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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識得來人是誰,溫稚京眉眼頓時冷了下來,她閉上眼,並不想搭理他。

  裳侯瑋走了過來,細長的眼睛睨著四周的宮女,他似乎酒意未消,身上還帶著些許脂粉氣,聲音沙啞:「你們都下去吧。」

  溫稚京睜開眼,杏眸微眯。

  周圍的宮女們猶豫片刻,還是福身退下了,如今的裳侯瑋,是大長公主身邊的紅人,她們誰也不敢得罪他。

  一時間,擁簇在溫稚京身旁的宮女便只剩下雲竹一人。

  雲竹警惕地上前一步,擋在溫稚京面前。

  裳侯瑋蹙著眉,上前一把推開了她,居高臨下道:「我與你主子說話,你什麼東西,敢擋本世子面前,嗯?」

  溫稚京驀地從鞦韆上站起來,將地上的雲竹扶起,怒瞪他:「裳侯瑋,這裡是御花園,你一個外臣,想幹什麼?」

  裳侯瑋笑了笑,目光迷離:「御花園又如何,只要大長公主高興,別說一個小小御花園,就是你……也是我的。」

  溫稚京避開伸過來的手,抬手便是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啪』一聲,直接將裳侯瑋打醒了,他不可置信地摸著臉:「溫稚京,你敢打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以為你還是那個人人敬仰的珈洛公主嗎?我告訴你,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告到大長公主那裡,要了你的命!」

  溫稚京的目光被他脖頸上的痕跡吸引,她歷經人事,一眼便看出那是什麼,此刻還不到巳時,裳侯瑋卻這般模樣出現在御花園之中,姿態輕浮,一口一個大長公主……

  溫稚京愕然看向他:「你與大長公主……你們……」

  裳侯瑋輕笑,輕佻地打量著溫稚京:「看來,還挺識相嘛。」

  溫稚京漲紅臉:「不知廉恥!」

  裳侯瑋卻忽然朝暗處低喝一聲:「來人,將這個不知尊卑、冒犯本世子的賤婢拿下!」

  話音剛落,不知哪裡來的幾個宮人便將雲竹擒住。

  「婕妤!婕妤救我!」

  溫稚京被另外幾名宮人架住,她怒目而視:「裳侯瑋,你敢動我的人?!」

  裳侯瑋走上前,目光落在那張盛怒之下漲紅的小臉,目光繾綣,他擒住她的下巴,低聲笑了笑:「怎麼,娘娘要去陛下那告我的狀?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抓她,是大長公主授的意。」

  楚雅?

  溫稚京驚疑不定,瞪著他,甩開他的手。

  裳侯瑋也不生氣,揮手讓人將雲竹帶走,才命人放開溫稚京。

  「怪呢,只怪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觸了大長公主的霉頭。」

  -

  楚殷才回到長麗宮,便覺得宮裡氣氛不太對,詢問了一番才知道,楚雅命人將雲竹帶走了。

  他邁進內室,便瞧見伏在軟榻上的瘦弱身影。

  心裡驀地一疼,他快步上前坐下,將人抱入懷中,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低聲安撫:「此事,我已派人去辦了,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溫稚京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

  她哭了許久,眼睛紅腫一片,被淚水浸濕的肌膚薄得像一片紙,從里透著血色,楚殷心中疼惜萬分,手上甚至不敢用力。

  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溫稚京抓著他的衣襟,埋在他懷裡。

  聽著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青年默默拍在她的後背安撫著。

  良久,溫稚京才抬起頭來,哽咽地看著他:「裳侯瑋如今得了楚雅的勢,雖舉止輕浮,但說的話應是不假,他今日抓走雲竹,想必是前些日子我派雲竹打聽景儀宮之事落到了楚雅的耳朵里……她這是要殺雞儆猴。」

  想到雲竹可能會出事,溫稚京心裡便一陣自責後悔。

  楚殷將她緊緊摟入懷中:「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我了解姑姑的秉性,該早做防備才是。」

  溫稚京:「我知京中兇險,像今日之事,必然不會是最後一次,今日她這麼著急帶走雲竹,說明孟晴之死,與她脫不了干係,她越是想隱瞞,我們便越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約莫一刻鐘後,楚殷的人來報,說秦嬤嬤昨夜跳井了。

  溫稚京與楚殷對視一眼。

  楚殷眸色漸冷:「她果然想隱瞞什麼,急著滅口了。」

  溫稚不由得想到雲竹。

  也不知雲竹此刻如何了……

  正說著,門外一宮女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溫稚京身邊,驚恐地指著門口:「雲、雲竹……」

