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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棣掃了眼仍在扭曲咆哮的小鬼:「可能會做噩夢。」見眾人堅持,他並指在他們眼前一抹。

  「啊!」沈灼第一個驚叫後退。那青紫皮膚下蠕動的血管,倒刺般的指甲,任誰看了都要脊背發涼。可當恐懼褪去,看清小鬼扭曲青白的身體時,怒火瞬間吞噬了所有人,虎毒尚不食子,陸硯書竟將親骨肉煉成這等邪物!

  「畜生!」沈灼踹開房門就要動手,卻猛地僵在原地。陸硯書仰躺在血泊中,腹部赫然是個碗口大的血洞。「他他他要死了!」沈灼踉蹌著倒退,「先打120還是110?我們會不會被當成兇手?」

  陸墨禮已冷靜撥通急救電話:「我會作證。」

  林弦音晃了晃始終錄著像的手機,鏡頭裡清晰記錄著從車庫到此刻的全過程,眾人暗自驚嘆對方的心理素質。

  等待間隙,聞炘將封印著小鬼的葫蘆收入袖中。沈灼湊過來:「小說里不都是念段往生咒就完事了?」

  「那是小說,而且念往生咒你該去找和尚。」聞炘苦笑著搖頭。

  子桑棣突然指向昏迷的陸硯書:「煉小鬼的或許另有其人,但幫他用鎮魂釘封住嬰靈怨氣的,」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聞炘,「定是你們天師協會的手筆。」

  聞炘面色漲紅。這些年協會裡有人與富豪勾結,有人私煉禁術,即便以聞家的地位也難肅清。「家父定會嚴查。」他低頭承諾,卻聽見子桑棣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警笛聲打動寂靜時,這棟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救護車抬走陸硯書的畫面,警員進出封條的場景,加上小區人人都知道這棟樓鬧鬼,各種離奇猜測如雨後春筍,在網絡上悄然滋生。

  第54章

  由於發生了命案,讓本就繁忙的警局更加忙碌,走廊上腳步聲匆匆。

  除了拉去搶救的陸硯書,其餘人都被帶去問話,但因為有林弦音提供的視頻作為證據,他們並未被當作嫌疑人看待。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地詢問了事情經過,便讓他們簽字離開了。

  走出警局時,夕陽已沉,街燈在風中微微閃爍。

  有路人眼尖,認出了林弦音和沈灼,偷偷舉起手機拍下了他們進出警局的畫面。照片很快被上傳到網上,配以誇張的標題和猜測,為原本就沸沸揚揚的流言又添了一把火。

  評論區里,網友們議論紛紛,有人驚嘆他們的顏值,也有人惡意揣測他們與案件的關係。

  然而,這一切與子桑槿和子桑棣毫無關係。他們在娛樂圈裡本就是查無此人的狀態,加上身份信息被嚴格保密,網上那些流言蜚語中,他們最多被描述為不知名的路人甲帥哥美女,連圖片都不配擁有,畢竟侵犯素人的肖像權是真的要坐牢的。

  殊不知,警方的調查並未止步於此。隨著案件的深入,警察發現了這個案子確實有一些無法用常理解釋的詭異細節。這些發現被層層上報,最終,案子的級別越來越高,甚至驚動了特殊事務管理局。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對於剛從警局回來的子桑槿和子桑棣而言,暫時與他們無關。

  家裡沒什麼幾個孩子都不在,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並非時刻都聚在一起。

  而且這次出門的時間也不長,沒必要刻意聚在一起,所以回來之後,子桑槿和子桑棣只是在晚餐時簡單地向管家詢問了孩子們最近的情況。

  管家一一匯報,確認一切如常,沒有特別的問題。

  晚飯後,子桑棣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靠坐在窗邊的軟墊上,手中捧著一本古籍,專心研究那個修習言靈之術的門派功法。月光透過紗簾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輪廓。他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顯然沉浸在功法的玄妙之中。

  子桑槿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子桑棣的臉上。起初,她只是隨意地看著他,但隨著思緒飄遠,她的眼神漸漸失焦。

  今日發生的事情中,最觸動她的,是那個小鬼被師兄的符咒禁錮住後,她隱約聽到了一聲悽厲的「爸爸」。可偏偏,重傷陸硯書的也是那個小鬼。

  她想起自己之前曾篤定地對沈灼說,小鬼一定會殺了陸硯書,可事實卻並非如此。小鬼在最後一刻,竟留了陸硯書一命。哪怕到死,那小鬼心心念念的,仍是那個害他至此的父親。

  子桑槿心中泛起一絲困惑。小鬼究竟是愛他的父親,還是恨他的父親?她發現自己對人類這種複雜的情感始終缺少理解。

  如果換作是她,有一個像陸硯書這樣的父親,她只會視其為仇人,哪怕灰飛煙滅,也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她從小在狐族就被視為怪胎,最終被無情拋棄。若不是遇見了子桑空落,她早就死在了寒冷的雪原上了。

