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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稚京斬釘截鐵:「我陪你一起登上佛寺!」

  楚雅鐵了心要謀朝篡位,大佛寺兇險萬分,她若不在他身邊,豈能安心?

  若他再出什麼事,她當如何……

  楚殷握住她的手,認真看她:「我知道你擔心我,我心中亦然,我此生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你,只要你平安,我便再無顧慮了。」

  「可是——」

  溫稚京還要說什麼,青年卻將她攬入懷中。

  他將下巴枕在她的發間,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哄著:「聽話,不會有事的,你只管在城外安心等我,待我將京中之事處理妥當,便來尋你。」

  第124章 大結局

  中秋祈福的流程繁瑣冗長,待祝官念完祝文,敬完香天已經暗了下來。

  夜色仿佛一筆濃郁的筆墨,揮灑在天地之間。

  大佛寺四周燈火通明,百官列隊,一片肅穆。

  「……伏望天神,佑我大燕,五穀豐登,國泰民安!」

  祝官的一聲高呼,引得萬民附和。

  香火乘著風直上雲霄,厚重的檀香縈繞四周,久久不散。

  楚雅一襲玄衣祭服,與楚殷並肩站在大佛寺前,她眉飛入鬢,雙眸宛若一對鋒利的彎刀,轉身看向楚殷,聲音沉穩如山:「請陛下登上佛寺,為萬民祈福。」

  甫一說完,底下文武百官皆雙膝跪地,恭敬跪拜。

  「請陛下登高台,為民祈福!」

  「請陛下登高台,為民祈福!」

  ……

  青年眉眼冷淡,玄袍加身,襯得他本就優越的骨相更加凌厲逼人,他微微側目,看向楚雅,輕輕一哂:「這座大佛寺,當初是姑姑主張建立的,不如姑姑與朕一同登台,也好為大燕的百姓祈福?」

  楚雅眸色微冷,臉上的笑意卻不減:「此舉,怕是不合禮數。」

  「朕是天子。」

  楚殷轉身看著楚雅,目光居高臨下審視,「合不合禮數,該由朕說了算,姑姑覺得呢?」

  楚雅看向一旁的祝官。

  祝官頭皮一緊,正要說些什麼。

  甫一抬頭,又對上另一雙深潭似的黑眸。

  黑眸的主人眯了眯眼,危險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那祝官當即又是一顫,立馬跪伏在地,高呼:「陛下乃天下之主,自然是陛下說了算!」

  楚雅臉上的笑凝了一瞬,隨即便勾起唇角。

  「陛下說的是。」

  楚殷側身,看向楚雅,目光意味深長,抬手作出請的手勢。

  楚雅輕輕吸氣,她舉止端莊,背脊挺直,不甘示弱地看向楚殷,笑容晦澀難懂,似乎藏著許多東西:「陛下請。」

  楚殷輕笑,抬腳走在前面。

  兩人一前一後朝大佛寺走去。

  楚雅看著青年的背影邁進殿門,臉上的笑意更深……

  忽然,她停下腳步。

  前面的青年似乎有所感應,也跟著停了下來。

  「姑姑在等這個?」

  楚雅驀地抬眸,眸光狠厲。

  四下燈火明亮,夜風吹動著佛寺上的燈籠,燈籠搖搖晃晃。

  一片祥和。

  青年一襲玄衣,踱步走出,他手指捏著一包不可名狀的粉末,倏地擲到楚雅腳邊。

  楚雅低頭看了一眼那包粉末,目光像是穿透上面的包裹,輕而易舉猜出裡面是何物,她深吸一口氣,似不解,看向楚殷:「陛下這是……?」

  楚殷輕笑:「姑姑不妨打開看看?」

  他目光緊緊鎖住她。

  「不敢?」

  青年輕笑,「既如此,朕來告訴姑姑,這裡面是何物。」

  他揮手招來曹陸。

  曹陸立刻上前,將那包粉末打開,高聲道:「這裡面是火藥!」

  「什麼?!」

  「火藥!」

  「大佛寺有火藥?!」

  「有人想炸死我們!」

  「何人如此歹毒!」

  「……」

  一時間,佛寺前亂成一片,眾臣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最終目光匯聚到了楚雅一人身上。

  楚雅斂眸,唇邊笑意漸漸消失,目光逐漸凌厲,她轉身看向底下惶恐的百官,沉聲道:「給本宮嚴查,是誰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私造火藥!」

  沒過多久,兩名禁衛軍便將裳侯瑋和裳國公兩人押上來。

  裳侯瑋看見地上那包火藥,當即嚇得險些尿了褲子,他跪在地上,掙扎著朝楚雅快速膝行:「殿下,殿下救我,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楚雅沉下眸子,看著被禁軍拖回去死死壓住的裳侯瑋,眼底沒有一絲溫度:「本宮念你赤子之心,才留你在身邊,提拔你,沒想到,你竟做出此等忤逆犯上之事。」

