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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視線完全被窗外的風景吸引,滿天繁星與畫上的極其相似,想來畫這幅畫的人也是看見了這景色,才有感而發。

  天穹的邊際,地天交接之處,群山連綿,近處的城中,萬家燈火通明,天地浩瀚無垠,看著這樣的景色,好像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真好看。」織玉情不自禁地說道,她曾經無數次在野外仰望著星空,可那時總是處於奔波之中,哪有這樣的悠閒的心情來欣賞。

  她正欲轉身,秦昀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攬過她的肩,看著天穹低聲道:「從前快要堅持不下去之時,我就會來到這裡,看著這繁華的齊都,在廣闊的大地上,它是如此的渺小,似乎只需幾步,就能走出去。」

  他心思深沉,織玉總是不能準備明白他話語中的言外之意,可是這一次,卻聽了個清清楚楚,因為她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想法。

  只是曾經困住她的是溫家,是暗衛的身份,那麼他呢,織玉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是這座古老的城池嗎?

  遠處的曠野之上,忽然傳來了幾聲鞭炮聲,噼啪作響,他們卻恍若未聞,織玉注視著他,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她的心裡有了一些預感。

  秦昀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淡淡的緊張,笑了一下,親吻她的眼角,「但是現在,我所珍視的一切都在這裡,我不得不心甘情願地走入這間牢籠,阿玉,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織玉靜靜地看著他,片刻之後抱住他,用動作展現她的答案。

  月華落在他們的肩頭,秦昀低頭銜住她的唇,沒有太多欲望的氣息,只有最簡單的依戀。

  不過兩息之間,他就放開了她,示意她看向窗外,織玉疑惑地望過去,只見無垠的天空之中,忽然炸開了一朵火紅的花。

  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抬頭驚嘆地看著不斷升空的煙花,絢麗璀璨到星月都黯淡無光。

  「這是齊都的慣例,每月十五的這個時辰放一會兒煙花,我猜你會喜歡,就想帶你來看看。」秦昀清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織玉沒有說話,直到煙花漸停,人群又重新走動起來,才低下頭說:「我以前喜歡煙花,是因為覺得煙花一直被束縛在狹小的空間之中,但也能在最後自由地綻放在天空,我羨慕它。」

  她感到他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想來對於他來說,弄巧成拙的事情還很少見,於是偷偷彎了彎嘴角,然後抬起頭嚴肅地說:「照卿,你還記著在月鹿的月鹿的玉帶橋上,我想做什麼嗎?」

  秦昀眉頭輕蹙,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當他終於想起當時的情形之後,眉目漸漸舒展開,「你——」

  話音未落,織玉已經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慢慢親了上去。

  她只輕輕觸碰到了他的下唇似乎便要抽身而去,但誰都知道,他不會滿足於淺嘗輒止,所以她並未放開手,而是任由他的吻落在眉心鼻尖與唇上。

  好一會兒,圓月與燈火的光匯聚於此,彼此糾纏牽連,將高樓之上這塊小小的地方與熱鬧的街道分割開來。

  織玉看著他長睫在眸中投下一道淺淡的陰影,與墨玉一般的瞳孔糅合在一起,垂眸與她視線交織之時,那陰影仿佛在慢慢加深,莫名讓人心慌意亂。

  「上面有人,他們在幹什麼呀?」小孩子稚嫩的嗓音穿破寂靜的空氣傳入耳朵。

  緊接著是大人慌亂地回答:「走走走,看什麼看。」

  理智回籠,羞恥心占據上風,織玉向後縮了縮脖子,與他稍稍離開一點兒,嘴唇微張,「怎麼……」

  她想說,怎麼被人瞧見了,但是剛剛說出一個字,剩下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似乎又有別的聲音從樓下傳了過來,同時還有數道注視的視線,織玉無語了一下,心想,管他的呢,將這些聲音和注視拋在腦後,熱烈地回應起來。

  第114章 往事

  夜色漸深, 遊玩的人群依舊沒有散去,街市的喧囂遠遠傳來,樓上卻又恢復了靜謐。

  織玉不知何時有人上來過, 當她從激烈的親吻中回過神來時,空曠的房間中多了一張几案,案上擺上了美酒和佳肴, 案下鋪上了兩張軟榻, 角落裡又多放了幾盞宮燈, 讓整個房間更加明亮, 還有取暖的炭火,驅散了冬夜的寒涼。

  織玉坐在軟榻上,背後的牆上是另一幅畫, 畫的是春日狩獵時的場景, 一匹駿馬在畫的右邊,身著錦衫的女子騎在馬上,手持弓箭,畫的左邊有小鹿和兔子, 一支箭矢插在地上,似乎是射歪了。

