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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搭理他,解開檀輕的衣服,細細檢查他的肩膀、胳膊、後背,低下頭,對著傷口溫柔地呼氣。

  花冬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傷口,嘴巴上的傷口,又指了指剛被我踹過的地方,嗓音低啞:「丘姰,我也受傷了,三處。」

  我微笑:「你自找的。」

  花冬爬起來,一把攥住我的衣領,將我從檀輕身邊拉過去,抵在牆上,瞪我:「你出軌也就罷了,居然找了個這麼廉價的貨色?」

  檀輕踉蹌著撲過來,試圖保護我,被花冬一刀劃破胸膛,本就重傷的身子栽倒下去,再也無法站起,他只能趴在地上,努力往我這邊爬。

  「你就很貴嗎?至少,他比你乖巧多了。」我沖花冬笑。

  「一條狗而已……」花冬一腳踩上檀輕的腦袋,將他的臉按在地上碾壓,「乖順,是他唯一的功能。有什麼資格和我比?」

  哪怕承受如此劇痛,檀輕也咬著唇,沒有發出半點呻吟,努力地揚起頭顱,不願被花冬踩在腳下。

  我堅強的,可憐的,柔弱的輕輕。

  「可是……」我直視花冬,「我已經愛上了這條狗。」

  第30章 第一次3

  兩個男人同時怔住了。

  花冬的臉上,是驚懼,錯愕,恐慌。

  檀輕的臉上,是震驚,意外,欣喜。

  好好笑。

  不過是為了激怒花冬,隨口胡謅一句而已,上下唇碰一碰,不費吹灰之力,竟然就讓這兩人瞬間相信了,我說的是實話。

  還有腦子嗎他們?

  愛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嗎?

  愛,是嘴上說一說,就會存在的嗎?

  花冬頹然地鬆開我的衣領,退後一步,顫抖著,掉下淚來。

  我皺眉:「你哭什麼?」

  他原來是這麼愛哭的性格嗎?

  花冬瞪著我,漂亮的狐狸眼裡盛滿了恨意,而源源不斷的淚珠,緩緩覆蓋住那些恨,轉換成無盡委屈。

  「那我呢?」他又在重複這三個字。

  「你怎麼了?」我不解。

  「我一直以為,無論你怎麼玩鬧,心裡真正裝著的人,始終只有我。其他人都只是工具,只是過客,不足為懼,不值一提。我始終堅信,自己一定是那個對你來說獨一無二的存在。」花冬語氣發顫。

  「可如果你真的愛上了別人……」他的眼淚大顆落下來,「那我怎麼辦?丘姰,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像個崩潰的,執拗的,鬧脾氣的小孩子。

  「怎麼還忽然演上了?」我忍不住笑,「你不是也沒愛過我麼?」

  「我愛你啊。」

  帶著滿眼的淚,以及滿嘴的血,花冬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我是愛你的啊,丘姰。」

  我們一出生便定下了婚約,從小到大,深知對方是自己未來的結婚對象,我們經歷過三年熱烈的網戀,我們親吻過,擁抱過,溫存過,連婚禮都差點辦完了。

  我們本該是世上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

  可這卻是花冬第一次向我告白。

  或者說,向丘姰這個人告白。

  「無論你承不承認,曾經那個與我相戀的秋秋,都是你的一部分。她就是你,你就是她。那三年,你並不全都是騙我的,對不對?至少,你是真的喜歡綠玫瑰,不是嗎?」

  花冬望著我,似在祈求我的回應,卻又害怕我的回應。於是他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自顧自往下說。

  「我恐懼過你,憎恨過你,厭惡過你,我不知道這些情緒是怎麼演化為愛的,我甚至分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它太洶湧了,時時刻刻都在撕裂著我,我掙扎過,抵擋過,可我失敗了,我輸了。」

  「更可怕的是,隨著時間推移,我越來越發現,比起溫柔的秋秋,自己竟然更在意惡毒的丘姰。

  或者說,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全部都是你。就連那個毫不猶豫把我推下樓梯的你,也令我著迷。」

  花冬扯起嘴角,自嘲地苦笑。

  「直到此時此刻,我仍在心中唾棄我自己,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話?為什麼要給你機會嘲諷、蔑視、摧毀我?為什麼要認輸?為什麼要在被你害得一敗塗地之後,依然愛著你?」

