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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跟太太喜歡把房門關好後再吵架,但其實隔音很弱,我們在一樓也聽得到。他們總是在為太太的那個前未婚夫爭吵,常常吵著吵著就會動起手來,先生打太太打得很兇,太太卻很少求饒。」

  「太太總是會在後半夜坐在陽台上哭,我悄悄告訴

  過先生,是想讓他不要回來睡完就離開家,想讓他陪陪太太,但先生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話。我後來才知道先生以為太太是在哭她的前未婚夫,但我覺得不是這樣,太太是在為先生哭的。可是先生他壓根沒問過。」

  「先生帶了外面的女人回來,太太很生氣,從樓梯上摔下來,身下見了紅,應該是流產了,原來太太已經懷孕了。」

  ……

  敬渝用手摩挲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兩片張開的唇看上去各自像一條直線。

  他將文件合上,然後抬起頭,目光有點怔然,掃過鄭徽的雙眼,沒說什麼,放下東西越過了他。

  打開書房門,男人走了出去,徑直往樓上的主臥去了。

  他僵著腿,剛出書房就有些踉蹌了一步,扶住牆才在走廊上穩住,然後握上扶手,踩上了樓梯的第一階台階,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房門關著,敬渝沒力氣敲門,直接推門走進去。

  女人坐在床尾,正在疊一件睡衣,她有強迫症,拿散了就要重新再疊過才好。

  對於敬渝就這樣冒失地闖到自己面前的行為,舒純熙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其實是空白的。然後,才慢慢填補上了一點點驚訝的感受,愣怔地望著他繃得緊緊的嘴角,同時開始在心裏面審視眼前的情況。

  但她實在是解讀不出來什麼,因為眼下的情況實在是有點詭異。

  她原以為他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再理自己了。

  但他就這樣闖進來,連門都沒有敲,伴隨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如同一隻孤魂野鬼一樣闖到自己跟前來。

  還用一張面色難看到了極致的臉面對著自己。

  在她剛剛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情不知道因為發生了什麼,而變得十分差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瞬間又轉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嚴肅和陰鬱雖然褪去,但周身的氣場卻並沒有變上半兩,只不過那張臉上已經擺上明顯的痛苦難耐,看上去悽然萬分。

  以至於最後這人竟要將自己的嘴角刻意向兩邊翹起一點,才能試圖像往常一樣表現得柔情溫暖,但是扯不出半點笑容,他失敗了。

  他竟然也有裝不下去的一天。

  舒純熙有點新奇地審視著他的樣子,從床上站起身來,盯著他這張在窗外滾滾驚雷的映襯下,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的臉,疑惑地問出了聲:

  「你怎麼了啊?」

  敬渝聽著她的聲音,循著聲音將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裡,滿腦子都是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些字。

  他幾乎不能夠去想像,敬亭怎麼能夠那樣去對待她,怎麼能那般傷害這麼美好的她的。

  胸膛里的那顆心鮮血淋漓,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纏繞在上面的無數根絲線給分屍,所以他只好不去感受,只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把那感受給壓下去。

  心緒亂得要命,但他應該回答舒純熙的問題的。

  敬渝花了好一會兒才成功找到自己的聲音,直愣愣地盯著她,從嗓子裡艱難地擠出來幾個字,一字一句地說:

  「他……他竟然打你麼?」

  第51章

  女人的瞳孔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放大,臉色冷了下去,周身透出點生人勿近的氣場,良久地沉默了下去。

  這一系列的變化發生得很快,吉光片羽根本伸手抓不住。

  雖然她不想答,但這反應已經很明顯是默認了。

  敬渝不可置信地張開嘴發出一聲氣音,似笑又似哭,如同一隻驕傲的頭狼,活生生折斷了高傲的脖頸,在她面前狼狽地垂下了頭顱。

  「為什麼,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點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如同搖晃一般重複著這個無意義的動作,聲音特別小,強忍著聲音里的顫抖,努力讓它聽起來還算平靜穩重,不知道算是辯解還是哭訴,總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想越發崩潰,撕扯著低吼道: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他竟然還以為他們兩個過得很幸福,以為敬亭對她很好。

  他本可以有很多方法可以去窺探他們的生活的,只要他想。

  但他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勇氣去窺探他們的幸福,他沒往波利派過哪怕那麼一個眼線。

  但凡,但凡……啊!

