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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開始思考起來。

  另一邊,群臣的目光都投射到了楊結身上,暗贊這位新晉大司農言語得體,勸的也到位,而且看似是打壓陳止,不讓其因功升遷,其實卻是保護。

  但問題就在這裡了,為什麼這位大司農,要突然出來替陳止說話?也沒聽說他和陳止有什麼交情啊,倒是以楊家為後台的左岳書院,之前和陳止隱隱有接觸,但也不是什麼愉快事。

  當然,也有那消息靈通的人,聯想到那位三楊之一的行蹤,因此有所猜測。

  不過這些事,與此時的局勢無關,因為這邊楊結剛退下去,又有人站出來了,這次出面的,總算沒有出人意料了——

  太僕陳永,總算是站出來了。

  「老臣覺得楊司農之話,乃是持國之言,望聖上能納之,陳止年齡尚幼,資歷更淺,得入中樞已經是邀天之倖,若能跟在列卿身邊,多些見聞,以富其念,那才是最好的,如今不過有些許小功,豈能因此忘形,若是加以賞賜,不光有損朝廷的法度,亦不利於其人之心,是以老臣斗膽,請聖上莫與之賞。」

  按理說,朝堂之上無私家,就算是父子同殿為臣,往往也是各司其職,涉及到相關的事,更是要避嫌,即便是實在避不過去的,也會多稱其職,不稱其名。

  不過陳止和陳永差著兩輩,在以孝治天下的新漢,總不能做的太過,況且陳永的目的,是為了不讓陳止被捧殺,這言語中多少就帶有些長輩訓晚輩的意思,這也是說給皇帝聽的,希望他能尊重一下人家家長的意思,不要任性而行——

  劉岱這位天子過去的作為,眾人都是一清二楚的,陳永也是生怕他一個興致上來,就不管其他,直接封賞了,那對陳止並非好事,至少現在是如此。

  果然,聽到陳永也這麼說,劉岱的心意動搖了,他很清楚這位老臣與陳止的關係的,連人自家長輩都說不要賞賜,他一個皇帝,總不能硬給吧,況且陳永說的話,好像也是這麼回事,陳止這樣有能耐的人,可不就得跟在列卿身邊,多學點東西麼?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朝黃思看了過去,因為這心裡,多少覺得要給陳止一點表示的,另一邊也是對黃思這個人頗為信任。

  黃思所屬的秘書省,和後世的秘書名雖近,但職位卻大有不同,因為這個職位,其實實權不多,擔任此職的官員,多數都是文人、學者,一般不會涉及朝堂紛爭,乃至很多時候,皇帝和列卿,還會諮詢其事。

  因為,這個職位其實就是國立圖書館的管理員。

  但凡圖書管理員,一般都很不平凡,而秘書省的長官秘書監,大致也是如此。

  此官五品,負責對古籍的收集和保管,同時更要考較古今,整理古籍,所以多為智者擔任,如三國時的王象,就是在秘書監為官時,編撰了《皇覽》,連常被人詬病的荀勖,也在擔任秘書監的時候,整理了汲冢竹書,躬自撰次注寫。

  這樣的一個職位,會被人去請教,再正常不過了,而黃思也習慣了這樣的待遇,注意劉岱的目光後,他就再次站出來,說道:「幾位上卿所言皆是,為籌謀之語,忠貞體國、愛護後進之心,人人皆可體悟,但管子曾說,舉能以就官,不類無能;以德弇勞,不以傷年。如此,則上無困,而民不幸生矣。桓公從之,乃霸天下。今陳太樂有功有得有才,洛陽之人皆稱,賢才大家皆稱善,這般人物若不得彰顯,世人難免心寒,反之,或許荒野遺賢亦聞名而來。」

  不得不說,黃思非常準確的把握住了皇帝的心思,但凡統治者、少年心性之人,沒有不崇拜前人的,劉岱也不例外,一聽說齊桓公和管仲的例子,頓時就興奮起來了,看那樣子,似乎張嘴就要說出什麼。

  但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出列了。

  「聖上,臣有話要說。」

  劉岱循聲看去,見是太常鄧蒙,想到陳止是他的從屬官,對屬下去留,鄧蒙本就有發言權,想到這,劉岱又將嘴裡的話咽了下曲,他畢竟是經過皇室培養的,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鄧蒙出列,當即說道:「臣認為黃秘書監所言差矣,斷章取義也,管子言,明君之舉其下也,盡知其短長,知其所不能益,若任之以事。賢人之臣其主也,盡其短長與身力之所不至,若量能而授官。陳止乃是賢才,但也要全面了解了他的長處和短處,才好委任職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以明察,聖上,若是陳止之能,遠不止如此,就貿然將他調動,豈非耽誤了其人?」

  劉岱一聽,也覺得有理,點點頭說道:「愛卿所言甚是,時間太短,確實看不出太多東西,陳卿如今有這許多功績,說明他也適合這般官職。」

  「聖上英明。」鄧蒙嘴裡是這麼說著,但心裡卻頗為無奈,忍不住瞪了那黃思一眼。

  本來陳止歸屬過來,鄧蒙就知道是各方妥協的結果,只當是幫著各方一個忙,對陳止之名雖有所知,但期待不高,畢竟身居中樞,天下英才不知道見過多少,陳止當時也就是一新近崛起的後起之秀。

  等見了其人,觀其人之氣度,始覺異樣,想著若真有能,也是意外收穫,就試著給了個差事,沒想到陳止卻交出一份遠超他期待的答卷,可惜卻有人覬覦,等平息了大鴻臚趙珉的威脅,以為能靠著這得利部下,將後面的幾個品評都圓滿舉辦,結果黃思這邊又鬧出事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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