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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憶起身,「走。」

  阿宋沒有再勸,姑娘顯然有自己的主意,她還是不胡亂插手了。

  兩人到了房前,沈憶抬手按在門上,停了一瞬,然後乾淨利落地一把推開。

  看清屋內景象的一瞬間,沈憶身子僵住,瞪大了眼。

  在此之前,無論證據再怎樣充足,事實再如何顯而易見,沈憶其實打心底並不信沈聿會做出背叛她的事。

  可如今,眼見為實,眼看著這貼得極近的兩人大驚失色地從榻上爬起來,那小倌面無人色地攏起松垮大敞的衣襟,沈聿衣裳倒還算齊整,錯愕,心虛,焦急從男人面上一一划過,最後化為慌忙,急忙下榻來拉她。

  沈憶轉頭就走。

  本以為不管看到什麼她都受得住,大不了撕破臉大吵一架,以後分道揚鑣,誰知別說吵架了,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根本一刻鐘都待不下去。

  也不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什麼時候這麼弱了。

  出了門,沈憶上了馬車,似乎根本聽不見身後傳來的一聲又一聲「阿憶」,徑直吩咐車夫:「立刻回宮!」

  急急追來的沈聿被馬車揚起的灰塵盪了一臉,他看著馬車絕塵而去,一咬牙,揚手扔給路邊馬夫一錠銀子,一刀割斷韁繩,飛身上馬追著馬車而去。

  馬車再快也比不了單人縱馬,沈聿很快追上馬車,隨便喊了個護衛幫自己接著馬,他單手在馬背上一撐,輕輕鬆鬆跳到了馬車上,鑽進車簾。

  一進去,只見美人面如冰雪,瞧也不瞧他一眼,沈聿徑直對阿宋道:「你出去。」

  阿宋如蒙大赦,沈憶現在太可怕了,她待不下去了。

  沈聿坐過去,沉默半響,道:「我知道的確容易讓人誤會。」

  他嘆口氣,「……但你的確是誤會了。」

  沈憶冷笑:「我誤會什麼了?」

  說著說著,眼圈變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

  沈聿心下一驚,瞬間手足無措起來,又是心疼又是自責,最後長嘆一聲,「我找他是——」

  眼一閉,心一橫,他道:「是為了學些房事上的心得技巧,真的沒有什麼。」

  眼眶中正在打轉的淚珠倏然凝滯。

  她緩慢地回過頭,呆若木雞,喃喃重複,「房事,的,心得技巧。」

  沈聿望了望車頂,「誰說我技術不行來著?」

  沈憶:「……」

  她當時不過隨口一說,這人還真上心了,可——

  她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他:「可就算這樣,你也不用……來這裡學吧……」

  沈聿咳了聲,摸了下鼻子,眼神飄向別處,「不然還能找誰,術業有專攻,他們是專門幹這個的,不找他們找誰?」

  沈憶看著男人裝得若無其事,耳垂卻紅得滴血,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聿見她終於笑了,立刻湊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同她咬耳朵,「你是高興了,你信不信,今兒這麼一鬧,明天神策營所有人都會笑話我被你捉姦在床了,你說,怎麼補償我?」

  沈憶耳朵最敏感,忙不迭地地躲開,口中哼道:「還想要補償?你活該!」

  說著說著,她突然變了臉色,「捉姦在床?」她冷颼颼地盯著沈聿:「不對啊,你若只是單純向他討教,何必脫了衣裳滾到榻上去?!」

  「……」沈聿抬手按了按眉心,「學了總得會用吧,我又不能找個女人來練手,他經驗老到,我們又不會做什麼太親密的動作,用來練練手勁兒正合適。」

  沈憶長長地哦了一聲。

  片刻,她抬眸別有意味地盯著他,「……不能拿女人來練手?那倒也不一定吧。」

  沈聿挑眉。

  沈憶慢慢湊過去,圈住男人脖子,仰起臉在他耳邊輕輕說:「王夫可以……拿我練手啊。」

  沈聿眼神一暗,箍住她的腰,「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他提起沈憶,抱她到腿上。

  沈憶和他面對面,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推他,「喂,我可沒說現在練!」

  沈聿三下五除二解了障礙,抱著她的手臂紋絲不動,理直氣壯:「現在不練一會兒就忘了。」

  沈憶:「……」

  「喂,沈聿……喂!」

  她忽然說不出話了。

  車廂忽而安靜下來,只剩兩人交纏的喘.息聲和隱秘的水聲。

  快到朝陽宮的時候。

  沈聿親親懷中女人潮紅的臉頰,低聲問:「技術可還入得了陛下眼嗎?」

  沈憶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分明已經軟成了一灘水,卻仍嘴硬道:「……湊合吧!」

  男人低笑一聲,緩慢湊到她耳邊,「那為夫日後勤加練習,精益求精,必定……叫陛下滿意。」

  第108章 季祐風番外

  (一)