  溫稚京豁然起身:「雲竹在哪兒?」

  那宮女嚇得口齒不清,手顫抖著指著門外。

  楚殷沉著臉,大步出門。

  溫稚京驚愕之餘,回過神來,也跟著踉蹌出門。

  才到門口,只模糊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還未看清眼前景象,眼睛便覆上一片黑暗。

  青年低啞的嗓音從身旁傳來。

  「別看。」

  話音剛落,溫稚京的心驟然沉入谷底。

  楚殷將她護在懷裡,閉上眼,揮手命人將屍體抬下去,清理現場。

  溫稚京看不見,她只能無助地抓著他的手,身子也止不住顫抖起來,淚水頃刻間沾濕他的掌心。

  「我們回屋?」

  溫稚京失神落魄地被他抱回了寢殿。

  青年將她放在軟榻上,抱在懷裡,懷中人卻早已哭紅了臉。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楚殷,我手、我手麻……」

  楚殷心疼萬分,握著她顫抖不已的手,她的手冷得很,包在掌心裡許久都捂不熱,他卻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輕揉著,啞聲哄道:「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別憋著。」

  他才說完,溫稚京的眼淚便似決堤之河般從眼眶泄出。

  她撲進他懷裡,揪著他的衣襟,嗚咽著。

  聲聲斷魂。

  ……

  自那日之後,溫稚京和楚殷行事便謹慎低調了許多。

  兩人都裝作不知那日的事情,偶爾碰上楚雅意有所指的試探,溫稚京壓著心中怒火,話語間卻不失分寸,只道雲竹無意衝撞了大長公主,理應受罰。

  這日,溫稚京正陪著楚殷在御書房翻閱奏摺,一名暗探推門而入,瞧見溫稚京在一旁,欲言又止。

  溫稚京正要迴避,楚殷先一步握著她的手,看向暗探沉聲問:「何事?」

  暗探上前一步:「陛下讓屬下去查裳家,屬下在郊外發現了一處礦點,正在私造大量火藥,詢問才知,那礦山是裳家所有。」

  「火藥?!」

  溫稚京驀地起身。

  私造火藥乃是重罪,裳家如今竟已如此膽大妄為了?

  玄衣青年沉著臉,揮手,那暗探便退下了。

  溫稚京坐在桌案上,看向楚殷,眉心緊擰:「裳家敢如此猖狂,枉顧律法,必然受了大長公主的庇護。」

  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她又道,「莫不是楚雅想謀反?」

  楚殷思忖:「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如今得先查清楚,這些火藥去往何處。」

  -

  還有幾日便是中秋佳節了,大佛寺已然建成,今年的中秋祈福大典便是在大佛寺上舉行。

  這座佛寺,是當初楚雅執意要建的,說是為了大燕百姓祈福,實則暗中收斂銀錢,楚殷當時也知曉此事,不過那時他無力阻止,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如今他回來了,自然握著她貪墨銀錢、豢養兵馬的證據。

  楚殷知道,他這個姑姑,覬覦那個位置很久了,當初派下殺手,便是想要斬草除根。

  許是前些日子云竹的事,讓楚殷心有餘悸,這兩日,他都讓溫稚京在御書房陪著,除了早朝,去哪兒都帶著她,生怕她再遇到那日的事情。

  溫稚京累得趴在桌案上打盹,門外傳來動靜,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沒多久又閉上了。

  是曹陸。

  他才接到密報,急匆匆推門進來,一抬頭便對上青年慍怒的黑眸。

  曹陸暗道不妙,頓時放輕腳步,只是腳步卻並不遲緩。

  他快步上前,俯身在青年耳邊低語。

  楚殷蹙眉:「當真?」

  曹陸頷首:「千真萬確。」

  溫稚京迷迷糊糊醒了,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著幾分睡意:「發生了何事?」

  楚殷的臉色看著有些不好,只是聲音依舊輕柔,解釋道:「我的人在大佛寺周圍發現了火藥。」

  溫稚京睡意全無:「火藥?」

  她不由得想起先前在郊外發現的火藥礦點。

  一個悚然的猜測浮上腦海。

  難怪。

  難怪楚雅執意祈福慶典要在大佛寺舉行,說什麼佛寺竣工,要添香火,都是假的。

  楚雅真正想要的,是在祈福大典上炸毀佛寺!

  ……

  慶典當日,溫稚京替楚殷穿戴好,卻抓著他的腰帶,遲遲不肯放他離開。

  楚殷知道她心中擔憂,安慰道:「別擔心,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不會有事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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