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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對於嚴形等人來說,此舉卻仿佛晴天霹靂,頓時驚怒交加。

  他們後悔莫及,已顧不上什麼利用不利用了,只是聽匈奴人之言,再看王衍等人的反應,嚴形等人就知道,今天一個不好,就要被看做數典忘祖之人,和那邊疆蠻夷同流合污,若是因此傳名後世,還不如直接死了來得直接。

  見陳止目光看來,嚴形等人心中忐忑,不知道這位太樂令要如何斥責自己等人。

  陳止看了嚴形幾人一眼,搖搖頭,問道:「你們是哪家書院的?」

  嚴形壓下心頭驚顫,拱手回道:「回太樂令,在下等乃是若水書院從學人,這次是受那匈奴人蠱……」

  「若水書院,本官記得這個名字,是正式參與文評的書院,那就應當知道規矩,」陳止不等對方說完,擺擺手,「本官早就說過了,規矩立下,那無論書院大小、名望高低,都要遵守,你等卻還是過來找來,這就是壞了規矩,還不速速退去,若有第二次,本官就要取消若水等書院之後參與音律評、丹青評,還有次年諸評的參加資格!」

  此言一出,嚴形頓時呼吸急促起來,心頭更震顫起來,原本就很忐忑,而在這瞬間,擔憂中又增加了愧疚和負罪之心。

  從文評使得洛陽萬人空巷的勢頭來看,諸多書院未來想要提升名望,是繞不開這個文評的,若不能參加,很有可能就被其他書院甩落。

  若水書院本不是什麼大書院,如果再被甩下去,結果可想而知,那嚴形就要成為師門的罪人了,他如何能夠承受?

  驚懼之中,嚴形顫顫巍巍的謝罪,但陳止卻皺眉道:「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速速退去,若是心有不滿,不要靠這些盤外招,也不要想著藉助他人之力,當潛心為學,再來比拼,文評非此一次,明年亦有,何況文評之外尚有諸評,將會意義彰於世,你若真覺得懷才不遇,難道還擔心缺少機會?」

  嚴形聞言,渾身一震,如夢初醒,朝著陳止躬身,肅穆說道:「多謝太樂令指點,形等謹記在心,定不再演!」言罷,帶領眾人,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隨後在劉乂的目瞪口呆中,緩步退去。

  第364章 行華夏之道,方稱之為民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在劉乂看來,要經歷一番唇舌,乃至經歷一番辯論、爭論的事,在陳止淡淡的話語中,就順理成章的解決了。

  之前還表現出一副不肯善罷甘休樣子的士人,就在陳止的輕描淡寫中,變成了感恩戴德的模樣,就這麼離去了。

  再看高坐席上的品評大家,那門外人頭攢動的圍觀布衣,對陳止的做法都沒有任何異議,仿佛本就該如此。

  「北海王到底是年輕啊,這時候提出此事,等於將我們的勢借給了陳止,讓他可以直接處理問題,本來一個可供利用的棋子、文評的隱患,就這麼被他補上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靳准心中遺憾,卻也明白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彌補了,只計劃著,如何把陳止剛才的一番話上升到兩國爭端的程度,到那時候,陳止作為始作俑者,難免就要擔責,要是能進一步讓他倒霉,那這番努力,回國之後,都會成為晉身資本。

  因為陳止是宣傳中,害死了匈奴王的人。

  不同於劉乂的驚訝,也不同於靳準的算計,石勒見了眼前的那一幕,看到陳止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將眼看著就要爆發的問題處理了,再看陳止那挺拔的身子,心裡生出了濃濃的羨慕和嚮往。

  「權勢!這就是權勢啊!任憑他人如何算計,任憑這些人怎樣不滿,但抵不過上位者的一句話,就是這麼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若我也有這樣的權柄……」

  不過,他也明白,靳准那樣的老狐狸,不會放任陳止順利過關的,後面肯定還要追問,否則他們這一行人氣勢洶洶的上門,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最後灰溜溜的離去,不激起一絲波紋,就太失敗了。

  「若如此,整個使節團的氣勢都會被壓下去了,再和漢廷談判起來,也要居於劣勢啊。」石勒看待問題的眼光,和過去為奴隸、為馬賊的時候,已經有了變化。

  不要看他剛才莽撞衝鋒,那不過是順著劉乂之話而為,他心裡很清楚,新漢絲毫也不怕匈奴,但自己的使節身份,卻可免去不少責難,否則給再多好處,他不敢在此造次。

  但出乎石勒和靳准意料的是,不等匈奴一方提起,陳止在斥退了嚴形等人之後,居然一轉頭,就主動提起了剛才話題。

  「靳正使,一點插曲,亂了你我的話,你不是問我為何說你厚顏無恥麼,我這並非是侮辱你,而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聽著這話,眾人的面色都古怪起來,陳止的意思,就像是罵一個人王八蛋,完了又說,我不是罵你,我要證明你是個王八蛋。

  靳准和劉乂當即就氣笑了,連話都不想說了。

  陳止卻繼續道:「你說,匈奴人在并州北朔繁衍多年,所以難捨故土,但這并州之地,何時成了匈奴的故土了?光武受附,連綿百多年,匈奴單于傳承諸多,於扶羅死,弟呼廚泉立,以於扶羅之子豹為左賢王,即劉淵劉元海之父,劉淵為於扶羅之孫、劉豹之子,虛連題氏後裔,以漢和親之事為籍,乃自稱炎漢,雖然牽強附會,卻猶可說之,但將並朔之地說成故地,這就太過厚顏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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