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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氏搖頭道:「我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就是......那個什麼李康泰被放了出來,好像還回刑部頂替了那個入獄的下官,那人好像叫蔡波。」

  「我......」葛氏搖晃著頭顱,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湧出,「這已經是我花了大價錢才讓張泉打聽出來的消息了,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梨兒,」葛氏突然起身,然後重重跪在了盧月照身前,「大娘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心氣兒寬,不和大娘這個老婦一般見識,我不讓你和敬兒在一起......是有我的緣由。」

  「可是,我現在真的沒別的法子了,我和敬兒在京城沒親人,甚至敬兒在官場上有些什麼旁的朋友我也不知,他也從來不和我說......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去打聽消息,把敬兒救出來的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盧舉人他學生多,甚至和已故的太子太傅章晉大人是摯友,我說句不好聽的,哪怕章大人不在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兒子章應大人回鄉丁憂前那可是刑部尚書......」

  「梨兒,大娘求你,你給章應大人寫封信,讓他給問問,好不好,敬兒他絕對不是能做出這樣錯事的人啊,大娘給你磕頭了!」

  言罷,還沒等盧月照反應過來,葛氏就將額頭重重地一下一下磕在地面上。

  「大娘,你快起來,你千萬別這樣!」盧月照趕忙將葛氏扶起,葛氏的額頭已經紅了一片,「大娘放心,我知曉莊敬哥絕不是那等瀆職失職之人,這樣,我先去順天府看看莊敬哥,等把前因後果問清楚後,我立刻給章應伯伯寫信去問!」

  「大娘你先回去,我現在就去!」

  站在順天府大牢門前的那一刻,盧月照仰頭看向那高懸於上的方正牌匾,而其上是陰雲密布的天,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從葛氏口中知曉李康泰現下頂替的職位是刑部提牢司主事一職,這可是只比張莊敬低半級的正六品官位,與李康泰入牢前的從九品相比高了太多太多......

  而李康泰此人正是從面前之處被放出,盧月照不知這順天府裡面究竟藏匿著怎樣的牛鬼蛇神,她只知曉,這空洞黑暗把守嚴苛的重重牢獄卻關不住李康泰這樣的窮凶極惡,罪大惡極之人。

  盧月照深深吐出一口氣,走向了那黑暗深處。

  她這次前來做了兩手準備,一是帶了足足兩百兩銀票,這幾乎是她現在能拿出的所有銀錢,之前有大概有六七十兩已經被她寄給了遠在異鄉的周媛,她寫信給她讓莫要擔心,只說自己是帶著旂兒進京遊玩,再加上東莊村並無其他人知曉周媛和馬大娘如今的住所,兩地之間相隔很遠,周媛也聽不到什麼消息。

  可是沒想到,這順天府大牢比她想像中還要難以接近,她打點了一百五十兩,再加上她帶著祖父盧齊明的印章前來,又找到了順天府牢獄的一個七品官,盧月照記得他曾經也在盧齊明的私塾中讀過兩年,盧月照這才進了大牢裡頭。

  可她還是沒能見到張莊敬。

  「盧姑娘,不是我不讓你進,我要是有那樣的本事,還做這芝麻大的官兒幹啥,我是實在沒法子了......」衛文石小聲說道。

  牢獄內看守走動的獄卒多,他帶著盧月照在裡面的一處轉角停下,這處四周牢房裡沒人,只有約莫十幾步後的一間牢房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囚犯。

  「衛大哥,時間緊,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莊敬哥他到底是因何被抓了進來,甚至連你也不能見他呢?是因為之前刑部冤死的那個年輕男子和他父親的事嗎?」盧月照問道。

  衛文石嘆了一口氣,「是,張大人是因為這件事進來的,可是......現在不僅僅是因為蔡波咬著他不放,還因為一樁更棘手的案子,這案子那才是人證物證俱全,張大人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犯了這案子,我進京沒多久,也不怎麼認識他,不知曉他的品性......」

  「衛大哥,你直說就好。」從衛文石吞吞吐吐的言語中,盧月照聽出了他的猶豫。

  「是這樣......」衛文石瞥了一眼盧月照身後不遠處的牢房,將聲音壓到了最低開口:

  「昨日張大人就被帶進了此處,他被關在了最裡頭,那裡重重把守,沒有順天府三品以上的幾位大人的手信,任何人不能靠近,那是京中犯了重罪的囚犯關押之地!」

  「我聽說,是因為張大人幾日前在城外的廣賢寺內姦污了一個良家婦女,人證物證俱全,而那個婦人,在回家當晚就自盡身亡了......那個婦人的丈夫,就是你身後的蔡波,前刑部提牢廳六品主事。」

  話音未落,盧月照只覺背後一陣發涼,她猛然轉身去看十幾步外的牢房,與被關押在內的蔡波視線相對。

  他蜷縮於牢房一角,形銷骨立,一身囚衣破破爛爛,身

  上傷痕遍布,鮮血與髒污糾在一處,頭髮凌亂,甚至已經打結成了一綹一綹的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而那雙眼睛猩紅無比,帶著濃濃恨意,似有萬千帶刺弓失,直直向著盧月照這邊射來。

