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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劉聰擺擺手,抬起頭來,茫然的問道:「那個陳止,到底是何人?」

  ………………

  「這個陳止,到底是什麼人?他怎敢妄殺匈奴王子?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洛陽,新漢帝都,朝堂之上,百官齊聚。

  當今聖上劉岱坐於龍椅之上,聽著下面的一名大臣斥責遠方的陳止,眉頭一皺,就想開口,但他到底是當了這麼久的皇帝,已經有些經驗了,所以生生按捺,等著群臣開始他們的表演。

  陳止是何人,劉岱當然是知道的,之前的一篇師說讓這皇帝很是欣賞,還親自給了鄉品評定,若非有人阻止,怕是二品、一品都給評過去了,但即便如此,還是給了個上品末尾,三品之位。

  不光皇帝劉岱知道陳止,正在斥責的那個大臣也知道陳止的名字。

  一篇師說,在師道之人看來乃是傳承師道,但自傳到了朝上,其中的部分語句,就有了政治意義,幾個主要的勢力派別都知道了陳止的名字,但多數只是私下討論,像今天這樣,直接拿出來在朝堂上討論的情況,過去從未出現過。

  這個正在議論的人,乃是大鴻臚卿趙珉,中兩千石之位,位列三品,按制掌諸侯與四方的歸義蠻夷,也執掌對蠻夷的王道教化。

  昨天晚上,關於匈奴王子的消息,就已經傳來,落在朝廷諸公手中。

  本來,這朝廷之中就有不少人為了與匈奴的戰爭爭論不休,是戰是和難以抉擇。

  其中就涉及到各方的利益,一部分主戰派出於種種考慮,以及對新漢的榮譽感,要求繼續戰爭,而另一部分大臣,同樣從利益考慮,結合諸多因素,提議停戰。

  大鴻臚趙珉正是傾向於停戰的,因此在得了劉韻言消息之後,他立刻大驚失色,在這次的早朝中將問題擺了上來。

  眼明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位是打算以此為突破口借題發揮,推動朝廷和匈奴停戰。

  「趙鴻臚,我亦知曉當時的情形,那匈奴王子抗拒王令,帶兵逃遁,殺傷了諸多官兵與百姓,本就有罪,何況乃是他先動手,妄圖持刀傷人,但陳止卻技高一籌,是以反殺,這種情況下,乃是堂堂復仇,朝廷如何定罪?」

  突然,同樣位列三品的光祿勛王理出面反駁,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就道:「我知道大鴻臚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讓朝廷收兵,但當今這般局面,貿然收兵,或許會盡失河東之地,這個責任你擔任得起?」

  趙珉眉頭一皺,說道:「休兵並非認輸,他匈奴兵馬幾何?不過是迫不得已方才自衛,只要朝廷派人過去安撫,我想劉淵肯定會上表請罪。」

  「笑話!此乃退讓!」王理冷笑一聲,「朝廷新敗,這時候派人過去,匈奴乃是不知禮數的蠻夷,哪裡知道進退,還道是朝廷怕了他們,難免提出什麼非分之想,那個時候難道也要退讓?」

  趙珉立刻針鋒相對:「哦?聽王公這個口氣,莫非有治夷良策?若是沒有,如今徒耗錢糧軍餉,有何意義?你可知這大軍一日,要耗費朝廷多少錢糧?今春幾州又有災情,正是缺錢缺糧之時,豈能因小失大?」

  「此言差矣!」五兵尚書趙杞出聲了,「匈奴之事不是小事,匈奴占據并州一部,就四散襲擾,整個北疆不得安寧,流民不知凡幾,豈能等閒視之?為今之計……」

  看著諸多大臣說著說著,又扯到了北疆戰事,那位皇帝自是眉頭大皺,他雖然還念叨著陳止,卻也知道眼下這事才是關鍵,對那匈奴之事,劉岱心中不喜,傾向於用兵,但架不住眾臣反覆爭論,不好直接表態,否則這矛盾立刻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當了這一段時間的皇帝,這點經驗他還是有的,少表態,多看戲,關鍵時刻出來做個裁判,還不是美滋滋的。

  待得下面爭吵的差不多了,朝會看著也就要結束了,劉岱就計劃著朝會之後,要如何作樂,未料那諸臣吵了幾句後,大鴻臚趙珉竟又繞了回來,上前說道:「陛下,陳止之事到底如何處置,還請示下,臣覺得這事不能輕忽,不如將他喚來京城,詢問清楚,若匈奴那邊追究,也好有個交代。」

  此言一出,劉岱登時就不滿了,皺眉說道:「什麼時候,我炎漢得拿自己的人出去,給人交代了?」說完,他直接站起身來,甩袖離開,留下了面面相覷的群臣。

  他們著實不明白,怎麼這人皇突然發火,但想到過去的諸多事端,又不覺得意外了。

  皇帝一走,朝會自然也就散了,沒人會覺得尷尬,自宣武一朝以來,朝會的禮儀就有了崩壞的趨勢,至今未能完全扭轉。

  但眾臣卻也清楚,任何一個問題,都不是一次朝會就能解決的,但終究會有個定性。

  那大鴻臚提出了陳止的問題,那這個問題經過兩三次討論後,肯定得有一個結果,畢竟涉及到與匈奴的和戰問題,本就是個拖不起的事。

  種種思量中,群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嗎,朝外走去,同時低聲商談。

  王理身邊聚集了不少人,討論著個突然冒出來的陳止問題。

  「陳止的問題,對是戰是和而言,乃是突破口,想來倡和派系,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但這件事尷尬之處就在於,那位太僕乃是趨於休兵的,但這陳止又偏偏是他陳家之人。」

  王理說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人身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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