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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她擁入懷中:「時辰還早,再睡會兒?」

  鶯然搖頭。

  他問:「去看日出?」

  鶯然點頭。

  他從儲物袋裡為她拿出粉綠的夏裙,照料她換上,為她備了水洗漱。

  鶯然恍然,像回到了從前與他一起的、很普通的一個早晨。

  一切都沒有變。

  他仍舊是她的懷真。

  洗漱罷,他抱起她,帶她踏雲而行,落在肅京西城樓上。

  正是夏季,黎明前的黑暗散得很快,城樓上陣陣吹來的風也清爽。

  她記得,上回來,是黑夜裡。

  此刻天快亮了,雲天蒼蒼。

  徐離陵與她在城樓上坐下。

  她依偎在他懷裡,一如既往地同他閒話,聊這段時間的事,嗔怪他讓她擔憂,問他待會兒早飯去吃什麼。

  他稀鬆尋常地合眼打坐,時而應她幾句,表示在聽。

  忽的晨曦破開濃霧,霞雲如火,金耀明光。

  天光乍破。

  鶯然驚喜地站起來,回身對徐離陵說話。

  徐離陵正閉著眼。腦中是紛亂錯雜的記憶,早前是無盡的黑暗與殺戮。

  聞聲睜開眼,他看見面前的姑娘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她的長髮與粉綠衣裙在金曦中搖曳。

  她向他伸出手說:

  「懷真,天亮了,我們回家吧。」

  —正*文*完—

  ••••••••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啦~[撒花]有沒有寶以為小鳥會在青衡山找到魔頭?[垂耳兔頭]

  其實我最初也是這麼想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寫完那個版本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呢?明明前文有鋪墊,青衡山又是最初開始的地方,回那兒重逢多好。我嘗試了好多版本。直到寫出這個版本,我才意識到,因為魔頭不可能被動地坐在那兒等小鳥去找他。他只會用自己的手段離開洪荒大獄,然後跨越山海去為小鳥摘海角雪,去處理好自己的咒印,最後帶著花,從容淡定地去接小鳥。[好的]

  青衡山特殊嗎?特殊。但它的特殊是因為小鳥。徐離陵從不在乎那些外物。他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小鳥。 第一章的時候,他就說過,我若不能照顧你,就不會娶你。 第一章的時候,小鳥也說過,日子怎麼都是過,要讓自己過得開心快樂。他們一直如此,從未改變。[垂耳兔頭]