  平康四年, 三月初十。

  風雨交加,黑夜如墨。

  春藻殿門窗緊閉,須臾, 一陣細弱的嬰兒啼哭撕開雨幕,掙扎著透了出來。

  屋內,一大堆產婆太醫長出一口氣, 紛紛擦著額上的冷汗, 口中不住地說著:「老天保佑, 老天保佑, 可算生出來了!」

  內室的小太監飛奔著出去,在穿著絳紫色衣裳的老太監跟前噗通跪下,「老祖宗大喜, 是位小皇子!」

  今上子嗣不多, 膝下只有大皇子和大公主,二皇子三皇子接連胎死腹中,今日李美人誕下的,是皇帝第二位皇子。

  秦德安懸著的心落回肚子, 面上不動聲色,「知道了, 去好生看著四皇子吧。」

  他冒雨趕回勤政殿。

  筒靴蹅了一路水, 噗呲噗呲的一腳一個水坑, 秦德安換了雙新靴, 衣裳隨手撣了撣, 體體面面地端著茶進殿。

  外面雷電交加, 殿內安靜祥和, 淡淡的龍涎香逸散在空中, 珠簾後, 身著明黃龍袍的年輕男人坐在案前,垂著眉頭淡淡看著棋盤。

  秦德安走過去,將茶盅輕輕擱在一邊,望了眼棋盤。

  黑子強勢猛進,白子看似軟綿無力,實則連成一片,暗藏殺機。

  他贊道:「陛下棋藝又有所精進。」

  皇帝看他一眼:「如何?」

  秦德安仿佛才想起有皇子出生的事情,道:「回稟陛下,李美人成功誕下皇子。」

  他語氣里並無半分喜意,似乎只是例行回稟公事,而皇帝聽了,隨意點點頭,眼中亦無半分喜意。

  一月後,四皇子滿月,皇帝賜名祐風,封翊郡王。

  (二)

  季祐風自記事起,總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割裂感,仿佛他同時生活在兩個世界裡。

  一個世界裡,太監們對他畢恭畢敬,少傅誇讚他不愧是陛下看重的兒子,天資聰穎,宮女們常常議論,說母妃受盡陛下寵愛,寵冠六宮。

  而母妃常常摸著他的頭,對他說。

  「我們祐兒,是唯一一位滿月就得封郡王的皇子,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

  在這個世界裡,他眾星捧月,他身份尊貴無人能及,他的母妃受皇帝看重,父母恩愛,他還有一位,極其寵愛他的父皇。

  可在另一個世界裡,他的父皇威儀冷淡,出現時常常前後簇擁著一大群人,聲勢顯赫,即便跟他說話,也只是坐在高高的步輦上或寶座上,他從不會下來,也從不會叫他上前去。

  隔著陌生而擁擠的人群,帝王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淡漠得沒有一絲溫度,考校幾句功課,便毫無留戀地移開。

  天子華貴的步輦像一片可望而不可即的雲彩,漸漸遠去了。

  而他那寵冠六宮的母妃,在父皇面前總是緊繃著肩膀,小心翼翼地跪坐著,每一片妥帖的衣角都寫著本分和緊張。

  皇帝問一句,她便答一句,皇帝不問,她便不說話。

  季祐風覺得這畫面十分眼熟,後來想起來——

  那些端茶送水的小宮女侍奉他時,也是這樣的。

  這就是父母恩愛嗎?他不懂,便去問母妃。

  「母妃,父皇不是很寵愛你嗎?為什麼你這麼怕他?」

  母妃摸著他的臉頰,不知為什麼,忽然落下淚來。

  「祐兒,」她抹去淚,擠出笑說,「因為你父皇是天子呀,母妃再受寵愛,也不能忘了做妃子的本分,你也一樣。」

  他沉默片刻,說:「母妃,為什麼我覺得父皇並不喜歡你……他也不喜歡我。」

  這一瞬間,他看到母妃仿佛看見了什麼森然可怖的怪物一樣,她一把捂住他的嘴,牙關不住地顫抖著,眼底藏著龐大的恐懼。

  她緊緊攥著他的手,死死盯著他,「記住,不要在意他到底喜不喜歡你!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你父皇,你是他兒子,你要聽他的話討他歡心,這就夠了!」

  季祐風並不明白,只是簡單一句話,母妃為什麼會如此害怕,又為什麼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但他點了點頭。

  女人終於鬆開捂著他嘴巴的手,如釋重負。

  季祐風沒有再問父皇究竟喜不喜歡他。

  (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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