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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淵一看這氣氛不對,眼瞅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趕忙打圓場。他笑著走到賀母身邊,說:「阿娘,清哥也是為了孩子好。您想啊,要是給大寶吃了,小寶肯定也吵著要吃,小寶本來就吃不了多少飯,飯吃少了,營養跟不上,身體都不長肉了。」

  賀母說不過他倆,最後還是鬆了口,把買來的零嘴收進木柜子里放著。

  澤大寶見桃酥被收起來了,小嘴一撇,眼眶泛紅,沒哭,只委屈地說:「不……不吃就不吃,我一點也不想吃呢。」

  熙小寶懷裡抱著於清縫的小兔子,眨巴著大眼睛說:「可是哥哥,窩想吃噠。」

  「不吃……弟弟,咱們不吃,以後給咱,咱都不吃了。」

  話雖說得挺有骨氣,可第二天於清拿桃酥的時候,他跑得比狗還快。

  第122章

  這日, 賀父賀母忙完家裡頭的雜事兒,就去了賀山家。賀母早前在鎮子上打聽那莊仁的事兒,可真是費了老鼻子勁。

  剛開始, 賀母在鎮上一打聽莊仁, 那些個婦人就跟見了瘟神似的, 都嫌莊仁八字硬, 生怕多說幾句, 霉運就落到自己頭上。賀母都打算放棄了, 可賀父不依不饒, 非要她再多去問問。後來,賀母去集市買肉,碰到了給鏢局做飯的老嬤嬤,給了三文銅板,這才打聽出點門道。

  據老嬤嬤說,莊仁這人性子挺不錯。打小就進了鏢局, 剛開始人小, 就在鏢局後頭幹些零零碎碎的活兒,踏實又能幹,還特別能吃苦。等長到十五六歲,就跟著鏢局裡的老師傅學押鏢。還別說,這孩子真有出息,如今在鏢局都當上小鏢頭了。

  鏢頭掙得可不少,一個月能拿一兩半銀子!而且聽說他還在各地搗鼓些小玩意兒賣,手裡頭肯定有不少積蓄。

  老嬤嬤還說, 鎮上那些謠言, 竟然都是莊仁他大伯搞的鬼。莊仁爹娘走得早,留下他這麼個孤娃子, 還有鎮上的房子和幾畝良田。他大伯眼饞這些,想欺負莊仁年紀小,把房子和田地都霸占了。莊仁雖說年紀不大,可性子倔,死活不肯。他大伯惱羞成怒,就在鎮上到處傳謠言,把莊仁的名聲都給敗壞了。

  那時候莊仁還小,咋斗得過他大伯一家呀,被謠言這麼一鬧,大夥都躲著莊仁。

  最後老嬤嬤還說了,前段時間瞧見有個小哥兒,拎著籃子去鏢局找莊小子呢,沒想到今兒還有人打聽他,這三文錢都能買個大肉包子嘞。

  哪家小哥兒,賀母心裡不用想也明白。畢竟莊仁在鎮子上名聲不好,一般人家,聽了他名字都怕沾惹霉運,哪裡有膽子主動去找他。也就雲哥兒,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

  這會兒,屋外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雪,雪花稀稀拉拉,在寒風裡飄來飄去。

  賀母坐在賀山家的碳盆邊上,搓了搓凍得泛紅的手,才開口說道:「雲哥兒,你這娃子,膽子也太大了些。就算真喜歡人家,也該跟長輩說一聲,讓家裡請個媒人,正兒八經地去說親才對。就這麼由著性子胡來,遲早壞了你的名聲。要是這事兒不成,鎮上哪家還肯要你呀。」

  賀小雲聽了賀母這話,微微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片紅暈。那天的事兒,他哥當晚就回來問他了,他也曉得這事兒瞞不住。

  猶豫了一會兒,賀小雲抬起頭說:「莊仁是個好人,他還救過我呢,讀書人不常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嘛?況且我也想跟你們說呀,可那木頭對我壓根沒意思,我給他買的烤雞腿都不肯吃,我也得要面子不是。」

  「雞腿兒?」賀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滿臉的不可置信,「好你個雲哥兒,我說那日你咋突然這麼好心,捨得拿私房錢給我買雞腿吃,鬧半天,是人家莊仁不吃,你才想起我這個當大哥的呀!」

  「才不是呢!」賀小雲趕忙爭辯,「我買好吃的,咋能忘了你嘞。我當時一下子就買了倆,一個想給莊仁,另一個就是打算拿回去給你吃的。結果莊仁不吃,我就把他那份拿去給淵哥吃了。大哥,你可別冤枉我呀!」

  這下,賀母又不樂意了:「雲哥兒,我家阿淵待你也不薄哩,把你當親弟弟,你買雞腿的時候,咋不想著給他帶一個。」

  賀小雲聽賀母這麼一說,急得不行,趕忙解釋道:「二嬸,您可別誤會呀!淵哥平日裡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呢。那天不是情況特殊嘛,我就想著先把雞腿給莊仁,要是他吃了,回頭我肯定也會給淵哥買的呀。再說了,後來莊仁不吃,我不就把那個雞腿給淵哥了嘛。」

