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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僅想要除掉聞晏,更想讓師兄知道,聞晏和他厭惡的那些魔物沒有什麼不同。

  思索片刻, 他心裡生出一個絕好的計策, 於是便帶著幾個手下來到無寂崖。

  去仙島蓬萊的靈舟明日午時才出發,現在這個時間點無寂崖上鮮有行人。

  驛站附近零星幾個散修看出這邊氣氛微妙也想著事不關己紛紛走遠避開了。

  於是乎,驛站門前的大片空地上就只剩下聞晏和葉允安幾人。

  葉允安在離聞晏不遠處停下腳步,他眼神陰翳, 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師兄都吩咐好了, 他念著舊情對你下不去手,今日就由我來替他斬妖除魔。」

  聞晏面色一冷, 藏在袖子裡的手運轉起魔力,鎖靈環也隨著開始顫動。

  葉允安的話他說一個字都不信。

  除去在問天宗重逢時的那一劍, 失憶狀態的謝京澤尚且沒有對他動手不說, 現在恢復記憶後就更加不可能。

  葉允安眼尖地看見聞晏手腕上竟帶著鎖靈環, 他知道唯一可能給這魔種帶上鎖靈環的只有師兄一人。

  他眼眸中一道精光划過,嘴角上揚了幾分,開口道:「若不是師兄把鎖靈環的事告知我,你認為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停頓了片刻,帶著激怒聞晏的目的,他又接著往下說:「師兄給你帶上鎖靈環,又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還讓我們過來,你覺得他會是什麼意思?」

  下意識按住手腕上的鎖靈環,聞晏眸色漸深,他覺得葉允安話太多,有些許煩了。

  他當初是被那一劍傷透了心,想看看謝京澤究竟能做到多狠才故意留在問天宗的,否則他堂堂魔尊哪有那麼容易被困住。

  這鎖靈環也是他自願帶著的,除了在他運轉魔力時振動兩下,對他也沒多大限制。

  只當是子淵送他的禮物,他也樂於裝作魔力被封的樣子,哪裡輪得到葉允安多嘴。

  既然已經被認出來了,聞晏也不再遮掩,雙眸由黑轉紅,五官輪廓逐漸鮮明,又變回了原本那張英俊的臉。

  葉允安沒有親自動手,他示意身後的那幾個修士先上。

  剛一和他們交手,聞晏就知道這幾人不會是什么正道修士,一個比一個下手陰狠毒辣,身上怨氣重得像是幾隻披著人皮的魔物。

  這樣的邪修他這百年來不知道殺過多少,對他們身上的血煞之氣再熟悉不過。

  化神期對元嬰期都有著絕對的壓制力,更何況聞晏不是外人普遍認為剛到化神後期,而是已經化神後期巔峰,只待他再殺幾隻魔物吸收魔力就能邁入大乘期。

  所以就算這些人聯手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在修為的壓制下,他們已是強弩之末。

  葉允安派出他們的目的也不是殺死聞晏,只是他沒想到在問天宗傷得那麼重的聞晏已經徹底恢復,還有那鎖靈環竟也一點用處沒有。

  按照師兄離開宗門的時間,應該早就到了才是,不知道路上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葉允安瞥了那幾隻無用的廢物一眼,又生一計。

  他看聞晏的眼神像在看件死物,臉上卻笑吟吟的。

  「聞晏,你可知師兄那衣裳下那顆紅痣有多艷麗,我當時看見就覺得嘗起來一定很美味。」

  說罷他還舔了下唇,故作回味無窮的樣子。

  聞晏想起謝京澤鎖骨上那顆他最愛的紅痣,動作一頓,被那幾人抓住這個破綻,數道殺招朝他襲來。

  不知葉允安是何時看見那顆惹眼的紅痣的,但以謝京澤的性子絕對是在他不知情的時候。

  但就算這樣,聞晏還是被葉允安這句話輕易的激怒了。

  他雙眸微眯,手掌附著上魔力直接朝離他最近的修士胸口襲去,指尖穿破胸膛後,一把捏爆了那人的心臟,鮮血四處飛濺,乾淨的衣裳上開出數朵血花。

  對魔修來說殺人可沒有那麼多講究,越是簡單粗暴越方便。

  用那雙還在滴血的手如法炮製殺了第二個人,在其餘幾人被震懾住時,他突出包圍用魔力朝葉允安攻去。

  像是早有準備,葉允安很輕易就避開了聞晏的攻擊。

  這一擊落空後聞晏冷靜了幾分,隱約察覺到葉允安想要激怒自己的心思。

  於是他轉而冷眼看向葉允安,扯出一個挑釁意味的笑。

  「我是謝京澤的道侶,自然比你要了解他得多。」

  道、侶。

  這兩個字徹底刺痛了葉允安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眸底閃過一道紅光,掩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猛地沒入掌心。

  他本想刺激出聞晏弒殺的一面,好在師兄面前指控他濫殺無辜,藉此從師兄心底抹除這個魔修的身影。

  現在想來,師兄今日也不一定會來找這魔修不是嗎?

