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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打算再多多關注一下我嗎?」從靉靆下刺透的幽怨幾乎要化為實質,牢牢釘於她的血肉里。

  輕而易舉,便能收穫快雨心跳的數個空拍。

  「……」

  所以有的時候,快雨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腦迴路,「你難道很希望我懷疑你?明明比起被懷疑,值得相信才是一件好事吧。」

  「值得相信……」

  他來來回回咀嚼這四個字,很快從其中砸吧出了滋味兒,指著自己,欣喜若狂,「那你很相信我咯?」

  「對啊。」快雨笑眯眯回應。

  心底卻默默補充上兩個字——

  暫時。

  五十弦已經上前樂呵呵推起她的肩膀,兩人一起順勢向前走去。

  快雨後頸一僵。

  只因那人在她耳邊低語:「那以後,也要這麼一直一直相信我才行啊。」

  *

  「哇啊!不不不——!」

  快雨猛地環緊對方的脖頸,欲哭無淚,「還是就這樣吧,別放我下來了!」

  孟府屋頂上,她被五十弦托在懷裡。這麼說也不準確……如今應該是她掛在五十弦身上,像個風箏一樣搖搖晃晃。

  潛入孟府的計劃是快雨想出來的,計劃真正的實行者卻是五十弦。

  他有武藝傍身,由此可謂來去自如。而普通人快雨只能像個掛件一樣被五十弦帶著。

  等終於到了屋頂,快雨感覺自己又行了,結果下來踩到瓦片難以保持平衡,差點摔下去時,還是不由自主變成了當下這樣一番情景。

  五十弦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好吧。」

  他再度帶著快雨飛躍起來。

  冷冽的氣流划過臉頰,卻得益於托舉自己的有力臂膀,快雨總算敢從對方肩頸處抬起頭來。

  轉而,看到那張與自己近在咫尺的面龐仍掛著絲若有似無的得意,快雨只覺太陽穴突突跳。

  最後,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安慰自己。

  算了算了,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丟臉了,隨便吧……

  她騰出一隻環住五十弦脖頸的手,想要張開五指,趁此空閒機會,順便存個檔。

  然而,才鬆開不久,五十弦就敏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還幫快雨把手重新搭回去,溫和卻不容拒絕地提醒她:「不要亂動。」

  快雨:……

  要不是知道五十弦看不到菜單欄,快雨都要覺得他意有所指了。

  她只得應了聲:「哦。」

  兩人繞開府中守衛,一路直達一座院落的房屋頂端。

  快雨環視一圈,確定了這裡的裝飾與昨天看到的大差不差,遂點點頭:「就是這裡了。」

  「怎麼做?找個地方躲起來偷聽看看嗎?」

  「不。」快雨眼裡漾出笑意,「直接闖進去。」

  「但是,在那之前……」她又狡黠地眨眨眼,補充道,「咱們稍微來開個小玩笑吧。」

  ……

  幾點燭火無風自動,幽暗的影子,在房中幾度扭曲。

  孟落英呼吸一滯。

  她蹙眉,銳利的目光刺向溫暖火色,良久。

  半晌,見火光只是繼續靜默地融化白蠟,孟落英方才松下一口氣。

  近來,許是她太過緊張。

  等大人回到雲城,一切便也不用她再操心什麼了。

  將全部散亂書籍紙張收整至一邊,終於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她卸下頭飾,踩過地面軟席,正要往床鋪走去。