  賀父趕忙開口:「老婆子,你就別為難雲哥兒了。他呀,做事兒就是毛毛躁躁的。」

  賀母白了賀山一眼:「就你慣著他。雲哥兒,你可得長點兒心,這婚姻大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喜歡莊仁,二嬸也不反對,可咱得按規矩來。」

  賀小雲撇了撇嘴,一賭氣坐到了板凳上:「他都不願意跟我好,請媒人去又有啥用嘛?」

  賀父微微皺眉,勸道:「雲哥兒,既然這樣,咱就換個人,肯定能給你找個比莊仁更好的。」

  賀小雲聽了,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堅定地搖搖頭,倔著說道:「二伯,我能看出來他對我也是有點意思的,就是顧慮自己名聲不好,怕拖累我,我下回見到他,再勸勸就是哩。」

  賀山一聽,著急地說:「雲哥兒,你這娃咋就不聽勸呢!你是個哥兒,哪能這麼主動呀。這傳出去,旁人該咋說你哩。」

  賀小雲不以為然,反駁道:「大哥,莊仁他救過我啊,我對他是有點心意的。再說了,喜歡一個人咋就不能主動了?我又沒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們總說我沒個哥兒樣子,可咱家最有出息的就是淵哥了,淵哥說我這性子好著呢,淵哥是讀書人,他常說人是自由的,活一輩子,就該為自己的心而活,要是總被那規矩束縛著,那活著還有啥滋味兒啊?

  我覺得淵哥這話可在理兒了,為啥喜歡一個人,就得藏著掖著,不敢讓人知道呢?」

  賀小雲一邊說,一邊學賀淵平日裡說話的模樣,微微揚起下巴,眼神里透著堅定和自信,還時不時揮一下手臂,好像這樣就能讓人更信他的話。

  「你們看,淵哥讀了那麼多書,懂得的道理肯定比咱們多。他都這麼說,我照著做,能有啥錯哩?」

  賀山聽了賀小雲這話,氣得臉都紅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用手指著賀小雲,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雲哥兒,你這小哥兒,簡直是瞎咧咧,你瞅瞅你,現在一點個樣子都沒有,比漢子還膽大幾分哩。

  一個哥兒家跟個陌生漢子走這麼近,傳出去,人家都得說你不清白了,平白無故讓人戳脊梁骨。」

  眼瞅著氣氛不對,賀母趕忙乾笑兩聲,打起了圓場:「雲哥兒,我家阿淵雖說讀了不少書,可這村裡頭的老習俗、人情世故,哪有咱老一輩懂得多呀,你別聽他瞎說了。」

  賀父沉著臉,一字一頓嚴肅地說道:「雲哥兒,你以後少跟阿淵來往,別讓他把你帶壞了。他是個漢子,當然不把自己名聲當回事兒,可你是哥兒家,名聲壞了,以後還咋嫁人。你別聽阿淵那些歪理,把自己後半輩子給毀了。」

  「哎喲,老頭子,這事兒咋能全怪咱家阿淵呢?平常他是愛說些不著調的話,可大夥都沒往心裡去呀。誰能想到雲哥兒這傻孩子,竟把那些話當了真。再說了,雲哥兒打小性子就野,不愛聽長輩嘮叨,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賀母趕忙替兒子辯解道。

  賀父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賀母一眼,沒好氣道:「咋沒關係?阿淵平日裡就愛瞎咧咧那些沒邊沒沿的話。雲哥兒年紀小,不懂事兒,聽了他那些歪理,可不就跟著犯糊塗了嘛。往年雲哥兒雖說小,可好歹還曉得幾分分寸。」

  賀小雲眼眶紅紅,委屈巴巴地說道:「二伯,這事兒不怪淵哥,是我自己也這麼想的。」

  正說著,裡屋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原來是在屋裡帶娃的林小柔,聽到堂屋的爭吵聲,抱著快五個月大的奶娃娃走了出來。

  她一臉著急,眉頭緊緊皺著,看著賀小雲勸道:「雲哥兒,你可聽大嫂一句勸,既然莊仁不願跟你好,你就離他遠遠的。嬸子是過來人,知道這流言蜚語的厲害。當年,就因為旁人幾句瞎傳的謠言,嫂子差點都嫁不出去了。你想想,要是因為這事兒,你也落得個不好的名聲,往後可咋辦吶?」

  林小柔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著懷裡的奶娃娃,小娃娃許是被這吵鬧聲驚到了,小臉上帶著些懵懂,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瞧著眾人。

  林小柔輕輕晃著懷裡的奶娃娃,又接著說道:「雲哥兒,你瞧瞧我,當年那些謠言傳得沸沸揚揚,哪家的小子聽到我的名字,不是嫌棄得很。要不是你大哥……,我真不知道該咋辦。」說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後怕。

  賀小雲咬著嘴唇,眼裡滿是糾結。

  賀山看著弟弟這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說道:「雲哥兒。這樣吧,過段時間,哥去找莊仁談談。要是還不成,你可就不能再纏著人家了,聽見沒?最近你也不許再去鎮上,免得再生出些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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