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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法簡輕輕點頭,說道:「自是希望你能影響單于,讓他重我佛家,全力扶持,廣傳佛家之果。」

  聶道仁便道:「那如今怕是不行,至少在當今單于在位的時候,難以做到。」

  「哦?」佛法簡露出疑惑之色,「這慕容單于而今大肆傳漢家之學,以壯其勢,是以糧粟滿倉,方能撐過圍城之戰,但漢家之人畢竟與鮮卑異種,一兩代的人,根本難以共融,如今這棘城看著和諧,其實暗潮湧動,兩個部族之間的矛盾正在積蓄,正是需要以佛法化解,一旦漢民誠心禮佛,必懂安寧,不起波瀾,讓慕容部真正安穩下來,也是去了後顧之憂。」

  聶道仁卻道:「但這樣的情況,若無一個在慕容部身居高位的佛家人作為根基,依舊還是無根浮萍,和依附王浚比起來,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佛法簡聽著眯起眼睛,沒有繼續說話。

  聶道仁則解釋起來:「慕容單于現在看起來是將漢家與本族之人平等對待,很多漢人在這裡受到重用,但是他們其實游離於中樞之外,他們對慕容單于來說,只不過是有用而已,但那位單于的根本還是自己的部族,這也是他權柄的源頭,也是他真正可以依靠的人,這一點無論什麼時候都難以改變,這也就讓我難以真正走進慕容的權力核心,既然如此,又如何能保證佛家昌盛?說不定到時候一位新單于上台了,只要一道命令,就能改變局勢。」

  佛法簡眉頭一皺,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的說道:「若是照你這樣說,那除了漢家將領之外,豈不是沒有人可以選擇了?」

  沒想到聶道仁卻又搖搖頭,說道:「其實也不盡然,但這需要慕容部的結構,以及領地有了變化才行,否則就算是換上一個更加欽慕漢家之學的人,也是無用的。」

  聽到這裡,佛法簡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個弟子的意思,不由眉頭皺起。

  平心而論,他對慕容部還是十分滿意的,尤其是來到北地之後,唯獨此地最為敬重自己,而如陳止、王浚之流,對他都太過強勢了。

  正想著說點什麼,這時就有一個僕從從遠處疾步走來,說是慕容皝來了。

  「既然是慕容少主來了,那就把人請進來了吧。」吩咐之後,佛法簡又對聶道仁說道:「你說換一個人也未必有用,但這幾日不是與這位慕容少主相談甚歡麼?今日他必然得了王浚的消息,慕容部興許要有計劃,你不如就和他談深一些,說不定會有新的見解。」

  說話之間,佛法簡便就起身,帶著聶道仁一起迎了過去。

  「大師、聶君,怎敢勞駕兩位親迎。」遠遠地,換上了一身中原裝束的慕容皝已經走了進來,遠遠地就拱手而笑,神態恣意瀟灑。

  這幅樣子,就算是心有自意的聶道仁也不由有些心折。

  佛法簡則笑道:「慕容居士說笑了,本來該貧僧幾人過去拜訪才對,但之前幾次求見,總不好再厚顏上門,這次才邀請閣下過來,並且準備齋飯,希望能讓居士品嘗。」

  「哦?還有齋飯?這佛門齋飯的美名,我可是早就聽聞了,這次是要大飽口福了。」說話間,慕容皝已經走到了跟前,先是正式給佛法簡見禮,隨即一臉熱切的朝聶道仁看過去。

  「聶君,這幾日過得如何?之前你一番點評北地勢力,我回去品味,頗有心得,今日就要和你好好說說,正好還有一件事能品鑑,相信以你的眼力,定可給我指點迷津!」

  第793章 何時攻?

  這邊慕容皝剛把話說完,那邊聶道仁便直言不諱的說道:「慕容君所說的事,應該就是王浚攻代,而慕容要抓住機會,想要有所圖謀吧。」

  按道理而言,這事現在還不該這般大肆張揚,畢竟慕容廆開會的時候,連何經這樣的漢家謀士都沒有叫過來,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不過,慕容皝卻很清楚,這佛家遍布中土各處,幾乎處處皆有寺院,彼此之間還都有聯繫,若是有心探查情報,那寺寺相連,不知道有多方便,消息靈通莫過於此,他也就不怎麼奇怪了。

  再加上這佛法簡等人就是從幽州過來的,而且還留了不少人在代縣和薊縣還籌建佛寺,而佛法簡作為領頭人,要實時掌握情況,彼此之間的通信從來沒有斷過,王浚那邊的動靜這麼大,城裡幾個大族都知曉了,連何經都能推測出來,聶道仁得到消息並不為奇。

  只不過,這樣的表現,卻也讓慕容皝心中一動,對佛家的力量又有了新的想法,而對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招攬之心越發濃烈。

  想著想著,慕容皝就笑道:「聶君,那王浚的異動,明眼的人都能看到,不過他打折的旗號,可是南下平叛,是為朝廷出力,又怎麼會去攻打代郡呢?」

  聶道仁也笑了起來,不過不等他開始,旁邊的佛法簡便道:「兩位不要在這裡邊站著數,不如去那邊品茶,再觀這初春之景,豈不美哉?」說罷,還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慕容皝聞言,笑著點頭,就跟著這師徒二人到了長廊上坐下,馬上就有人過來擺上矮桌,又是斟茶倒水,擺上水果。

  慕容皝也不心急,拿起水果吃了一口,笑呵呵的看著聶道仁,做出了傾聽的姿態。

  聶道仁見狀,不慌不忙的道:「王大司馬有動向,這事瞞不過有新人,他為北地兵力之首,除去盤踞并州的匈奴,就數他的人馬最多,而且麾下更有段部、宇文部這兩方從屬,騎兵加起來要超過五萬,這還是不算漢家兵卒,這般兵勢,誰敢輕忽?但觀其人行事,卻稱得上是無利不起早,無論是之前圍困貴族,又或是前些時候平定平州的叛亂,都是為了穩固自身的權柄、地盤,這樣的人,若是領兵南下,必是因自身有所求,而利有所在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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