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同時她反抗的幅度空前加大,雨點般用力拍打他的手腕,嘴裡嗚嗚模糊叫著,閃現瑩潤而潔白的牙齒。

  鳥急啄人,兇狠地撲騰著翅膀。

  朱縉如犀利的解剖刀冷峻地撬開她的牙齒,存心要給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一點教訓,彰明誰是君,誰是主。

  虧得是在後宮,若在朝堂上她口無遮攔地講出這番話,豈非動搖皇基大計?

  林靜照似碎在池中千萬瓣的月亮,辛苦搖頭,無濟於事。

  被毀了武功後,她是個走路都需要人扶弱柳扶風的貴妃,這點蚍蜉撼樹的力道,完全救不了自己。

  「陛……陛……」

  她艱難發生,似是悔了。

  擋在喉中的幾聲咳嗽,卑渺如蟻。

  她竭力抵抗著他。

  朱縉自紋絲不動,忍心施為。瞳仁始終靜穆如霧靄山嵐,加深了肅意。

  他已經揪住了她的舌頭,卻並不著急用剪子鉸掉,獵人捕到獵物後的玩弄,憐憫地欣賞她撕心裂肺的恐懼。

  既然她敢說那種話,自得接受懲罰。

  「忍著點,不痛。」

  他輕聲道。

  咫尺之距,林靜照清清楚楚映見了他那隻判了江氏抄斬的手,盛滿了溫柔,拿著鋒利的剪刀,平常得如菱窗下持筆淡掃春山。

  她雲髻凌亂了,一陣陣泛寒,幻想舌頭已被鋒利的剪刀所截,血水四濺。

  他是滅她滿門的仇人,她卻連恨他的資格都沒有。

  雷電轟隆隆劈在腦袋上,林靜照被莫名的勇氣驅使,左右亂晃亂掙。

  朱縉畢竟一手持剪刀,一手揪舌頭,疏忽了對她下頜的禁錮。她的舌頭靈巧又纖小,如遊蕩水中一條滑溜溜的魚,紊亂扭動之下竟逃脫了。

  林靜照如遇大赦,拎著沉重的裙擺即刻離開了鏡前,躲到了床榻之上。

  朱縉還留在原地,靜靜垂首見手指尖滑躺晶瑩剔透的涎,絲絲似蜘蛛的網,盪著微涼的春風。

  「你躲到那處何用,逃得了嗎。」

  他心不在焉撂下一句,眼神和神思還停留在濕絲絲的指尖上。

  方才觸她舌尖的溫軟之意仍自縈繞,癢得厲害,思緒被個細細的鉤子勾著了,說不清道不明。

  她……怎麼不咬他。

  有時候,她的反抗挺有意思。

  「臣妾失言。」

  林靜照為了保命,不情不願,嘶啞的嗓音透露著頡頏之意,雪亮的恨。

  「但陛下身為君上,言行為天下臣民之表,不應如此粗魯地對待臣妾。」

  朱縉淡蹙了下眉,春水般溫靜。

  淨了手,抬腿往榻上來。

  他期待她咬,她卻不咬,那麼他就咬她。

  她真是笨,偏偏躲開這裡來。豈非走入死穴,鑽進瓮中,退無可退。

  朱縉山嶽般黑闃的身影,乾淨利落地朝角落處渺小的她壓過來,幾乎遮擋了全部的光線,噩夢一樣洶湧。

  「呵。」

  他的冷笑迴蕩在深邃的大殿中。

  「朕的不是了?」

  林靜照心情沉重,又往後挪動幾分,好在他手中沒拿著剪刀。

  她的冷汗將被褥浸潤,困在這片深不見底的九重禁闥中,多希望那把剪刀在自己手中……她拿來當武器。

  「皇貴妃。」

  他舉重若輕地說。

  「別怕啊。」

  他的嗓音像鬼魅,滲著陰冷的潮氣,越這般說越令人害怕。

  林靜照後背已觸到硬邦邦的拔步床架,恨不得離開這座黑暗的殿室。

  朱縉欲將她撈起,瞥見她雨滴一半的爽淨耳輪,在陽光下呈半透明的暖色。她負氣而明亮的雙目,又懼又怒。

  他屈指刮過她的耳輪,半跪著,膝正好釘在她雙腿之間,囚她在狹小的榻角,將剝削進行到底。

  他吻住她的雙目。

  「臣妾知錯了!」

  為了減輕懲罰,林靜照及時喊停,哀然主動將雙腕交給她,淌著淚,一副聽天由命的姿態,被折斷的孤雁在風雨中伸頸哀鳴。

  皇權五指山下,她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祈求他施捨憐憫。

  朱縉毫不客氣地攥住她送上門的雙腕,完全摘得了主動權。

  林靜照被逼得一副山窮水盡的落魄樣子,想以退為進,以乖馴熄滅他的怒火,獲得開赦。

  可她錯了,他根本就沒生氣,何談息怒?