  裳侯瑋渾身血液都涼了,跌坐在地,失魂落魄:「不是我……不是我……」

  裳國公惶恐地掙脫禁軍,撲在楚殷腳邊:「陛下明鑑!裳家絕無謀反之心,這火藥,臣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啊!」

  楚殷居高臨下看著他:「可朕的人查到,這私礦,是你裳家所有。」

  「絕無此事!」裳國公愕然瞪大雙眼,眼底滿是血絲,他嘶吼著,「定是有人陷害!望陛下明察!」

  楚雅沉聲斥道:「拉下去,處極刑。」

  「陛下明察啊——!」

  「殿下……殿下……」裳侯瑋渾渾噩噩回過神,仍舊不死心地撲向楚雅,「殿下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私礦一事……」

  聲音漸漸遠去。

  楚殷看向周身冷冽的婦人,笑道:「火藥之事已了,朕倒來了興致,想與姑姑說說另一件事。」

  楚雅心頭一跳,擰眉看他:「陛下想說什麼?」

  青年眉眼極冷,嗓音清冽而沉穩:「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姑姑不妨說一說,前朝是如何取我大燕,又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楚雅冷笑,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她高聲道:「自然是溫賊借著父皇外出祈福的機會,暗中聯合山匪偷襲行宮,殘忍殺害父皇,謀我大燕江山。」

  「是麼?」

  青年斂眸,「可朕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的。」

  楚雅目光冷淡,下巴微揚,言語間意有所指,緩緩道:「陛下這是,又在哪兒聽了些風言風語?」

  「朕還沒說,姑姑便斷定是風言風語,怎麼,心虛?」

  楚雅冷哼:「陛下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本宮早就說過,溫氏一族生性奸詐狡猾,陛下留這樣一個禍患在身邊,本宮難免要多憂心一些,如今看來,本宮的憂慮不無道理。溫氏妖媚惑主,逼死后妃,離間你我,如今,還要攪得大燕不得安寧不成?!」

  她才說完,底下的大臣們便議論紛紛。

  「那溫氏是前朝的珈洛公主,她性子素來刁蠻。」

  「珈洛公主的名聲我已有所耳聞,傳聞她善妒多疑,是個心機極重的女人。」

  「何止是心機,我家女兒就因在宴席上多看一眼她的駙馬,她便多次派人跟蹤,攪得我家上下不得安寧,簡直是當朝第一妒婦!」

  「聽說,景儀宮那位生前也曾多次受她刁難,現下人卻離奇暴斃,難保不是……」

  那人沒有說完,其中意味卻人盡皆知。

  這是將髒水都潑到了溫稚京身上了。

  楚殷神色冷到極致:「姑姑這一番話,倒是處處為我大燕著想,不過,至於溫氏是如何之人,姑姑也別這麼快蓋棺定論,朕有一個人,想帶給姑姑見一見。」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黑衣護衛押著一個人來。

  那黑衣護衛是楚殷的死士。

  那人神色恍惚,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其中一隻耳朵甚至被削了去,只留下一個血窟窿。

  那暗探被壓住跪下。

  青年看向楚雅:「姑姑可認得此人?」

  楚雅居高臨下,甚至未曾看地上之人一眼,冷笑一聲:「荒謬,本宮怎會識得此人!」

  「姑姑不識得,可您身邊的貼身嬤嬤卻認得。」

  曹陸揮動拂塵,高聲道:「將人帶上來!」

  不多時,楚雅身邊的貼身嬤嬤便被帶了上來。

  楚雅目光如刃。

  觸及大長公主的目光,劉嬤嬤瞳孔驟縮,跪伏在地,身子劇烈顫抖。

  「姑姑很好奇,她為何還活著,對嗎?」

  話音剛落,四下氣氛頓時凝固,秋風卷著枯葉簌簌落下,一股無形的壓迫正逐漸蔓延。

  「本宮不知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劉嬤嬤是因病告假,本宮體恤,特意准她離宮養病,陛下此言,莫不是懷疑本宮殺人滅口?」

  「滅口?姑姑是做了什麼,朕會懷疑您殺人滅口,滅什麼口?」

  楚雅一噎,她深吸一口氣,脖頸上青筋明顯,塗了蔻丹的指甲幾乎嵌入血肉里。

  青年輕道,「朕的人在盛京二十里的山溝里,發現了劉嬤嬤,彼時,她正被兩名殺手追殺。」

  話音微頓,楚殷看向地上的暗探,「而此人聲稱,接到一封密信,信上說,讓他必要之時取朕性命,寫下密信之人,正是劉嬤嬤。」<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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