。

  推開他的人說:「別叫這個名字!」

  季卿沒猶豫,提劍刺向不聽好話的樓思危。

  被刺的人也不再留手,靈力傾瀉而出,反剪季卿的雙手,打落鶴唳,順勢將人圈在懷裡。

  「你也就占了有靈力這個好處,樓——」

  剩下的話淹沒在過於粗暴的親吻中。

  季卿偏頭避開,又被人按住腦袋,接著親。

  等血腥味在唇齒之間蔓延,詭異的飢餓感鋪天蓋地襲來,才不動。

  五臟六腑傳來的,仿佛將一些燒成飛灰的滾燙熱意,令季卿呼吸一滯。

  有人在他耳邊,啞聲說:「清清,我愛你。」

  季卿冷著臉,抬手就是一拳。

  「席沉衍!你好樣的。」

  詭異的飢餓感太熟悉,不認出來都難。

  黑霧也隨著這句話驟然散去。

  季卿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修真界,整個人浸泡在黏膩的血池中。

  而面前是出乎他意料的樓思危。

  那人的血紅的瞳孔,在黑紅之間來回切換。

  一會兒是熟悉的屬於樓思危的,極具侵略性的視線。

  一會兒是屬於席沉衍的,隱忍克制的目光。

  「清清。」

  「卿卿。」

  幾乎沒有停頓的兩道聲音,也讓處於憋悶情緒的季卿明白,適才閃過的,一個人卻像是有兩個人喊他的想法,不是錯覺。

  樓思危會叫「清清」。

  席沉衍只叫「卿卿」。

  忍了忍,沒忍住,季卿說:「去舅舅那裡做一次心理測試。」

  怪變態的。

  對面的人保持沉默。

  血池壓制住了季卿身上詭異的飢餓感,也讓他有心思思忖面前過於詭異的場景。

  「我需要解釋。」

  「清清——」

  季卿打斷,冷聲,「叫玄清或是季卿。」

  面前的人眸光沉沉,也不說同意,又沒拒絕。

  開始緩緩講述。

  季卿也因此知道,席沉衍的確是樓思危。

  只是因為空間縫隙以及現代的天道殘缺,來到修真界時,樓思危沒有屬於席沉衍的記憶,用的身體也不是如喻糾和桑霽一般,是修真界天道復刻過來的,

  以至於,雖是同一人,但是兩人的容貌天差地別。

  「卿卿,我沒有騙你。」

  季卿挑眉,知道這人是想起了剛來現代不久,他問席沉衍車禍後有沒有遇到特殊事件這件事。

  「我不想和樓思危分享和你的記憶,他也不想和我分享與你的記憶。我們選擇用不帶主觀情緒的文字記錄各自的記憶,所以神魂融合才會慢了些。」

  季卿猜測這時候應該是席沉衍主導,畢竟這人靠近了他,將掌心貼在他的腰側,細細摩挲著。

  有些癢,季卿避開,又被紅眼的樓思危圈住,護著後腰,按在後面的巨石上。

  「清清,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季卿早在進入血池時,恢復了臨時進入修真界的兩次記憶。