  織玉是無意間注意到這幅畫的, 她原本以為這是樓上本就有的裝飾, 卻覺得畫上的女子有些眼熟, 左看右看, 忽然想到, 「這是秦晴?」

  秦昀倒了一杯酒, 輕輕轉動酒杯, 「終於瞧出來了?」

  看著他毫不意外的樣子, 織玉有了猜測, 「這些都是你畫的嗎?」

  秦昀頷首,修長的手指將酒杯推到她的面前,「喝嗎,齊都有名的華胥酒。」

  華胥酒,顧名思義,就是傳說喝了能讓人做夢的酒,而且做的都是美夢,因為釀酒的材料只在南齊生長,在魏彥價值千金。

  織玉曾聽聞此酒之名,有些好奇,她不喜飲酒,酒量也不大行,一向對酒敬而遠之,此刻聽說這是華胥酒,也忍不住想要嘗一口。

  她輕輕抿了一口,酒香四溢,入口醇厚,甚至有些香甜,與她想像中的大不相同,卻並不討厭,於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還想再來一杯時,秦昀搖了搖頭,「別喝醉了。」

  她乖巧地點了點頭,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酒杯,又將注意力移回畫上,「這是什麼時候畫的?」

  秦昀淡淡掃了一眼,就著她的杯子倒了一杯飲下,「她嫁人那一年。」

  織玉驚訝地啊了一聲,轉過頭來,挪到他身邊,靠在他的身上,「能告訴我以前的事情嗎?」

  秦晴曾說過他在越郡的往事,可是一提到齊都,就連她也不甚清楚了,織玉所能知道的,也就外界傳聞中的他,可是其中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呢?

  他們即將成為真正的夫妻,在這個也許充滿年少回憶的什麼地方,她想要知道了解他的過去。

  「以前的事情——」秦昀慢悠悠地說道,不知是在思索還是賣關子,「你聽阿晴說了多少?」

  織玉將秦晴告訴她的那些兒時的往事複述了一遍,不料秦昀聽完,竟大笑起來,意味深長地說:「難怪那天你格外的主動,原來是因為同情。」

  織玉赧然,輕輕推了他一下,「我哪有……」

  秦昀握住她的手,「阿晴關心則亂,我在越郡的部族裡,哪有她說的那麼慘,倒不如說,是他們比較慘吧,一個個不服氣,被我狠狠揍了一頓。」

  此前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裝文弱,後來也鮮少親自動手,織玉有點兒想像不出來他年幼時和人打架的場景,而且還把對方打的鼻青臉腫?

  不過他絕對不會只讓自己吃虧,這一點她很相信。而且,織玉敏銳地發現,他並沒有否認父親的不喜和母親的冷漠,看來這兩點是板上釘釘的。

  織玉窩在他的懷中,聽他繼續說:「婚禮的時候他們也會到,過幾天再介紹你認識他們,百越信奉武力,他們一定也會對你尊敬有加。」

  織玉笑道:「難道我還要和他們打一場?」

  「你肯,我還不樂意。」秦昀打趣道,說完,又正經起來,「這麼說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齊都了,這就不多說了,直接說在齊都的事情吧。」

  織玉坐了起來,期待地看著他。

  秦昀摸了摸她的頭,「不是什麼有趣的故事。」

  這是一個少年背井離鄉的故事。

  從一開始,故事的基調就註定了不會明快,他的伯父是南齊最有權勢的人,卻恨不能殺了他,他的堂兄驕傲自滿,容不得有人風頭能蓋過自己,常與他為敵。

  秦昀剛到齊都時,並非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父親曾經直截了當地說,他去齊都不是去遊學的,而是去當質子的,他要韜光養晦,要儘量低調。

  可是對於一個年少輕狂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來說,做到這一點是何其的難。

  越郡民風彪悍,山林眾多,山人為活命常需要與野獸搏鬥,因此尚武,齊都卻地處江南,吳儂軟語,煙柳畫橋,最是奢靡精緻之所,時人也尚文而輕武。

  初到齊都,一堆的規矩講究,是他在越郡所不需要遵守的,其中鬧了多少笑話又引來多少非議他已經記不清。

  唯記得剛到學宮之時,曾無意間聽到表面恭敬的同窗說越郡不愧是蠻夷之地,連皇室貴胄去了那裡,也染了一身惡習。

  他自然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惡習,亦嫌棄齊都這些世家子弟身體康健卻喜作弱柳扶風之態,對他們多是嗤之以鼻。再加上太子不加掩飾的疏遠,他和太子一派的人關係愈發緊張。

  初時他並不想韜光養晦,學宮之中各項課業,屢屢拔得頭籌,引得眾人嫉妒卻沒有察覺,甚至先生好意提醒也只當耳旁風。<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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