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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謝京澤只是抱著那把破劍沉默不語,聞晏眸色一沉,胸腔中生出一團悶火。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怎麼?又想給我一劍嗎?」

  察覺到聞晏的情緒異常,謝京澤剛想開口解釋就聞見一股異香。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看見的最後一眼是聞晏那張因為魔紋邪氣橫生的俊臉。

  第59章 修真(10)

  烏黑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又過來一會,那眼皮掀開露出一雙帶著迷茫的漂亮黑眸。

  隨著謝京澤的清醒,他眼底的迷濛逐漸散去回歸平日裡的波瀾不興。

  環顧四周後, 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金色籠子裡,不僅周身靈力停滯無法運轉,就連卻邪劍也不知所蹤。

  這金籠的構造就像是凡間的鳥籠, 而他就是那供人觀賞的籠中鳥。

  謝京澤眉頭微皺,他從床上撐起身體,細細打量籠內的陳設。

  籠內只擺放了一張寒玉床,床柱上雕刻的花紋精美,點綴著數顆寶石熠熠生輝, 地面上鋪著的也是白玉磚,在殿內燭光的映襯下朦朧著柔光。

  而掌心接觸到的布料柔順細膩,垂眸看了眼,是上好的雲錦, 修真界一般用來製作頂級法衣, 現在卻在這裡鋪床。

  謝京澤坐起身體,掃視了一圈沒有在床下找到鞋,他只好赤著腳踩在地面上,不似預想中的冰涼, 而是讓人感到舒適的溫暖, 竟連這地面上鋪也是難得的暖玉。

  他找到金籠的門,抬手推了推, 感知到上面布滿陣法。

  現在他靈力盡失,卻邪劍也不在手邊, 看來只能先等聞晏回來才能從裡面出去。

  此處一看就知道是聞晏精心準備已久,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了這種心思。

  但現在更要緊的是修真界那邊的情況, 那日卻邪劍異動,只恐有天魔即將出世,最近怕是不會太平。

  謝京澤輕嘆一聲,再想到他昏迷前狀態明顯不對的聞晏,只覺得現在所有事情都亂作一團,冷淡的眉目間難得染上些許憂愁。

  魔界分為四塊地界,各有四位魔尊掌權,聞晏是這四位魔尊中唯一一位人族魔修。

  在魔界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通常來說誕生於魔界的魔物魔力最強,其次是入魔的妖修,最後才是人族魔修。

  聞晏比後天修魔的人要好上一點,他天生就具有魔根,是最底層的魔種,那些魔修抓走他也是想抽取他的魔根為己所用。

  聞晏此人天生反骨,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再狠也狠不過不要命的,更何況那段時日謝京澤生死不知,他對那些魔修恨到了極點。

  魔族天生就擁有吞噬魔氣的能力,那些想要他魔根的人通通被他反殺,無一例外化為他的養料。

  後來他得到好心人贈送的魂燈,通過那枚接觸過謝京澤神魂的玉佩得知他還活著的消息。

  可惜不等他尋到謝京澤,又在一次意外中淪落魔界,他憑藉想要活著再見到謝京澤的信念,從無數魔物中殺出一條血路,靠著吞噬同類一步又一步爬到魔尊的位置。

  若說魔修天性殘暴其實也不盡然,更多是在魔氣的影響下變得暴虐弒殺。

  低階魔物大多無法控制魔氣往往會兇殘暴躁,好在隨著修為提升就不會那麼容易受魔氣影響。

  但與此同時,修為越高的魔修失控後就越殘暴。

  聞晏不想被魔氣左右,於是將其封印在魔紋內,情緒波動時魔紋都會隨之變幻。

  他又花了幾年時間打點好魔宮上下,從此,再無人無事能妨礙他去找謝京澤。

  離開魔宮的這些時日難免有修真界的消息傳到魔界,會有魔物想要趁機作亂取而代之也很正常。

  他先去見了自己的親信,了解這段時間魔宮的情況後,順手解決掉叫得最凶的那幾隻魔物,直到夜色降臨才處理完魔宮內的雜事。

  一推開殿門聞晏就正對上站在金籠門鎖前的謝京澤,只見他眉眼微垂,神情低落。

  他鮮少從謝京澤那張漂亮的臉上看見如此明顯的愁容,在凡間時顧及身邊人臉上總是掛著淺笑,在修真界時淡然得仿佛沒有什麼事物能讓那冷靜的黑眸中泛起波瀾。

  謝京澤是因為自己才這般煩惱的嗎?