  因此,對她而言,活著永遠是第一要緊的事。誰若想奪走她的性命,她必會先讓對方付出代價。

  子桑槿的愛很純粹,恨也是。不過,她通常不會恨太久,因為她恨的人,基本都已經去見了閻王。

  子桑棣早在子桑槿靠過來時就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她身上。 :

  他狀似無意地調整了坐姿,讓窗外的月光恰好勾勒出自己最完美的側臉輪廓,可惜這次他的勾引失效了,子桑槿竟然盯著他的臉發起了呆。

  「咳咳,」子桑棣故意清了清嗓子,修長的手指在古籍上輕輕敲了敲,「阿槿在想什麼?」

  子桑槿的瞳孔微微收縮,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臉上。她歪著頭,狐耳從發間抖了抖:「阿棣,你說孩子是天生愛父母嗎?還是因為父母愛孩子,孩子才愛父母呢?」

  子桑棣心下瞭然。他的阿槿果然還在想陸硯書和那個小鬼的事。

  他合上古籍,在他眼裡,陸硯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而那個小鬼......想到那小鬼臨死前還喊著「爸爸」的模樣,子桑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淡淡道,「那小鬼明知陸硯書是什麼貨色,卻還幫著害人。」這些年為了捧紅陸硯書,那小鬼手上沾的血可不少。

  聞炘所謂的超度可不是什麼溫和儀式,那小鬼要在神像前受香火灼燒,直到洗淨罪孽才能投胎,這過程怕是比魂飛魄散還痛苦。

  但子桑棣難得贊同天師的做法。悲慘的過去從來不是作惡的理由。

  「孩子愛父母,是因為父母先愛了他們。」他目光漸漸由凌厲轉為溫柔,「在他們還沒來到這個世界時,父母就該準備好愛意。若是生而不養、養而不愛,何必讓孩子來這世上受苦?」

  子桑槿的狐耳突然豎得筆直。她總覺得這話觸動了什麼,可那道靈光轉瞬即逝。

  子桑棣有些莫名,他仔細回想自己方才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暗示。正想再問,卻見子桑槿已經又開始神遊天外。

  「休息吧。」他揉了揉眉心。

  說起來,他們這兩天確實......過於放縱了。雖然以他們的修為,不眠不休也無妨,但再這樣下去怕是真要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子桑槿沒動,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一寸寸掃過子桑棣的臉,像是要將他每一絲表情都剖開來看。

  子桑棣被她盯得耳尖發燙,喉結滾動了一下,偏過頭去輕咳一聲:「今日……不對阿槿做什麼。」

  話音未落,一團雪白的身影已經輕盈地躍上了床榻。子桑槿化作九尾狐的原型,蓬鬆的尾巴像雲朵般散開,她熟練地鑽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對尖尖的狐耳。妖族大多偏愛自己的原型,子桑槿也不例外。

  子桑槿蜷縮在柔軟的錦被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懶洋洋地靠在了子桑棣的腹部,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腦海中忽然掠過一縷靈光。

  她倏地睜開眼,仰頭看向正充當她枕頭的子桑棣,輕聲問道:「師兄,那時得知我懷孕,你可曾期待過肚子裡的小生命降生?」

  子桑棣的呼吸微微一滯,喉結滾動,嗓音低啞:「阿槿……」他頓了頓,似在壓抑翻湧的情緒,「我欣喜無比,並且無比期待他們的到來。」

  血緣當真是奇妙的東西。那時他們之間還橫亘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可偏偏是她腹中那幾團尚未成型的血肉,無聲無息地將他們的命運緊緊纏繞,再也無法逃避,更無法割捨。

  沉默片刻後,子桑棣終於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已久的疑問:「其實……師兄一直很好奇,阿槿為什麼從未想過不要肚子裡的孩子?」

  懷孕這種事,子桑槿自然是最清楚的。要不要生下孩子,完全取決於她的意願,甚至不需要過問他的意見。

  即便她主動告知了他,子桑棣也終日惶惶,生怕某天就聽到她說「不想生了」。可子桑槿從未流露過這樣的念頭,哪怕懷孕令她身體不適,哪怕修為停滯不前。

  他既欣喜,又困惑。理智告訴他,

  他與阿槿的關係尚未到共同撫育孩子的地步,可心底的陰暗念頭卻如藤蔓般瘋長,有了孩子,師妹便再也沒理由推開他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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