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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當李威心神不寧的時候,第一個選擇就是求助兄長,希望李立能給他一個定心丸。

  殊不知此時的李立,同樣也是心中不寧,想著自己的前途。

  他一個三十歲的人了,有老婆孩子,工作穩定,收入還過得去,在家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宗族中還掌握一定的話語權,日子過得美滋滋的,可是那陳守一,因為他的一個動作,下邳陳家立刻行動起來,將李立選出,派往北地。

  最初的時候,真讓李立有些驚慌失措,滿腦子都是懵意,怎麼好端端的,生活就被顛覆了?

  不過,世家做事,也都知道畫餅、畫藍圖的重要性,否則就沒人幹活了,因此負責帶著他們北上的人,每天反覆的告訴他們,這次北去是多大的榮幸,有多大的好處,那位陳止老爺是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代郡那邊是有著多麼大的機會。

  這樣的反覆洗腦中,讓被選出來的工匠們,度過了最初的迷茫和彷徨,重新安定下來,只是對未來的擔憂,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只是被埋在心裡,被那美好的藍圖暫時壓抑下去了。

  可等他們真正踏足了代郡,看到了這邊的景象,感覺到了這可以稱之為荒蕪的土地,和下邳的巨大分別,擔憂就在此爬上心頭。

  「我若是在這裡為工,還能不能拿到原本在下邳的報酬?不會連飯都吃不飽吧?」

  這樣的心思,盤踞在李立的心底,讓他根本無心入睡,正在煩惱之際,聽到了族弟的聲音,就轉頭看了過去。

  對於這個族弟,李立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因為這小子很有天賦,學東西非常快,不管是木匠手藝,還是鐵匠工藝,乃至其他家的東西,只要讓這小子看了一眼,就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更能學個幾分。

  否則,這麼一次選出工匠北上的事,也不會將這麼一個半大小子就給選出來了,畢竟按著正常的人邏輯,匠戶之事多靠經驗,那是年齡越大、身子越壯,越有優勢的。

  但正因如此,宗族之中對他也是頗為縱容,本來宗族內部幾支之間,各有分工,輕易不會互相傳授的東西,也放任此子去看、去學。

  相比之下,李立對李威的態度,就比較嚴厲,時常訓斥,就是怕太過放縱,讓這小子沒有心思沉澱下來做工,而對於工匠而言,靜不下心、沉不下意,可是大忌!

  所以,在這之前,李威和李立並不親近,見了都要躲著走,結果這次選人兩人一路,李立作為兄長,當然處處照顧,也讓這個小兄弟的心,重新回來了,有事沒事都要請教李立。

  現在,看著立威臉上的不安,李立嘆了口氣,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擔憂,安慰起來:「陳君乃是徐州名士,又是陳家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深得皇上信任,更有諸多大臣為友,過去風評皆佳,不會不利於我等的,而且來之前,陳家的幾位君子,不都說明白了,是過來做事的,做得好,有賞賜。」

  背井離鄉,換成是什麼時候,都不會讓人心甘情願,所以必須要有足夠的獎賞,要能吸引得了人,陳家除了動用家族的權勢之外,就是許諾好處了,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每一個原因北來之人,家中都會留下一筆錢財,按著陳家的說法,就是報酬的一部分。

  可在很多下邳人看來,分明就是安家費啊。

  好在,這錢帛終究可動人心,所以這一路上沒有出大亂子,只是人心越發不安罷了。

  聽了李立的話,李威稍微放下心來,畢竟是少年心性,憂愁來得快,去的也快,因而很快就沉沉睡去,卻留下了李立,依舊是難以入睡,想著未來會如何,那位太守要怎麼分配他們。

  但隨後的一天,陳止卻沒有任何動靜,依舊是讓這些工匠住在連院中,仿佛將他們忘記了一樣。

  本來他們這麼多人抵達代縣,還是引起了一定的議論的,但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將風頭給壓下去了,那就是被邊軍屯兵送來的幾大家族的青年子弟們。

  說來也好笑,這次聚集邊軍的世家子弟,也有不少是周圍縣城的,卻都被一股腦的送來了代縣,似乎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樣一來,倒是讓幾大世家歐威尷尬,他們派人出去了,也知道陳止難免知道,但本來是桌面下的事,被堂而皇之的擺在檯面上,還大張旗鼓的宣揚,情況就不一樣了,也使得一些旁觀的勢力,對局勢有了新的看法。

  雖說事後,幾大家族都通過私下裡的途徑,或明或暗的跟陳止溝通、傳信,表達了歉意,也事先通過了口徑,將責任都推到了吳階身上,說是吳階用大將軍的名義,號召他們前往的,具體的情況,實在是不知情。

  「不知情?簡直是一派胡言!」

  得到了各家的反饋之後,周傲頓時就是一陣冷哼:「他們要是不知情可怪了,問他們這次邊軍聚會說了什麼,一個個就顧左右而言他,一看就有鬼!」

  陳止則在旁邊安慰道:「他們談了什麼,我心裡有事,暫時不用理會,也無從理會,涉及到邊軍的事,得慎重幾分。」

  「我也懂這個道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囂張了他們!」周傲還是神色恨恨,一副難以釋懷的樣子。

  陳止也點頭道:「這件事肯定要處理,否則以後誰都來挑戰我的權威,這官也不用當,代郡也不用治理了,但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單純的訓斥,不會讓世家害怕,反而讓他們覺得是虛張聲勢,所以要等有足夠的勢力,一鼓作氣的將他們震懾,到時候該拉攏的拉攏,該打壓的打壓,若還有冥頑不靈的,不妨用些極端的手段。」他的眼睛裡閃過一點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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