  「構陷上官那可是大罪,可這蔡波幾乎將牢里的大小刑罰都用了個遍,就是不改口,一則張大人挾私報復,瀆職失職致無辜平民冤死牢獄,二則姦污官眷,那受害婦人在被姦污時肚子裡不到兩個月的孩子小產了......蔡波和她的頭生兒子還不到四歲就沒了娘......」

  盧月照收回視線,轉過身來,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衛文石這包含著龐大信息的話語。

  她腦中一陣腫脹,這順天府牢獄內光線昏暗,越往裡空氣越稀薄,盧月照隱隱發暈。

  「盧姑娘,你沒事吧?」衛文石問道。

  「不妨事,」盧月照壓了壓眉心,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衛大哥,還請你細細告知這兩件事的來龍去脈,蔡波為何會突然反咬一口,他妻子被害之事的人證物證又為何?只要是你知曉的,一定要事無巨細。」她說道。

  第102章

  盧月照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的順天府大牢,她只知自己進去之時天邊雨絲是停歇的,等到出來之時雨絲又再次落在身上。

  雨勢不大,但在這深秋時節就是帶著刺骨冷意,直鑽人肺腑。

  按理來說,盧月照在京城這處臨時住所距離順天府並不算遠,腳程甚至不到兩刻鐘,眼看天邊陰雲密布,日影向西走去,或許將要醞釀一場深秋大雨出來,可她一路上渾渾噩噩,熟悉無比的路都走錯了好幾回,直到這時才進到了住處所在的小巷。

  眼看再走幾十步就能進到家門,盧月照忽然慢下了步子,她輕輕彎腰撫上了右膝,膝蓋突然一軟不說,眼前又添一片昏黑,一時間頭暈腦脹,竟一步也邁不開來。

  盧月照扶著牆壁緩緩蹲了下來,此處剛好是一處拐角,她身量纖纖,恰好能遮擋住她。

  她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自己的兩臂之間,心下仿若被一堵厚重的牆壓著,又重又透不過氣,一閉上眼腦海里就反覆回想著順天府大牢內衛文石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蔡波是專責刑部刑獄的主事官員,他承認是自己下令重刑致無辜之人冤死,李康泰只是聽命於他,甚至還曾勸阻他,順天府這才免了李康泰的罪責,甚至吏部還讓他暫時頂替蔡波的職位。」

  「本以為這樁牽涉父子兩條人命的案子就這樣破了,沒想到蔡波突然翻供,說自己是受人指使,主犯並非是他。蔡波咬死是張莊敬指使他用的刑,因為張莊敬挾私報復,他是負責抓捕之人,那冤死的嫌犯曾經破口大罵他是狗官,當時在場之人,包括後來刑部牢獄中的人基本都聽到過,於是刑部的兩位侍郎大人就把他叫去問話,再轉交給順天府審訊,可這樁案子還沒個定論就有蔡波妻子的娘家人來順天府衙前擊鼓鳴冤,狀告張莊敬姦污范氏。」

  「范家說,范氏是在張莊敬被問話前一日去的城外廣賢寺燒香,打算住上三日跟著做早課晚課,只為了能更誠心些,求蔡波能平安,可就在第一晚當夜就出了事,被人給姦污了,肚子裡不到兩個月的孩子也沒了。」

  「范氏在天蒙蒙亮,城門打開之時回了京城內,整個人失魂落魄,狼狽不堪,婆母怎麼問都只是流淚一句話不說,當晚就三尺白綾上了吊。范氏的婆母在她的房裡發現了她藏起來的帶血褻褲以及一件男子的外袍,蔡波的母親帶著這兩件東西痛哭著來到順天府大獄,把范氏自盡的事告訴了蔡波,蔡波突然發了狂大罵張莊敬,他認出了這件外袍以及上面的繡樣,就是張莊敬常穿的一件外衫,後來經多人證實,這件外袍確實是張莊敬的,甚至他自己也承認了曾經穿著這件衣裳去過廣賢寺,也因身體不適在寺廟待了一晚,但他的外袍丟失,他也否認自己曾經在廣賢寺見過范氏,決言自己從未做過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可是很快,范氏的婆母和她的娘家人在整理遺物時,發現了范氏寫下的一封遺書。上面直言姦污自己之人就是她丈夫的上官刑部員外郎張莊敬,她丈夫在大約七日前曾經把多日陰鬱不樂的張莊敬叫到家中吃酒,她記得張莊敬的樣貌體格,還言她自盡一則對夫君和未出世的孩兒有愧,二則為了還自己一個臉面,而她留下這封遺書和血褲外袍就是為了讓世人知曉害死自己的兇手究竟為怎樣道貌岸然之衣冠禽獸,她不苟活,也絕不讓真兇逍遙於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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