  敬渝握住雙拳,從手臂到拳頭幾條青筋暴起,蜿蜒在手臂上看著有點可怖。

  男人突然抬起手潰不成軍地一連猛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嘴裡沒說完的話,都被他打成了一種聽起來像是動物般嗚咽的聲響。

  「嗚啊」一聲,砸了出來。

  如果他知道敬亭對她一點都不好的話,他就算是不顧她的意願也要帶她走的,可恨,可恨他竟然被瞞在鼓裡整整兩年,可笑他竟然時至今日才知道這件事。

  但凡,但凡他能早點知道……

  敬渝整個人看上去嚇人極了,一個一貫穩重自持的人,原來也是會如此言行無狀的。

  他那種溫柔的本質已經不見了,舒純熙很清楚地看得見那都變成了裹住他、試圖將他悶得窒息的情緒外衣。

  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如果不能夠為自己開脫的話,那些情緒就會不可避免地轉為尖刀將他一次次凌遲。

  舒純熙終於有點遲疑地伸出了手來,探身握住了那隻狂怒的手掌,將幾根僵直的手指頭握在自己手心,攔住了他的動作。

  想了想,還是小聲地對他說了句:

  「其實、我也有還手的。」

  只是她打不過敬亭而已,但她肯定不會任著他打自己,她的脾氣也不好,他們倆更多的是互毆、然後各自掛彩。

  只是這話沒起到半點作用,反而像催化劑一樣,敬渝眨了眨露出紅血絲的眼睛,一行淚徑直從他的左眼眼眶裡流了出來,往下淌著。

  舒純熙的解釋落在敬渝耳邊,全然成了她刻意的安慰,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現在還在為自己著想,這麼說只是不想自己太痛苦而已。

  他簡直不敢想像,她在波利過的都是怎樣的生活。

  更不敢想像,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好讓自己不要自苦。

  好痛,他只覺得五臟六腑、全身的骨骼經絡都在發著痛,讓他欲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連嗚咽了好幾聲,男人克制著自己全身的力氣跟情緒,強迫自己伸手抹了抹臉,透過朦朧的淚眼去望著眼前的女人。

  敬亭竟然敢打她,竟然敢對她一點都不好。

  他那麼寶貝那麼珍貴的純熙,他視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的純熙,恨不得把全世界美好的東西都送給她的純熙。

  敬渝深吸了一口氣,挪動了一下手,是想要上前去擁抱她的樣子,但手抬到近前,卻又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以至於竟然不敢用自己的雙手真的去觸碰到她。

  好像眼前的這個人是什麼一碰就碎的寶物一樣。

  一聲刻意被壓下去的嗚咽陡然又在室內響起來。

  舒純熙眼睜睜看著,敬渝又當著自己的面哭了,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了下

  來。

  他先前自己扇的巴掌全都落在右邊的臉頰上,現在紅起了一側,然後臉色十分難看的面上又流著眼淚,跟外面電閃雷鳴的天氣交相輝映,場面一度十分詭異凝滯。

  舒純熙站著,手腳都有些無措,沒等她想好該在這時候說出點什麼來,男人已經又張開嘴,用猩紅的雙眼盯著她,愴然地說:

  「我恨你,我恨你。」

  他終於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裡面,動作生疏陌生得仿佛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一樣,偏頭在舒純熙的耳邊,哽咽著用一種痛苦得不成語調的聲音,喑啞地對她說: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為什麼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有點無力地蜷著,他的呼吸撲在耳邊,質問得讓她也心口一陣發緊,嘴巴像是糊了漿糊一樣張不開了,喉嚨里更是發不出來聲音。

  她怎麼說?

  向自己的前任哭訴現任老公待她如何不好麼?

  人是她選的,她做不出來這種承受不了後果就反水的姿態。

  讓她主動告訴敬渝這種事,只會比殺了她更難受。

  婚姻不幸是她自己該處理的事,她當然不會向他求助,哪怕是一分一毫。

  她現在沒有計較他讓人去調查自己以前的生活,也只是因為看他在自己面前哭成了這副鬼樣子而已。

  想著,舒純熙也就只能在他懷裡僵立著自己的身體,聽他壓抑著的嗚咽聲。

  感受著這個男人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窩上,顫抖著他的整個身體。<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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