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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個人,也有來歷,正是在陳止特地的吩咐下,從送來的家丁裡面,遴選出來的佼佼者,過去都曾經與礦藏打過交道,而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挖礦,還進行過近似於勘探一樣的行為。

  「有道長為引,又有諸位相助,必可手到擒來。」陳止在誇讚了葛祿之後,又順勢捧了一把這幾位尋礦人。

  「我等必定全力以赴,只是這尋礦之事,並不簡單,太守您想在這代縣周圍尋找,著實不容易,我等這些日子,也在這裡轉了轉,沒有見到蹤跡。」為首的那人這般說著,他名叫陳井,本姓李,因投靠陳家徹底,乾脆連姓氏都改了。

  他這邊勸著,作勢要和陳止科普一下尋礦之法,防止陳止亂指揮。

  其實不光是這陳井,連那道士葛祿,其實心裡也在權衡,要不要實話告知陳止,防止他們在這裡白費力。

  陳止當然知道,這代縣的鐵礦,要到後世才會發現,當下確實難見蹤跡,只不過後世的這片土地,乃是蔚縣境內,有煤礦和少量鐵礦。

  這代縣靠近并州,也就是後世的山西之地,那山西本就是富煤之地,蘊藏豐富,是以這裡亦有煤礦,而鐵礦雖然儲量不多,但也是相對而言的,只不過開採起來要花費功夫,對此陳止也已有對策。

  當務之急,還是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面前的這群人行動起來,這樣配合著「尋方符」,找起礦藏來也有個說法。

  又或者,只要建立起一定的權威,讓人相信他的話,那麼就算沒有嚴密的理由,也可以讓這些人盡心盡力的尋找。

  一念至此,陳止有了主意。

  「尋礦之艱難,我亦知曉一二,」他微微一笑,「這裡面涉及到的些許關鍵,略有所知,你若有需要的,盡可以提出來。」

  那陳井神色微變,忍不住道:「不知主上,知曉多少?」

  邊上,道士葛祿亦有聽聞,微微側目,面露期待。

  聞訊趕來的鮑敬言正好也到了,一聽這話,頗感興趣的問道:「太守之言,從來不虛,既你說略知,那或許都是精通了,不知太守知道集中尋礦之法?」

  華夏的尋礦之術,在先秦之時就已有之,那有著傳承的礦戶有著對礦物的認別和找礦技術。

  陳止聞言笑道:「也就是知道一二語句罷了,《周禮》言:『卝人掌金、玉、錫、石之地。』,我對這礦藏的認知,也就源於此處。」

  這裡的「卝」,便是「礦」,音同,象徵著採礦時,豎井的井口,二橫為地表,兩豎則為豎井的支護背板,背板要高出地面,乃是象形文字的美妙所在,靠一個字形,就將先前之時的採礦技術表現出來了。

  後世的考較,已然證實商周時期的礦井,正如此字所載。

  鮑敬言笑道:「礦者,正是金石之道,那《說文解字》曰:金,五色金也;石,山石也,太守一句話,就言明了關鍵。」

  陳井則鬆了一口氣,也笑著奉承道:「主上所言極是,今後這尋礦之上,有何典故,還得請教主上啊。」

  唯那道士葛祿微微搖頭,似乎略顯失望。

  陳止笑看了陳井一眼,知道此人有私心,便要敲打一下,這尋礦之事,本就在他的計劃之中,先前按兵不動,一來是沒有足夠的保障,二來是不願打草驚蛇,給他人做嫁衣,現在這兩個問題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這才開始布置。

  礦藏一事,關係著陳止日後的發展,更要動用簽筒之簽,非同小可,這最開始的時候,肯定不能任由事情發酵。

  於是他便道:「這尋礦靠的是手藝,是傳承,可不是文獻典籍,不過這文理之中確實藏有旋即,《韓非子》中《內儲》一篇,就是例子。」

  鮑敬言和葛祿聞言,來了精神,前者便說:「願聞其詳。」

  陳止笑曰:「說來也簡單,不過一句,其言:荊南之地,麗水之中生金,人多竊採金。其實說的是淘金之事,乃是靠著沉積分選之法尋礦,而那《論衡》的《狀留篇》則道:湍瀨之流,沙石轉而大石不移。何者?大石重而沙石輕也。沙石轉積於大石之上,大石沒而不見,說的正是此理。」

  此言落下,陳井眼皮子一跳,葛祿笑而點頭,而那鮑敬言更是乾脆撫掌而笑,口中道:「此乃重砂尋礦之也,以淘洗對鬆散,於殘積、坡積、沖積之中,採取其物,確實是尋礦之法,雖較為常見,但一般人卻不知此法乃是尋礦,皆以為是尋寶,太守言此,果是精通尋礦之事。」

  「這是抬舉我了,」陳止搖搖頭,「所謂術業有專攻,我也就是知道一二,不過尋礦之法的訣竅,確實可以自些許前人之言,而找到端倪,如那《管子》一書中,就有《地數》一篇,言『山上有赭石者,其下有鐵;上有鉛者,其下有銀;上有丹砂者,其下有黃金;上有磁石者,其下有銅金』,凡此種種,皆是由外而尋內,見微而知著的法子。」

  他說著眾多方法,直聽的面前眾人又是驚訝,又是意外,那陳井更是臉色一連幾變,最後不由道:「這許多方法,我家祖上也曾傳授,卻不知先賢早有記載,還道是獨門之法,主上所言幾法,還超出我家傳說。」

  「你這話就奉承的嫌疑了,」陳止卻還是搖頭,正色道:「我這種種,其實是班門弄斧,遠遠比不上你,蓋因你那尋法,乃是祖傳,經歷諸多證實,而我不過紙上談兵,況且我說的諸法,其實也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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