  折磨她,能令他在爾虞我詐的權斗中暫時開解出來;也希望她再自不量力一些,大逆不道地反過來折磨他。這樣,他便有藉口對她施予更殘酷的懲罰。

  「朕為你廢了後宮,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朱縉剮了剮她的冰淚。

  「朕對你多好。」

  「陛下只顧著施予,卻從不問臣妾願不願意要,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她在簾幕縫隙一線斜陽下流淚的樣子甚美,熠熠生輝,悲憤填胸無計可施,被扣在枕畔兩側的手腕徒勞掙,聲聲控訴道:

  「陛下這樣是自私的。」

  「大言不慚。」朱縉刻薄評價。

  「那朕賜給你一個孩子,夠了吧。」

  說著,引開她的腿。

  他不會慚愧,變本加厲。

  林靜照愈悲,倔強而輕蔑地撇過頭去,掛在天空的月亮一樣高潔。索性閉起眼睛,閉起心靈的窗戶。

  朱縉厭嫌她逃避的模樣,她閉起眼睛時,誰知道她心裡想的是誰。

  她若敢把他當成陸雲錚……他冒出一股邪火,有心把她碎屍萬段,再把陸雲錚挖出來挫骨揚灰。

  他掐回她的下頜,擺出與方才一般無二的姿勢,秀淨鉛白的手再度揪出她舌頭。唯一的差別是,他沒拿剪刀。

  「看著朕,看著朕是誰。」

  ——不然還鉸她舌頭。

  後半句不必說了。

  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林靜照被迫睜目,牙齒相叩,神色暗潤,經方才那麼一下餘悸猶存。

  她慢慢尋回了理智,忤逆之言吞進肚裡,恢復了往日馴從的樣子。

  兩顆瞳子,像黑色的葡萄珠。

  她在看他。

  朱縉這才滿意。

  擠進了她,帶來異樣的感覺。

  她呼吸一噎,一瞬間茫然若失。

  比起鉸舌頭,這樣的懲罰溫和多了。多年的磨合使朱縉不再只顧著自己,過程中有意讓她舒服,從而達到雙方共同沉湎的目的。

  良久,也沒有結束。

  林靜照大汗淋漓,呼呼喘著氣躺在被褥間,心煩意亂,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體內莫名如魚得水,剛才的慌張和恐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臉頰一點點飄浮的紅暈和無能為力。

  朱縉神清氣爽,心中受用。把她攬在懷中,吻了吻,如風之輕。她的肩頭半穿著百鳥朝鳳的華麗衣袍,是他的皇后呢。

  「這次先饒了你,下次沒這麼便宜了。」

  他溺著她。

  經過一場事,林靜照清楚了方才失言的嚴重性,實把自己置於非常危險的境地。撐著所剩不多的力氣,嗓音如水洗過,「臣妾方才是有口無心的,您……原諒臣妾。」

  褪了孤勇,她終向現實低頭。

  朱縉嗯了聲,有口無心還是有口有心都無所謂,她當一天皇后撞一天鐘。

  他們早晚是要分開的。待捉到了朱泓先太子,實在形嚴勢格,他會滅她的口,尋厚棺好好安葬她,銘記她是為大明朝而死的,賜她進《烈女傳》。

  並非心狠,她知道太多秘密了。

  他是皇帝,坐在了這個萬人覬覦的位置上,註定要狠心,註定要滅口。如果有不殺她的辦法,他自然也不想殺她。

  但他會盡力保住她,不會隨便傷害她。

  如果那時她有孩子,他會讓她的孩子當太子。如果她沒有,他只能和別的女人生太子。

  百年之後的合葬夢,遙不可及。

  搜到朱泓之時,就是他們分別之時。

  既然分離是確定之事,且享受當下。他方才是興起,看她桀驁不屈聲聲質問的樣子,想摸下她的舌頭罷了。

  「陛下……」

  林靜照長睫卷翹濃密,顫了顫,見他久久沉默,仰頭隱晦地看向他。

  忽腰際一緊,朱縉俯首,兇狠吻了吻她,莫名繾綣,泛著鐵鏽的血腥味,那麻痹喉舌的劇毒比方才剪舌頭的過程還陰鬱,帶著上癮的味道。

  「阿照。」

  他動情,幾分輕冷的喘,「朕雖然會殺你,但真的愛你。」

  政局占九十九,她占一。

  可是這一,也是他作為帝王能給她最深的感情了。

  林靜照聽不懂他的話,被迫淹沒在他無一絲光亮與溫度的眼眸中,承受他晦暗不堪的視線,被黑暗占據,鎖住上涌的氣血,做違心之事。

  她想,皇帝看她大抵像一隻花瓶。雖然這花瓶平日也是摩挲寶愛的,但若能換取更大的價值,皇帝會毫不猶豫犧牲掉。

  林靜照思忖片刻,理解了這話。

  強烈不祥的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這麼說,或許已經找到朱泓的蛛絲馬跡了。<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8_b/bjZ25.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