  「可是,丘姰,我還是愛你。」

  「我真的愛你。」

  花冬跪了下來,金色的匕首從他手中脫落。

  他垂下頭,眼淚滴在鑲著綠寶石的刀柄上。

  這個混蛋。

  連過來殺我的時候,也要挑一把最精緻昂貴的刀。

  我彎腰,撿起那把匕首,摩挲著那顆沾了淚的寶石。

  真漂亮啊。

  和花冬一樣。

  我用這把漂亮的匕首挑起花冬的下巴,注視著他潮濕顫抖的雙眸,開口:「爬進籠子裡去。」

  花冬身體一僵:「你說什麼?」

  「不是愛我嗎?」我笑得格外溫柔,「那就爬進籠子裡,把我逗開心了之後,興許,我會施捨一點憐愛給你。」

  想讓我相信一個混蛋的告白,那他必須做出點實證。

  總不能動動嘴皮子就算真心了吧?

  「丘姰……」花冬眼底的最後一顆淚滑落下來,「你一定要在我鼓起勇氣向你告白之後,如此羞辱我嗎?」

  「這不是羞辱。」我撫上他殘破的唇瓣,「而是邀請。」

  邀請高貴的花少爺,做我丘姰的狗。

  花冬眼神慢慢變冷。

  剛才那個脆弱、崩潰、痛哭的男人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恢復了往日倨傲,重重地揮開我的手,站了起來。

  花冬一句話都沒有再說,轉過身時微微趔趄了一下,很快又重新站穩,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看來,大少爺拒絕了我的邀請。」

  我望著他的背影,遺憾地嘆了口氣。

  檀輕仍在流血,唇色近乎透明,已經發不出聲音回應我。

  我叫來了醫生,在檀輕陷入昏睡後,安撫似的,摸了摸他冰涼的臉。

  像在撫摸一具屍體。

  「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受傷?」田醫生埋怨。

  「他傷的只是身,我傷的卻是心。」我跟她撒嬌。

  田醫生板起臉:「挺可憐的孩子,你別把他玩死。」

  又不是我捅的他。

  田醫生離開後,我一巴掌甩向床上的檀輕。

  天天害我被田醫生教育!

  他沒被甩醒,迷迷糊糊地抓過我的手,抱在懷裡。

  「廢物。」我罵。

  一個昔日劫匪,竟然被個閒散少爺吊起來打。

  卑微到了什麼程度,才會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廢物。」我在檀輕身側躺下來,盯著他蒼白的臉。

  他似乎正在做一個很幸福的夢,嘴角微微上揚,無意識地湊過來,緊緊依偎著我。

  檀輕養了三天的傷。

  我大發慈悲給他餵藥,他眼眶又濕了。

  被我冷冷一瞪,檀輕立刻止住淚,不敢再哭。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主人,花冬還會再來嗎?」

  「不會了。」我將田醫生開的藥片粗暴地塞進他嘴裡。

  花冬已經沒有再出現的理由了。

  他不會允許自己被那般羞辱,踐踏。

  以他的脾氣,估計會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您難過嗎?」檀輕吞下藥丸,視線黏在我臉上。

  「為什麼要難過?」我疑惑。

  「畢竟,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您。」檀輕嗓音極低。

  「無所謂啊,我不是還有你嗎?」我笑著捏他的臉。

  無比親昵的動作,卻用上了全力。

  手指在他白皙的臉上重重地搓揉。

  稍微對他好點,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故意提這個話題,不就是想激怒我嗎?

  「嗯……」檀輕的臉被我捏紅一大片,一點反抗也沒有,定定地注視著我,「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主人,絕不離開。」

  哦,原來是為了拉踩花冬,藉機表忠心。

  「即便我打你,罵你,把你關在籠子裡?」我問。

  「絕不離開。」他答。

  我靠過去,舔了一下他的唇。

  嘗到了藥片的味道。

  「好苦。」我皺眉。

  檀輕立刻起身,急急忙忙地跑去給我倒蜂蜜水。

  一個身上還綁著繃帶的病患,差點連杯子都端不穩。

  我失笑,剛想叫淑姐,便見她正領著一個男人走過來。

  那個我本以為會老死不相往來的人,正插著兜,邁著長腿,大搖大擺地走到我面前,站定。

  「我已經處理好了。」花冬說。

  「處理什麼?」我戒備地盯他。

  「長輩那邊,公司那邊,我一個一個去下跪道歉過了,謀害未婚妻未遂、破壞了花丘兩家的關係、導致我們的婚約取消,責任過錯全部在我,你爸媽不會再來煩你。

  雖然媒體那邊被花氏壓了下去,但董事會還是對我做出了處罰,暫時將我從花氏除名了,總裁的位置由我媽接管。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他整個人都無比鎮定,自然,平靜。<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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