  不理會樓思危明顯忽悠人的話。

  問:「你是現代世界的天道?」

  許是這個問題太過犀利,面前的人保持沉默。

  季卿順著這人圈住他腰的手往上,按住人的脊椎骨。

  威脅,「回答。」

  「清清,威脅人,不好按在這裡的。」

  樓思危看著季卿無動於衷的臉上露出疑惑表情。

  他短促地笑了聲,將掌心貼在季卿瓷白的手背上,引導人往腰下伸去。

  盯著季卿因為掌心裡的灼燙,而驟然睜大的雙眼。

  啞聲道:「要按這裡。」

  第99章 卿卿,放鬆

  季卿掃了眼樓思危。

  席沉衍和樓思危屬於同一人, 是有跡可循的。

  畢竟,面前這位在修真界算得上魔界第一人,曾經天驕榜上的第一, 僅憑名字,就能讓玄劍宗小輩真切明白什麼是冷漠和狠辣。

  如今,是把不要臉寫在臉上,和席沉衍幾乎一個脾氣。

  季卿沒收回手,冷冷地叫了另一個名字。

  「席沉衍,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現代世界的天道?」

  血色的瞳孔暗了下去,轉瞬間成了黑色。

  「卿卿,你都猜到了, 何必問我。」

  季卿舔唇問,「六歲的那場車禍是現代世界在排斥我, 我屬於修真界是嗎?」

  席沉衍收手, 按住季卿的脖頸, 將人的腦袋貼在他的肩膀上。

  安撫, 「你母親的死, 不是你的錯。」

  季卿像是聽不見。

  自顧自道:「我早該想到的,修真界天道殘破又不是我去修真界時才有,也不止我一位渡劫期修士, 怎麼只我能修復殘破的天道。我是修真界的天道, 丟失的那一部分碎片, 是不是?」

  席沉衍垂眸, 親吻恍若沒有反應的人。

  「卿卿,你是我的世界。」

  季卿避開,繼續, 「所以,六歲的車禍不過是撥亂反正。我母親留住了我,也有了之後世界對我的針對,直至十八歲成年前的那場車禍。而現代世界天道殘破也是因為你神魂不全?所有事,不過是陰差陽錯。」

  季卿的聲音堪稱平靜。

  席沉衍卻低頭親吻氤氳著水汽的琥珀色眸子,看著細長的眼睫微顫,染上了濕意。

  聽著季卿說:「我們各歸其位,修真界和現代世界都會沒事。」

  此刻,季卿的心思太過好懂。

  席沉衍捏了捏季卿的肩膀。

  說:「不是你的錯。如果六歲時你回到了修真界,現代世界的天道會因為沒有載體而破碎,世界也將不復存在。是因為後來的車禍,陰差陽錯有了交集,我的另一半殘破靈魂進了修真界為你準備的身體,才得以修復,如今才能補全天道。」

  「卿卿,你的母親不僅救了你,還救了這個世界。」

  席沉衍將人抵在巨石上,因為動作,血池嘩嘩響了一聲。

  季卿才回神,按住席沉衍掀起衣擺的手。

  「衍哥,往哪裡伸呢?」

  「叫我思危。」

  季卿保持沉默。

  樓思危細細體會沉默里即將爆發的危險。

  說:「清清,我去秘境救你,你卻以為我破壞了你的陣法,衝著我的胸口刺了一劍。」

  樓思危握住季卿的手,貼在胸口,「我將一半的血肉給了你,你卻毫不猶豫的離開我。」

  「卿卿,樓思危壞,別聽。」

  「清清,我好。」

  季卿受不了一個人嘴裡說出兩句完全不同立場的話,抬腳將人踹走,離開血池。

  「你回去後,照顧好季嚴俞,也找舅舅看了一看。」

  太變態了。

  他甚至不是很想探究席沉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還是故意忽悠人,弄了兩個意識切換。

  畢竟面前這人體內的能量已經超過他全盛時期,不會放任意識不願融合這個麻煩不去解決。

  「你也可以回去,我有辦法。」

  身後的人像是看出來季卿不打算回現代的決定,掃過情緒不上臉的劍修,以及頗有些僵硬的脊背。

  又猝不及防扯動鎖鏈,猛地將季卿拽回血池,看著人被嫣紅的黏膩血液包裹,深深陷下去。

  季卿幾乎本能地憋氣,阻止濃郁的血腥味。

  卻在下一秒被人圈住腰,往池底帶去。

  有人在耳邊說:「清清,你不喜歡血。」

  樓思危撫摸著季卿脊背處繃緊的肌肉,「我們用另一段深刻的記憶,覆蓋不好的記憶,你就會喜歡血了。」

  季卿是真的有點迷茫了。

  他不懂樓思危的話里的意思,但是大概猜測這人在做可以讓他回現代的事。

  然而,等這人將他按在池底,以至於光裸的脊背接觸到溫潤的大塊靈石時,他又好像明白這人口中的另一段深刻記憶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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