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探究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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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探究線索

  陰暗潮濕的牢房,到處都透著腐爛的味道。

  乾枯的稻草也經受不住這裡的潮濕,有好些撲在地上的稻草都生出了青色的黴菌。

  蚊蟲肆無忌憚地吸取著這裡面囚犯的鮮血,他們都是將死之人,獻出一些血來餵飽這些生靈,也算是功德無量。

  李滄荷和岳錦繡兩人都是死刑犯,雖然並不該有任何特殊待遇,但畢竟岳錦繡是魏閥少將軍的小妾,所以這一次廷尉府牢房的獄卒這才將兩人關在了一起,讓她們好有個照應。

  這一日的天,陰陰沉沉的,好似將有一場大魚要降臨。

  腳步聲悉悉率率地響起來,牢房裡面的兩個人耷拉著腦袋,她們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但無計可施,只能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獄卒小哥,麻煩你們出去,我有話要同二娘和我長姐說說。」

  這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那兩個耷拉著的人頭幾乎是同一時間抬了起來,兩雙眼睛有怒意和殺意,甚至怨毒。

  「岳檸歌!」

  「岳檸歌!」

  「我殺了你!」

  「你個挨千刀的棺材子!你不得好死!」

  獄卒是知道岳檸歌的,她是前段時間剛剛被封的賢毅縣主,是以趕緊用隨身的鞭子敲打著牢房的木柵:「吵什麼吵!縣主的名字也是你們能夠叫的?」

  李滄荷更是怒極:「什麼縣主,還不是個狐狸精,打出勾搭男人,還不知道和幾個男人上過床了,不要臉!」

  獄卒實在聽不下去,揚起鞭子朝著李滄荷就抽了過去。

  鞭聲清脆無比,在牢房裡面迴蕩著,久久不散。

  李滄荷和岳錦繡害怕了,連連往後退去。

  岳檸歌這個時候才緩緩地從衣袖裡面取出銀兩來:「勞煩小哥了。」

  獄卒這個時候才帶著人離開勞煩。

  「貓哭耗子!」李滄荷啐了一口,要不是現在自己被困在牢房裡面,她肯定是要衝出來抓破岳檸歌這張看起來十分無辜的臉。

  岳檸歌保持嘴角上揚的姿態,她很驕傲。

  一己之力,她扳倒了李滄荷,不過她今日不是來耀武揚威的。

  岳檸歌道:「李滄荷,在你對我娘動手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李滄荷一愣:「小賤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省省吧,現在就咱們三個人。」岳檸歌冷笑,「再說了,如今七月了,立秋之後,你就沒命了。你遮遮掩掩的,算什麼?」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呵呵,」岳檸歌冷笑著,「你做鬼?希望你別碰到我娘。」

  李滄荷的臉色倏的變得極其難看。

  岳檸歌嘴角微揚:「岳錦繡,你不是問我為何要回來臨淄城麼?我回來送你們下地獄,到我娘面前懺悔。」

  「你扯上我做什麼?」岳錦繡哭訴道,「我又沒有對不起你娘,那都是我娘做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處處針對我算什麼?」

  「混帳!」李滄荷揚手就給岳錦繡一個耳光,「老娘不是為了你,需要白費心思做那麼多事?好好的一副牌被你打成這樣,你還有理了?老娘沒有說你拖累老娘都是好的了,眼下我們娘倆都要處斬了,你還敢說老娘的不是!」

  岳錦繡挨了一個耳刮子,嚶嚶地就哭了起來:「平素里你總是說為我好,可娘親,你最在意的是兄長,是岳鶴鳴,不是我!」

  雖然在岳府她好似高高在上,可但凡岳鶴鳴一回來,她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搶走,這兩兄妹面合心不合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岳檸歌呵呵一笑:「李滄荷,你覺得你輸給我是為什麼呢?」

  「我不夠你狠!」

  「不,是你夠蠢。」岳檸歌犀利地挑出李滄荷的毛病,「你以為全世界都圍著你轉,你以為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孰不知,整個岳府早就不一樣了。」

  岳檸歌「啊」了一聲,仿似想起什麼一樣,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來,沖岳錦繡微微一笑:「這是你的夫君給你的信,大概是你們最後的交集了。」

  一聽是魏淵給她的,岳錦繡差點高興地跳起來。

  這幾個月她提出過很多申請,想要在臨死之前見見魏淵,可得到的回覆都是少將軍不想見她。

  她心灰意冷。

  沒想到今日居然有信!