  師兄是念著舊情才對你下不去手,聞晏耳畔又響起葉允安的那句話。

  說到底,他還是在意當初的那一劍。

  哪怕知道修真界和魔界勢不兩立,謝京澤那樣對待貿然潛入問天宗的魔修也很正常,更何況當時還沒有凡間的記憶。

  可謝京澤態度轉變得太快,又從始至終都沒有親口給過他任何承諾,甚至他到現在都不能完全確定謝京澤的心意。

  他害怕像那天一樣,謝京澤想丟掉他就丟掉他,那也太被動了。

  畢竟是他離不開謝京澤,在那還未重逢的百年時間裡,只有他一人是念著過去那點美好才勉強支撐下去。

  可謝京澤不一樣,他身邊沒有自己反而更好,他該是修真界的謝劍尊,受盡眾人敬仰。

  如若他不去找謝京澤,從此兩人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但聞晏偏不,謝京澤說過會是他的家人,那這輩子都該和他在一起才是。

  他眸色一深,臉上未散去的魔紋顏色加深了幾分,顯然是陷入了心魔。

  此刻他盡力想要抓住什麼,來確保自己不會被再一次拋棄,他不想再從那張嘴裡聽見「抱歉」二字。

  「謝京澤,你是不是後悔當初在問天宗沒有一劍殺死我了?」

  聞晏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金籠上的陣法波動了一瞬,認出是主人後放任他進入籠內。

  謝京澤不知道聞晏怎麼會這樣想,他蹙了下眉,剛準備開口解釋就被聞晏下一句話搶先了。

  「既然這樣,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謝京澤的右手被聞晏拉起,一把精緻的匕首硬塞進他的手心。

  他看著匕首迷茫了一瞬,開口道:「聞晏,我從來沒有」

  聞晏陷入心魔中,認定謝京澤是心軟才對自己下不了手,此刻任何話都聽不進去。

  就算如此,倘若謝京澤不願意留下,他無法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也無法放任他離開自己。

  所以他只能逼迫謝京澤做出選擇,要麼殺了自己繼續去做那修真界的謝劍尊,要麼就對自己心軟一輩子。

  他握著那隻手,用那鋒利的刀尖對準自己的胸膛。

  皮肉被刀尖刺破的聲響讓謝京澤的瞳孔猛地放大,還未回過神,就聽見聞晏的聲音。

  「如果這次你不殺死我,那就再也逃不掉了。」

  他愣愣地對上那雙執拗又惶惑的紅眸,不明白聞晏到底是在不安些什麼。

  聞見空氣中的血腥味,謝京澤突然想起從系統那看見的那一幕,奪舍者曾一劍刺穿了聞晏的胸膛。

  是因為那件事嗎?

  分明已經過去了好久,可他的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捏了一下,又痛又悶。

  難受過後是生氣。

  謝京澤抿緊下唇,眼底似結了層寒冰,整個人都帶上幾分冷意。

  他氣聞晏不聽自己把話說完就擅作主張,更氣聞晏通過這種方式來逼迫他做選擇。

  被聞晏帶到魔宮還囚禁在這籠子裡他心裡是不舒服,但也沒生氣,想著他和聞晏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好。

  能通過溝通解決的問題,聞晏非要在他面前發瘋。

  謝京澤徹底改變主意了,既然聞晏不想聽他解釋,那他就不解釋了。

  他想,不聽話的人就該被好好教訓一頓。

  擔心用力掙脫讓刀尖更多的沒入血肉,他厲聲道:「聞晏,放手。」

  聽出謝京澤聲音中的冷意,聞晏下意識立刻鬆開手,失去支撐的匕首直接摔在玉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謝京澤冷著臉,直接扯開了聞晏的衣裳。

  看見那白色裡衣上刺眼的血色,他的手頓了一下,安靜的寢宮內發出布帛撕裂的聲音。

  魔宮內魔氣濃郁,剛剛那點小傷口已經癒合,沒有在那結實的蜜色胸膛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聞晏呆愣著任由謝京澤動作,像是罰站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謝京澤生氣。

  心魔影響下產生的戾氣一下子全散光了,臉上的魔紋也老實地爬回腰背上纏繞。

  他有些茫然地想,該難過該生氣的不是自己嗎,怎麼感覺謝京澤要比他更生氣得多。

  還沒等聞晏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就被謝京澤一把抱起走到床上,等臉朝地面褻褲被拉下後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謝京澤垂下眼看著膚色比別處要白上些許的兩團,抿緊唇,抬手一巴掌打了上去。

  只聽見啪嗒一聲清響,那又挺又翹的臀肉像波浪一般顫了顫。

  他問:「不僅把我關籠子裡,現在還學會威脅人了是嗎?」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過,聞晏那張俊臉徹底紅透,羞恥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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