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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代,很多人是沒什麼地理概念的,不分東南西北也不是奇事,但就在劉琨眼前,這劉生說事,眾人附和,偶爾還有農人賣弄看法,說明這群人不光懂了,還在腦海里形成了概念,這在劉琨看來就非常不容易,更不理解,所以有意和這個劉生結交,藉機詢問,看能不能招攬,因此才會主動出聲,而非一時激動。

  現在對方既然問起來了,劉琨也不藏著掖著,本就是為了拉近關係,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何況,經過那個老農之事,劉琨也擔心被這些人看做是外來打探消息的,這一開口,就先擺正了立場:「胡人與咱們漢家,天生便是對立!」

  果然,這句話作為開場白,馬上就讓圍觀群眾點頭,這群人本來看著劉琨臉生,知道是外鄉人,還有些牴觸,因為一句話,馬上就拉近了雙方關係。

  跟著,劉琨才道:「按劉君子的說法,慕容氏在被征北將軍痛擊後,就不敢南下,轉而經營草原東邊和東北,如今如日中天,連東北的高句麗都不得不低頭,那也就說明了,這慕容部在草原上,已是到了擴無可擴的程度了,是也不是?」

  劉生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劉琨笑道:「若在下所料不差,這草原四勢,除了北邊的柔然,東南的慕容部,西南的拓跋部之外,最後一個,就是草原南部、緊貼著幽州分布的七品鮮卑,也就是閣下剛才幾次提及的七品義從了!」

  他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說起這第四個勢力,圍觀群眾略顯疑惑,倒是那劉生毫不意外,還是點頭。

  「七品鮮卑如今勢力大增,內有幾大姓,為首的乃是陳氏,接下來就是禿髮、乞伏、段氏和宇文氏,以及游離在外的拓跋氏!」

  再怎麼說,劉琨過去也是一方勢力之主,就算這個勢力小了一點、消息閉塞了一些,但他幾次求助拓跋部,對草原上的實力消長,還是有些概念。

  拓跋部在七品部手下吃了幾次虧,當然很在意,劉琨也就順勢知道那七品鮮卑的動靜。正因如此,他才會那般忌諱這個部族。

  七品部中的幾個大姓,隨著部族一同崛起,只是有陳氏制約,無法隨心所欲,是以此部到現在,也還是作為幽州屏障。

  拓跋部入寇代郡,七品鮮卑有所失職,被陳止訓斥了幾句,幾個大姓頭領便被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跑到薊縣,在將軍府上演了一出出負荊請罪的戲碼,前後折騰了半個月,才算是安生下來。

  這之後,七品鮮卑為了不被陳止追究,可以說是不惜血本了,守護幽州北部,但也因此有了豐厚回報——

  有著幽州的糧草和錢貨供應,卻讓七品鮮卑從劫掠的生活中解脫出來,再加上陳京的指揮,很快就肅清周邊,成為草原一霸。

  不過,為了防止七品部逐步僵化,避免被幾個大姓把持,陳止對七品鮮卑的內部結構,始終進行著干預,先是在乞伏和禿髮兩姓做大後,支持段氏上位,將段部東逃之後散落在幽州的段氏族人集中起來,輸送過去,讓段氏壯大,和其他兩姓平起平坐,相互打壓、制衡。

  等三姓達成平衡,有聯合趨勢的時候,陳止又引入了宇文乞得龜一系逃亡的宇文族人,讓他們加入了七品義從——

  宇文部也已分裂,一部分在平州,被宇文逸豆歸統領,而原本的主系、宇文乞得龜一脈,在歷經生死磨難,反而失去了族群根基,最終頭領帶著一部分人馬投靠陳止,尋求庇護,被安排到了七品鮮卑之中。

  如此一來,七品鮮卑的成分就複雜起來,雖然強大,但內鬥越發激烈,基本喪失了對外擴張的勢頭,淪為屏障。

  就在這種時候,在內戰中失敗的拓跋鬱律帶著所部,也來尋求庇護,而且不等陳止安排,他就主動提出,願意融入七品鮮卑之中。

  論實力,內戰失敗的拓跋鬱律,可比宇文乞得龜的人馬要強得多,人口、兵卒亦幾倍於後者,但比不過七品部其他幾個大姓聯合,於是隱隱被排斥在外,成了游離之勢。

  「七品義從有諸多強姓加入,勢力巨大,慕容氏不敢貿然動之,還顧慮幽州的反應,於是就先用高句麗入侵平州,以作試探,才好制定之後方針。」

  第1039章 德行以治,則民護其名

  眾人議論紛紛,皆露疑惑。

  畢竟剛才能明白草原四家,是劉生一句話一句話指引的,講清了草原大局。

  可眼下劉琨忽然開口,說出來的話,除了劉生之外,其他人一時之間無法在大腦中勾勒出輪廓,也無概念。

  劉生倒是在沉吟過後,問道:「先生的意思,是那慕容部不安好心,有心要攻打七品義從,占據土地,才會讓高句麗先攻打平州,以作試探?」

  「正是如此,而且不止如此,平州的局勢在下略有耳聞,最近這一年不知是否有了變化,但在一年之前,卻頗為混亂,雖說有個平州刺史鄧飛在,但這刺史更多只是個名頭,實際的管轄範圍很窄,別說平州,就算是兩個郡都很勉強。」

  劉生就道:「這也是正常的,當初王浚號稱幽、平兩州刺史,但對平州的掌控也不見得就超過兩郡,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雜胡太多,諸族分散在平州土地上,零零散散,不似編戶齊民那般容易統計、管理,只是名義上歸屬朝廷,平州刺史這個名號,很多時候就只是一個名頭,是王浚拿來壓迫和脅從諸多胡部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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