  岳錦繡不顧儀態地從木柵裡面伸出手:「你把信給我。」

  「你確定?」

  「你給我!」

  岳檸歌將信遞給岳錦繡。

  岳錦繡得到信,滿臉希望地將信給打開,她滿臉的笑容在打開信的那一瞬間僵硬住。

  「休書?」岳錦繡呆呆地抬起頭來,好半天才呢喃著:「不可能!少將軍不可能會這樣對我的!」

  岳檸歌呵呵一笑:「三個月前,魏淵就寫好了休書,眼下他正準備出發回聖域繼續修行。」

  說到這裡的時候,岳檸歌下意識地看向李滄荷,聽到聖域的時候,李滄荷的眼底又燃起希望來。

  可岳檸歌今日就是為了打破她們的希望而來:「不過李滄荷,岳鶴鳴這輩子都不會有學院收留他了。」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不是我胡言亂語,是你觸怒了大齊王族。」岳檸歌笑的很乾淨,她撩起衣袖來,手臂上的傷痕猙獰無比,「用一身的傷痕換取你們母女兩條性命,加岳鶴鳴的前途,我算是賺了。」

  「岳檸歌!」

  此刻,李滄荷才知道,岳檸歌真的不是好惹的。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招惹岳檸歌。

  「你到底想怎麼樣!」李滄荷道,「我們就快死了,難道還不能泄你心頭之恨?」

  「不能!」岳檸歌冷冷地說道,「當初你找人綁架我娘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今時今日。」

  李滄荷搖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她為了永除後患,讓人殺人滅口,從來沒有想過岳檸歌命大,母體都死了,她都能夠出生!

  背負著棺材子這樣不詳的名號,她都能夠在臨淄城混的風生水起,太不簡單!

  岳檸歌靠著背後那間空置牢房的木柵,慵懶地問:「我只問一次,當初玉堂幫有份綁架我娘,殺人滅口的都有些什麼人?」

  是的,這才是她的目的。

  除掉李滄荷和岳錦繡,她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是要面對那些動了手的人。

  對一個孕婦他們都能夠下得去,真是狗娘養的。

  「你想知道?」李滄荷狂笑起來,「岳檸歌,我不會告訴你的,用於不會!」

  她一雙眼睛陰狠地盯著岳檸歌,想要從她臉上找出突破口來找尋談判的機會,但是她錯了。

  岳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那算了,反正你很快會見到岳鶴鳴。」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李滄荷陡然間慌亂起來,她忘記了一件事實,當下的主動權不在她的手裡,她沒有資格和岳檸歌談條件!

  岳檸歌作勢就要走,李滄荷趕緊嚎了起來:「岳檸歌!你等等!岳檸歌!你別動我兒子!岳檸歌!」

  此刻,岳檸歌才緩緩地頓住腳步:「李滄荷,你想告訴我麼?」

  「我說!」

  李滄荷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她不能讓他有事。

  岳錦繡抽泣著,當初在廷尉府的會審公堂上,李滄荷可不是這樣的!

  想起當時娘親指責她,打罵她,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身上的事,岳錦繡就覺得心寒。

  在李滄荷的心裡,只有兒子。

  李滄荷生怕說遲了會讓岳鶴鳴引來殺生之禍,片刻都不敢怠慢:「我記得,十五年前,我的的確確是和玉堂幫的人聯繫過,他們當年幫派很大,我聯繫的那個人叫獨眼坤,是個瞎子。」

  「你糊弄我?」岳檸歌挑眉,一臉的不相信,「瞎子也能殺人?」

  「不,不是。」李滄荷趕緊道,「那是聯絡者。玉堂幫內部規矩很森嚴,我沒有見過裡面具體辦事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動手殺了你娘,但是我知道,我聯絡的那個人是獨眼坤。」

  「還有呢?」

  「還有……」李滄荷著急地撓撓頭,這麼多天了,她都沒有洗頭,早就已經生了虱子,越是撓就越是癢:「還有,還有,還有!還有那個胳膊上有紋身的男人!那是一條三頭蛟!是!是三頭蛟!」

  獨眼坤和三頭蛟,算是線索了。

  岳檸歌滿意地點點頭,她相信一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況且她用岳鶴鳴來威脅李滄荷,她是絕對不可能說假話的。

  岳檸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便是往牢房外面走,李滄荷的聲音在後面急促響起:「岳檸歌!你不可以動我的兒子!你不許!」

  「你放心,我不會輕易動他。」岳檸歌的這話算是給李滄荷一個保證,但她又繼續幽幽地說道:「可是若岳鶴鳴要咬著我不放,你們的下場也是他的下場。」

  從牢房出來的是,岳檸歌貪婪地吸一口乾淨的空氣。

  牢房的味道著實不大好。

  岳檸歌走下台階,鑽進馬車。

  車中早就有人等著了,她一進去就被人抱在懷中。

  「處理好了?」魏越澤擔心地問道。

  他怕岳檸歌問及當年的事會傷心,所以不放心地要跟來瞧瞧,還好,她很平靜。

  岳檸歌點點頭:「七七八八,不過還有一件事,得你來幫我處理。」

  「什麼事?」

  「岳錦繡的嫁妝。」

  「那些破玩意兒你拿來做什麼?」魏越澤將腦袋枕在岳檸歌的肩上,「你要什麼,我買就是了,何必要人家用剩下的玩意兒,不吉利。」

  岳檸歌挑眉:「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要的是,我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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