  「嗖——」

  一道尖利破空而來,穿透窗戶,擦著孟落英的鬢角,正正好扎在她眼前的牆面上。其掀起的氣流推倒零星燭火,只留了最遠、卻是離牆面最近的一盞燈,照亮不速之客送來的物件。

  那赤色邊緣的暗晶竟能充作飛刀,警告的同時,將輕薄的紙張完整帶給收信人——

  孟落英親啟。

  暗晶倏忽消散,信箋如枯葉,晃悠悠掉下來,落至孟落英早已僵直的腳尖上。

  頓了好久,她才彎下身子,把信撿起,慢慢展開。

  連她自己都未覺,指尖正在顫抖——

  收信之人,怨鬼纏身。十日之內,必生禍端。

  第24章

  幾乎是下意識的,孟落英手腕猛地一甩,將信箋丟向唯一燃著的蠟燭。

  可惜,那點兒微弱的溫度還未抓住脆弱的紙張,一道流風湧入窗隙,仿佛誰人倏忽吹了口氣,剎那便裁斷了光亮。

  周遭徹底融於深不見底的黑暗,僅餘一處引人注目。

  「誰?!」她姑且也算個膽大之人,由是現在,自小刻進骨髓的規矩和傲氣依舊推著她更加挺直脊骨。

  孟落英一手摸向書桌,捏起一支毛筆,同時,她面向窗戶,肅聲質問,如臨大敵:「是你把〈誣穢信〉送來的?」

  窗隙愈張,一個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其身影恰好遮蔽天空皎潔——

  她的臉龐背對明月,映襯晦暗,無端升起詭異與幽冷。

  對方輕笑:「孟落英,孟小姐。看來你對方才送到你手上的東西十分眼熟啊?」

  「……你也是繁金教徒?」孟落英皺眉。

  「也?」少女咬住這個似乎有些異樣的字眼,只沉吟片刻,不置可否,「呵……不管怎樣,你我皆知,〈誣穢〉是為何而用。」

  「〈煉咒〉需要日積月累的修行、百折不撓的磨練、堅定不移的意志,而〈鍊金〉很簡單,只需要人是活的,便足夠。」

  少女流暢地繼續娓娓道來,可她的語調意外悲切,「但是,這些力量,並非來源於修為或者靈力靈氣,其根本,來源於……詛咒。」

  「〈繁金道教〉應運貪慾而生。用詛咒裝點門楣,用詛咒欺騙眾生……與此同時,自身又要承擔著詛咒降臨己身的懲罰,這些磋磨,就被稱之為〈穢〉。」

  「所以,有人便想出了這樣一種辦法:不如把詛咒帶來的壞處全都轉嫁給別人好了。於是,就有了〈誣穢〉的出現。對吧,孟小姐?」

  孟落英眸光忽閃:「是,所以呢?」

  「〈穢〉只會拿走他們的部分東西罷了。比起我們所承受的一切而言,這點痛苦算得上什麼?」

  少女耐心解釋:「……世間沒有任何一人非要無端經受某樣痛苦不可。既然下定決心使用這份力量,當然要由本人來負責。」

  孟落英嘆氣,然而那唇角上揚至三分,她矜持地用衣袖遮掩譏諷:「若真有人能這麼善於為他人著想,那他必然不會加入繁金道教。」

  少女無言,隨即,她突然開口:「孟晚鐘呢?」

  聽到熟悉的名字,孟落英神色一凜:「你什麼意思?」

  「你的血親,孟晚鐘,他也收到了那封〈誣穢信〉,你對此亦毫無感覺?哪怕只是一點點,沒有考慮到他嗎?」

  「……他?」

  這個字,被孟落英含混得有些輕蔑了,她自知失態,很快調整回來,仍是那副從容模樣,「關於我的一切,我都自會解決,還請閣下放下無所事事的好奇心。」

  「……」

  「閣下不請自來,究竟所謂何事?」

  見對方吃癟,孟落英感覺自己好像又重新掌握主場,「如此不禮貌的客人,身為主人,我向來不太喜歡。可若作為同道,我倒願意指點一二。」

  大概見孟落英居然真的有點想要幫她解決疑問的意向,少女索性發問:「……發動〈誣穢〉的辦法有很多種,為什麼非要用這種範圍廣、影響大的方式呢?」

  信件的內容,早就傳入定雲城七嘴八舌的議論中,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將信將疑。

  無論如何,鋪墊輿論,到最終蓋棺定論的時刻,才會令所有人驚異——那些收信人所付出的「代價」,定掀起滿城風雨。

  哪怕繁金教徒就此收手,恐慌的餘韻終將籠罩定雲城。

  以後眾人心底都會存下一定防備,再想搞什么小動作,也許就更為困難了。

  孟落英眼睫微垂,似笑非笑:「你在為我們的所作所為設想未來,是嗎?你認為,我們目光短淺?」

  少女立即否認:「我可沒這麼說過。」

  孟落英冷哂,輕觸筆尖,其墨水沾染指腹,暈開污漬,她卻混不在意:「反正,恰恰不如你所想,我們正是在考慮到未來後,才決定這麼做的……因為,長生之術,總要有地方繼續進行。」

  「怨與恐懼的集合,能逐步化作陰氣,它可是滋生鬼怪的養料。」

  少女睜大眼眶:「……!」

  孟落英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但仔細觀察對方被陰翳覆蓋的神情,孟落英姑且猜測,她應是把不計其數的鬼怪和整座定雲城融合到腦海中的同一畫面里。

  「……你們的目的,是想把這裡變成又一個離岸鄉?」

  少女自言自語,緊接著,才再度大聲質問,「我知道,謀劃者不只有你與杜瓴兩人,幕後主使是誰?」

  「……你知道?」

  聽到對方這麼問,孟落英一愣,隨即眉眼更彎,仿佛終於抓住對方什麼把柄,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不,你對此根本一無所知,你不是繁金教徒!」<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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