  既然這樣,這礙眼的魔種果然還是應該儘早除掉。

  突然感受到一股很強的壓迫感,聞晏抬眼朝葉允安的方向看去,直直地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豎瞳。

  撲通、撲通。

  聞晏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他額角冒出細細的冷汗。

  那是一雙深淵魔物才有的眼睛。

  像是感知到某種召喚,他身上的魔紋開始發燙,並且有往上蔓延的趨勢,就連魔力也開始不受控制。

  他極力克制住突然湧起的暴虐情緒,不讓自己被弒殺的念頭所支配。

  就在這時,聞晏看見了卻邪劍朝他的方向飛過來,他僵硬地轉過臉,闖入謝京澤那雙冷漠的黑眸。

  「師兄,你終於來了。」

  葉允安欣喜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

  他仿佛回到了與謝京澤重逢的那一天,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劍刺穿了胸膛。

  所以,謝京澤是在騙他嗎,是恢復記憶後不忍心親自對他動手嗎?

  之前的壓迫感一瞬間消失不見,但聞晏卻入了魘,黑色的魔紋爬上他的面頰,眼眸紅得仿佛能滴出血。

  再加上他周身魔氣翻湧,手上與衣服上沾滿了鮮血,任誰看來都是只罪惡滔天的魔物。

  卻邪劍發出哀鳴聲後就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

  等到謝京澤站定後,他勉強才把卻邪劍喚回。

  握緊還在輕顫的劍柄,他的視線從在場的所有人身上掃過。

  他心上划過一絲疑惑,不知道為何葉允安也在這裡,還有聞晏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卻邪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控,他將視線移到一旁的葉允安身上,身體微微繃直做好隨時出劍的準備。

  短時間內無法再通過卻邪劍做出準確的判斷,他也不好貿然出手。

  這遲疑的片刻,謝京澤手上拿著卻邪劍,面色冷凝,睫毛上蒙上一層冰霜。

  落在被戾氣左右的聞晏眼裡,這就是謝京澤又想丟掉自己的佐證。

  果然當初就該按照自己原定的計劃進行,不該心存僥倖。

  好在現在也不遲。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聞晏一隻手抓上謝京澤的胳膊,快速運轉陣法,兩人瞬間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塊被使用過的傳送陣盤。

  葉允安沒想到事情都到最後一步了還能發生變故,他用法術拾起那塊陣盤,放在掌上端詳了片刻。

  一念之間,只見陣盤化作灰燼,風一吹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旁僅剩下的兩個修士看著葉允安難看到極點的臉色不敢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其中膽子稍大一點的修士小心翼翼地開口打破了沉默。

  「尊上,正事要緊,那日子可耽誤不得。」

  葉允安閉了下眼,平復好心中暴怒的情緒。

  片刻後,他睜開眼,沉聲道:「我們走。」

  另一邊,魔尊宮殿。

  時隔多日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主場,聞晏充斥著戾氣的眉眼舒展了幾分。

  再想到接下來的安排,他心情頗好看向身旁情緒不明的謝京澤,像是一條毒蛇終於把盯上許久的獵物拆吃入腹。

  他眼底沒有絲毫的笑意,嘴角卻向上揚起。

  「當初那種只能傳送一個人的符籙真的很愚蠢不是嗎?這是我特意讓人做的傳送陣,子淵你覺得怎麼樣?」

  從聞晏知道謝京澤在問天宗的那天起,就開始派人研究陣法,耗時三年,使用了無數上好的材料,才製作出那麼一塊連通魔宮與修真界的傳送陣盤。

  從小在聞家的經歷就告訴他,想要什麼只有緊緊拽在手裡才是自己的。

  他想著,若是謝京澤能接受已經變成魔修的自己,那他留在修真界便是;若是不能,他綁也要把他綁來魔宮。

  只是在問天宗那一日,謝京澤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想,這樣的謝京澤帶到魔宮也沒有意義,既然他想要自己的命,那就成全他便是。

  魔界窮凶極惡的妖魔太多,謝京澤手上的卻邪劍又開始隱隱作響。

  他光是安撫劍靈就已經廢了不少心神,暫時沒法回答聞晏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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