  明天九點還有一章後記。

  第80章 後記

  鶯然原以為徐離陵會回聖魔城休養,然而他卻問她想去哪兒。

  她關切他的祓魔咒印之事,但他如今他成了聖魔,消磨咒印只是時間問題。

  她便與他商量著,一起回了臨關城,住回了仙都巷的大宅里。

  下界靈氣於如今的他而言毫無影響。

  多接觸現世之人,也能讓他更易辨別清楚哪些人沒有危險,不必隨意開殺。

  三年多前他們在此住了一段時間,已將宅院修整得七七八八。

  幾年沒來,宅院雜草叢生,又恢復從前的荒蕪光景。

  好在修過的東西都很結實,將宅院四處清理一遍,便能住進去。

  住進去的頭一日,鶯然將無隱芥子裡僅剩二人放出來——喜伯與歡婆。

  其他人這些年她已送走,獨他們二位,要等找到徐離陵,見他一面才肯走。

  主要是喜伯想見。歡婆陪他。

  如今見到了,喜伯凝望著徐離陵,眼眶泛紅,又露出孩童般的神情。

  不見他時,有萬般話想對他說。

  見了他,沉默許久,就只道了一句:「我們走了,祝您與夫人歲歲安好。」

  徐離陵對喜伯並不陌生。

  在他許多輪迴的記憶里,喜伯是他造出的冥魔之一。

  那些記憶中的喜伯青面獠牙、已成惡魂。

  這般的普通老者形象,倒是頭一回見。

  不過他也生不出什麼興趣,「嗯」了一聲,禮數周全地頷首,便算回應。

  鶯然拔簪化杖,念咒誦禱。

  在清朗夜色里,喜伯與歡婆二人漸化螢光,若飛升螢火,散入天際。

  鶯然望著那螢火漸消,回想起與喜伯歡婆的點點滴滴,不由心生悵然,輕嘆一聲。

  徐離陵摟她肩輕拍了拍:「上樓休息吧。」

  鶯然應下,同他一起上樓,邊走邊向他訴說這三年他不在,喜伯與歡婆是如何要堅持留下,如何滿心為他擔憂,如何任世人都說他已死,卻堅信他還活著……

  回到房中。

  徐離陵在她絮絮說道時給她遞了杯水,問道:「你呢?」

  鶯然喝著水問:「我什麼?」

  徐離陵:「這三年,你如何過?」

  鶯然眼珠亮晶晶地轉動,故作沉吟,漸漸笑起:「嗯……我過得很好。你什麼都為我安排好了,我一點苦也沒吃到,倒是獨自去了不少以前沒去過的地方……」

  徐離陵問:「玩得開心嗎?」

  鶯然睨著他,見他神色平平,當他有幾分嘲諷之意——他為她自囚洪荒大獄,可她卻在外面到處閒逛。

  鶯然故意要逗他:「開心啊。」

  徐離陵輕輕摸摸她的頭,唇瓣似浮現些許笑意:「那就好。」

  鶯然一愣,望著他,無語地笑了:「好什麼……」

  徐離陵道:「你過得好就好。」

  鶯然無言。

  站起身背對他,做了個深呼吸。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又哭。」

  鶯然回頭瞪他:「沒有!」

  她沒哭,只是突然的,有些感懷。

  她脫了外袍上床去,躺下:「睡了。」

  徐離陵應她一聲,在她身後睡下,手臂自她身後圈住她,將她抱於懷中。

  屋內熄了燈,暗下。

  靜悄悄的一會兒後。

  鶯然問:「那你在洪荒大獄……會很難過嗎?」

  徐離陵:「還好,很忙。」

  鶯然詫異:「你在裡面忙什麼?」

  她每回去陪他,他分明什麼也不干,就在那兒打坐。

  他道:「聖魔起初還在,忙著殺聖魔,忙著整理思緒,還有……」

  鶯然轉過臉來望著他。

  他道:「想你……在外面過得怎樣。」

  鶯然沉默,看他一會兒,貼近他,親他一下。

  她道:「也在想你。」

  一直在想你。

  看到漂亮的風景在想,吃到好吃的東西在想,趕路的時候在想……

  走到哪兒都在想,想,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

  在臨關城安住兩日後,帶來的吃食吃完了。

  鶯然同徐離陵去街市採買日常所需。

  臨關的街市與她記憶里沒什麼變化,常去的店裡掌柜大多也還是那些眼熟的人。

  鶯然悄悄問他:「認不認識他們。」

  徐離陵:「大概。」

  鶯然疑惑:「大概是什麼意思?」

  徐離陵:「應該都殺過。」

  他對他們沒什麼印象。

  但在記憶里,他屠過幾次臨關,這些人應該活不下來。

  鶯然捂住他的嘴,對打包好東西遞來、態度親和的掌柜笑笑,讓徐離陵拿上東西就走。

  買完東西回家,鶯然要給徐離陵做她獨自遊歷西漠時吃到的湯麵。

  徐離陵幫她洗菜,切菜。她搬了小凳子坐在廚房外的陰涼處等他準備好,待會兒直接做就行。

  天正熱,小黃也躺在她身邊乘涼。

  鶯然忽想起什麼,問:「大花呢?」

  小黃:「去找母貓了。」

  鶯然饒有興致地「哦」了聲,和小黃八卦大花的動向。

  正說著,大花便回來了,往陰涼處一倒,一言不發。

  鶯然問它怎的了。

  它沮喪:「金掌柜不讓我找珠兒玩。」

  鶯然摸摸它以表安慰。

  徐離陵備完菜出來。

  她起身去做湯麵,對大花鬨道:「先前我不是答應過你和小黃,讓懷真給你倆道個歉的嘛。」

  大花與小黃霎時警覺地挺直身子。

  就聽鶯然對徐離陵道:「你先前差點殺了它倆,去道個歉呢?」

  徐離陵不語。

  鶯然顧不上他,進廚房忙活去。徐離陵火都給她生好了,她得去放油放菜炒了,不然鍋要著了。

  廚房裡油滋滋作響。

  廚房外徐離陵垂目俯視地上的兩個東西。

  小黃狗腿地匍匐離開,果斷地出賣了大花:「是它要的,我沒要。」

  大花默默站起,四肢僵硬地離開,小聲道:「我不要了……」

  在這烈陽如火的夏日,它感受到了骨縫生冰的寒意。

  徐離陵轉身回了廚房。

  夏日做飯總會很熱,他在一旁為她打扇子。

  *

  臨近暮夏時,關熠路過臨關。

  說是有人在懿王洲與雲州那片交界的荒原上,發現了一個上古秘境。

  乙玄道一已派人確認並駐守,秘境大約在秋季時開放。<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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